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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士岭之白毛子大雾

野士岭之白毛子大雾蔡九歌

主角:蔡九,秦小翠
现实生活中的烦恼,没有是一本小说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两本。今天,小编为大家推荐的是蔡九歌的小说《野士岭之白毛子大雾》,该小说主要讲述的是:蔡九第一次和兄弟们去岳阳行船,无意间在洞庭湖闯入了连老渔民都不敢接近的“白毛子大雾”,从此他发现自己其实一直都生活在雾里,还想起了很多不曾记得的大事。从迷离水域到神秘洞窟,从铜官小镇到无垠沙漠,从生到死,从过去到未来,他一直在苦苦寻找着真正的自己,却揭开了一个长达七百年的漫长契约。...
状态:已完结 时间:2021-05-03 00: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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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胖狐狸声音尖尖地笑了起来,听得蔡九头皮直发麻,它边笑边缩得只有巴掌大小,然后跳到蔡九的肩头从领子里面钻了进去也藏到了肚皮上,嘴里还紧紧地拽着蔡九腿上那根胡子的另一头。

这下可好,两人真成了这两个家伙的木偶,被扯着一路就出了洞口。蔡九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走到了哪里,看到了什么,特别是他还可以开口说话,但是说的话却并不是自己想说的。

蔡九的耳朵听到的是红胖狐狸想说的话,他的身体和喉咙虽然都被红胖狐狸控制着,但思维却是自己的。胡麻子虽然像僵尸般地挪动,但眼神并不呆滞。

不知道神志清醒但身体和喉咙却被控制是什么感觉,两个人出了地洞接着在一个山洞里前行。那两只家伙也颇为聪明,好像知道两人行走的姿势不顺,便一边走一边调整。不一会儿,两个人走路的姿势就跟平常人一样了。

沿着山洞往上走了会,前面隐隐出现一个洞口,洞口外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蔡九他们从竹林里一棵大树的树洞里走了出来,穿越竹林后便到了一个集市,眼前的这个集市商品琳琅满目,正人来人往,喧闹纷杂。

从地底下终于走了出来,但却不知道是身在何处。重新回到人类世界,蔡九心里感觉开心又很难受。经过一个烧烤摊,熟悉的烤肉香味传来,蔡九心里一阵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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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看旁边的胡麻子,嘴角口水都快淌了下来,但肚皮上那两位却没准备在烤肉摊这里停留,而是直接往前走。

蔡九不知道这两个东西牵着他跟胡麻子来这里是何用意,看起来好像红胖狐狸是在找什么东西,莫非它们是想买什么东西吗?正想到这儿,只见自己已经到了一间铺子前面。

蔡九眼前的这间铺子,是一间布匹绸缎庄。正琢磨来这儿到底是要干什么,他

喉咙里面发出了声音,声音还是蔡九的声音,可是说的话却不是蔡九想说的:“老板,这大红花的花布多少钱一尺哇?”

那一声“哇”的尾音夸张而且突兀,蔡九听到自己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这种感觉类似做梦,明明是自己在经历,却感觉像是在看着别人。

铺子里面出来个中年妇女,没好气地回应:“二十文一尺。” 蔡九又说了:“来两丈。”

中年妇女马上面露喜色,拿出剪刀,嘎嘎地剪出两丈。蔡九再往边上一指:“这小红花的花布多少钱一尺哇?”

中年妇女又说:“也是二十文钱。这位小哥,是给媳妇买布做新衣裳吧?大姐我今天心情好,看小哥长得俊俏,给小哥看看我们铺子里面新进的上好杭州丝绸。”

说罢,她从柜台下面抽出一卷花花绿绿的丝绸。扯出来一截,果然是上好的丝绸。蔡九觉得肚皮上一阵骚动,喉头一滚又问:“这要多少钱一尺哇?”

中年妇女脸上堆起一脸热情的笑容:“给小哥你一百文就卖。” 蔡九又说:“也来两丈。”

这下中年妇女可乐坏了,估计是想遇到了什么大财主了,一次就买这么多。平时那些田间地头的村妇都是来几尺几尺地买,哪里有一次就来个几丈的大客户。她哈哈地就笑了起来,“哈哈哈,小哥喜欢就好,我这就给小哥包上。”

蔡九伸手在衣服里一掏,从肚皮上摸出几块碎银子,“咵”的一声就扣在了桌子上。

买了大红花布小红花布和杭州上好的丝绸布各两丈,蔡九扛在肩上继续跟着红胖狐狸逛市场。七拐八拐又走到一家脂粉店,胡麻子跟在后面接过布匹,蔡九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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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进了脂粉店,进了店他就喊:“老板娘,要樱桃红的胭脂!”

柜台里老板娘连忙站了起来,拿出几盒樱桃红的胭脂:“小哥,你看,这里都是最好的胭脂了。”

蔡九翻开几盒胭脂看了看,选了个最红的,挑了一小指甲盖就涂到了自己的嘴巴上,吧唧吧唧抿了几下,嘴唇就变红了,把那老板娘看得目瞪口呆的。

蔡九一边拿起旁边的镜子照了照一边还自言自语地说,“唉,这樱桃红太淡,而且还没磨好,夹着沙子,我想这望城街上也找不到什么好胭脂了。”

听到这儿,蔡九心想,原来是到了风水镇旁的望城了,难怪有这般热闹的集市。

这一趟赶集下来,基本上就是在陪着红胖狐狸逛街,先是布匹、脂粉,然后是各种细软,统统都是碎银给付,看来这红胖狐狸身上还没少藏着银子。

眼看天就快要黑了,胡麻子跟蔡九扛着一堆红胖狐狸买来的东西往回走,穿过竹林找到那棵大树,钻回洞里。本来以为肚皮上这两位是逛累了要回,没想到把东西一放,它们转身又返回了市集。

树洞那头地底下呼啦啦跑来一群的老鼠,叼起放下的东西一拥而去。

两只家伙放完了东西,又扯着蔡九和胡麻子这两根大条到了望城街上,这时候晚上的夜市正张灯结彩,热闹了起来。

老麻和老白逛了一整天的街,想是都饿着肚子,但这二位自然对那些人多的热闹场合不感兴趣。它们拐弯抹角来到一个偏僻的胡同,胡同尽头有一个作坊,作坊门口蒸汽腾腾,门上挂着的一个灯笼招牌上写着几个大字——大米面馆。

“大米面馆”门前有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锅,锅里高高地摞着好多屉包子笼,大锅下面火烧得正旺,蒸汽把整个胡同都遮得云山雾罩的。

胡麻子一口气吹过去,蒸汽散开,包子笼后面现出一个身形巨大的厨子。

大个厨子看见蔡九跟胡麻子,马上脸一沉眼一眨,嘴上热情地招呼:“二位客官,怎么才来啊?酒菜都已备好,您请上楼!”然后迎着蔡九跟胡麻子就上了作坊的二楼。

看到他们上了楼,刚才还热闹的二楼瞬间就变得鸦雀无声,那些刚才还在猜拳喝酒、拍桌打椅的食客们安静下来,默默地注视着上楼来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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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九见这些人都非日常所见,可以说是五颜六色、光怪陆离,那完全不像是常人气质,更没有市井习气,神仙不像神仙,凡人不像凡人,古人不像古人,今人不是今人,一个个神情木讷又目光坚定。

窗户边还留着一张空位,二人刚刚坐定,旁边一个穿着件黄色袍子还挂着条玉佩的书生马上就站了起来。他一抱拳,对着蔡九就说:“当家的,都到齐了!”

这时蔡九喉头一滚出了声:“呵呵呵,我说你这宁大耳,你总以为是我想守着阴阳塘,让你守,你行吗?”

对面一位灰袍壮汉马上一声冷笑:“啊哈哈,你一个外族也太低估其他洞主的威风了,若不是我等尊龙哥为老大,早就拿下你黑水塘,当自己的洗澡盆子了!”

房间里面突然传来一声轰天巨响:“放肆!”只见胡麻子闪电一般窜到了宁大耳眼前,一个大耳刮子就扇了下去。这一下只打得宁大耳两眼星星直冒,晕晕的完全搞不清楚方向,一下趴到了地上。

蔡九这时喉头一响说道:“我老麻只想让大家知道,我只是替大王暂领了阴阳塘,

它独身出去生死未卜,尔等鼠辈应该知道三十六洞是为一体,如今沩水河要淹我阴阳塘,大战已至!”

这一番话惹得座席之间一阵骚动,好像颇得人心。地上的宁大耳也红着脸站起来回了自己的座位。

蔡九突然狠狠地一拍大腿说:“好了,不说了,先吃饭!”

蔡九感觉肚子上一阵轻松,红胖狐狸从脖子里面爬了出来。这时候,二楼的食客们脖子里面都爬出来一只老鼠,几十只老鼠跳到桌子上开始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红胖狐狸吃饱了又爬回蔡九肚子上。蔡九看到自己的两只手拿起桌上的东西往嘴里面塞,早就饿了,他连忙风卷残云般把这些送到嘴里的剩饭剩菜吞了进去。

老鼠们吃完钻了回去,胡麻子还去抱宁大耳。宁大耳说老白下手太重,把它这个大条都快打趴下了,说完它很不情愿的样子,也抱了抱胡麻子。宁大耳还问起这两个新的大条,它说那个模样俊俏的小伙子看起来老麻很是喜欢嘛。

老白也拍着宁大耳说:“你这大条也用了这么些年了,就没准备换一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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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大耳说:“用习惯了,再说也没你们那么糟践东西。”

这时候,红胖狐狸,也就是蔡九站上了桌子。蔡九一作揖,对着下面的几十只大条开始发话:“兄弟们!今天是我老麻站在这里求各位,要知道当年我混迹紧谷洞的时候,各位都是我的亲兄弟姐妹,我老麻能有今天都是靠了你们!”

说到这里,底下乌压压还在埋头吃着剩菜的大条们停了下来,几十号人抬起头都看着站在桌上的蔡九。

蔡九举起一杯桌上还没喝完的烧酒,对着众人说道:“弟兄们,今天大家喝了这一碗酒,出去跟她沩水河决一死战!”说完了一饮而尽,再把碗摔了个粉碎。

众大条也都是碗一举,一口喝光了酒,然后噼里啪啦地摔到了地上。

再一看大米面馆的前门已经被大个厨子紧闭,打烊的招牌也竖了起来。众人下

了楼,从大个厨子手里的箩筐里抽出一把兵器,主要是砍刀,个头大的还领了大锤,然后一行人杀气腾腾地就出了后门,来到街上。

一顿饭的工夫,刚才街上热闹的夜市好像突然间就收了摊。饭前还闹哄哄的街道变得冷清得一个人也没有,各家各铺门窗紧锁,刚才那番灯红酒绿的景象完全不见了踪影。

老麻牵着蔡九领着众大条,操着家伙往黑漆漆的街道另一头走去。走了不久,一阵冷风从黑暗的街角吹来,只见前面街的尽头,出现一个人影。

蔡九在街头停下低声说:“沩水河到了。”

一阵冷风中,那人影瞬间就站到了他前面。

众人鸦雀无声,几十双眼睛死死都盯住路中间的这个人影。蔡九一看,这人黑

发披肩垂在地上,脸色惨白,身形只有一个孩子般大小。再一细看,这人蔡九认识,这不就是楼梯上钱胖子背后背着的那个女人吗?

这女人正是那个钱胖子背后的女人,但是她的脑袋都在,不是只有半边。

每一条河都是有自己独特味道的,这沩水河的味道蔡九是再也熟悉不过了,它

就在离铜官不远处入了湘江。沩水河的味道是那种山野之间的植物夹杂着稻米香气,然后又把这股味道揉进一团由死鱼死虾甚至死人腐败而成的淤泥里,再经过湘土之地太阳暴晒后,呈现出来的这么一股子味道。这股味道不是伴随着它长大,不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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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闻着,是绝对不会很快就能把它从其他很多种味道里区分出来的。

大米面馆附近的望城街角,蔡九认出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传言中说起的沩水河小女人,听说在这女人身上藏着一整条沩水河。

三太爷蔡九提到的沩水河小女人,确实就是沩水河两岸自古就有的一个虚构人物。我最早听到沩水河小女人,是我外婆吓我时说有沩河水鬼,好让我不偷偷地自己一个人去沩水河里游水,而她描述的那个小时候曾经吓住我不敢在午后跳进河里玩耍的沩河水鬼,就跟我三太爷蔡九在他的故事里描述的一模一样。

三太爷的故事说,那天晚上在望城街上,其他所有的大条们都扑了过去,他们围着那个小女人一顿乱砍,他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那些人砍了好一会儿后散开,蔡九看见人群里根本就没有人,那女人已经不知

道了去向。这时候蔡九感觉自己的手突然在动,他的右手猛地抡起刀子往前一砍,而他从来就没有这么快过。

那一刀电光火石般地抡到了空中,才看到那个小女人出现在了刀的轨迹上。那女人肩膀上被刀划开的地方“噗”的一声喷出来一股激流,一股水喷在蔡九的脸上出奇的冰冷,空气中马上就弥漫着沩水河的那股味道。

那股水随着喷到蔡九脸上,一团黑影就到了。蔡九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起,人在空中迅速地画了半个圈,脑袋狠狠地砸在了望城的街面上。

蔡九从一阵晕厥中清醒过来,黑暗中在铜官镇上第二间铺子的楼上受了那一下,把他脑袋里面那些不知道被藏在哪个角落的残破记忆打了一点出来。

看来蔡九不是第一次被沩水河打了。

蔡九摸了摸自己的头,还感觉到十分疼痛。他惊醒后,脑袋里还捎带脚蹦出来一个故事,那是一个老鼠傀儡的故事。说一只老鼠控制了当朝皇帝,还睡了皇宫里面所有的妃子,后来它被一个宫里的老太监觉察了出来,最后事情变得十分离谱。

蔡九当年听着这个故事,才知道了人事,而这个故事也算是胡麻子那方面的启蒙了。

蔡九没有心思去回忆那个故事,他睁开眼睛看到:手边,刀不见了。儿子,儿子也不见了。

蔡九看到儿子不在,马上就坐了起来,心想这下可是遇到了强敌。沩水河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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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哪里,她在哪里?

蔡九发现胡麻子正看着自己。胡麻子低头看着蔡九,一张麻子脸靠得很近,一股口气喷过来,只听见胡麻子充满关切地问:“九哥,你终于醒了啊。”

蔡九摸着头问:“十八呢?”

再一看胡麻子,这时候一低头像是很伤心地在哭,他边哭边说:“九哥,咱们铜官没了,铜官没了啊!”

蔡九没管他这一句,他只是张口就问:“十八在哪儿?我儿蔡十八在哪儿?” 胡麻子停下哭泣说:“蔡十八他上了钱胖子的背。”

“上了钱胖子的背?”

蔡九一问才知,黑暗中钱胖子准备下楼去野士岭,低头就看见了蔡十八。他看

到蔡十八没有带刀,想是记起了鬼二让他来这楼上拜一个没有带刀的人做新主人,便想拜蔡十八。

钱胖子往蔡十八面前一跪,然后就拜了他做自己的新主人。胡麻子说蔡十八倒是一点都没意外,而且还很熟练地伸出右手碰了碰钱胖子的头顶,像是答应了他。

钱胖子见蔡十八摸了自己的头顶后,连忙转身过来微微俯下。蔡十八一步向前,趴到钱胖子背上,然后说:“带我去找妈妈。”

钱胖子背起他说:“好的,我带主人走上一圈玩玩。”然后背着蔡十八就下了楼。

蔡九问:“他们去了哪里,为啥你不跟着去?”说着来气,他又骂道:“你这个呆子!你刚才那副鸟样作甚?你看到十八被人背走还不去追!”蔡九想站起来去找蔡十八,头却晕得厉害,两只脚还像绑着巨石一般沉重。

胡麻子挨了骂却不解释,他只说:“黑鲨不是附身在钱胖子身上。”

蔡九说:“放屁!明明就是在钱胖子身上,要不他怎么背上背着个奇怪的女人,

还口口声声地说自己的主人,说主人说了这说了那,那个黑鲨从来就没离开过钱胖子。”

胡麻子说不是,他转眼看了下周围,他说那“黑煞”真正附身的人是蔡九的养父。

听到胡麻子这样一说,蔡九心里好像也突然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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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麻子说蔡九晕倒后,钱胖子背着蔡十八下了楼,说带主人走走。过了不久后,胡麻子又听到木楼梯“嘎吱”的响了,而这次上来的却不是钱胖子。

蔡九问:“那上来的是谁?”

胡麻子说上来的正是蔡九的养父蔡老头。

蔡九问:“父亲他来此作甚?”

胡麻子推开蔡九狠抓着自己的手说道:“你抓我作甚?你父亲确实是被附体了。” 胡麻子推开蔡九后,狠狠地指了指地上的一团东西。

蔡九低头只见地上有一团黑黑的东西,仔细一看,是一只大萤火虫。这只萤火虫的触须和翅膀都在,这不就是那天晚上显身为鬼二的那只虫子吗?这虫子怎么死了?

胡麻子说:“是的,死了,你父亲把他吃掉了。” 蔡九说:“这怎么可能?”

胡麻子说就是他吃了,当时钱胖子带着蔡十八刚刚下楼,蔡九的养父便到了。好不容易他挪动着上了二楼,发现了胡麻子和地上的蔡九。蔡老头看起来很是虚弱,他环视了一圈周围,然后蹲在地上“噗”的一声吐出来这么一个东西,这东西便是那只鬼二萤火虫。他吐了这个东西后就开始号哭:“咱们铜官没了,铜官没了啊!”

蔡九问他人在哪里?

胡麻子说蔡老头已经走了,他去追钱胖子了。当时蔡老头看着蔡九昏迷在地,

他跪下抱着儿子说爹爹无能,被黑鲨怪借了臭皮囊,如今得鬼二拼死相助,又重获了自由。他还老泪纵横地抱起蔡九说了一段往事,蔡老头说:“儿啊,爹告诉你一件事情。”

蔡老头这时瞥了眼胡麻子,那意思就是让他记下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胡麻子说蔡老头抱着蔡九说,他当年在江上捡到蔡九时,蔡九并不是在什么小船上。蔡九是漂在水面上从上游缓缓而来,而在蔡九周围是圈圈的涟漪,那是一些不知名的水中生物,他打渔一生但从未见过。

老头说他跟蔡九养母结合之时,就已经知道自己不能生育,但村里鬼二让他不要着急,说自会有后代为他送终,说他有造福之命。蔡老头于是收养了两个在湘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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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捡到的孩子,而蔡九是他从湘江里捡起来的第三个孩子。

蔡老头说他把蔡九从水里抱出来时,看到蔡九的脸颊下,是长有两块鳃的。不过后来他把蔡九抱回来吃了几天米饭后,那鱼鳃便自行愈合了。老头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他怕自己的孩子被人说成是妖怪。

老头还说他刚把蔡九抱回来时,每天晚上都会在床头看到一个人,那人非常矮小。他接受过鬼二的一把辟邪剑一直悬在自家房顶,他知道有这剑在,来访之人肯定不是污秽之物,没准还是哪路子的神仙。他说自己记得那来访东西的长相,后来蔡九被从江中捡上来百日后,那每晚造访的矮人便再没有出现过。蔡老头心想得把这人形象记下来等蔡九长大后告诉他,于是便把那人的长相和身形画了下来。

胡麻子说到这儿,指了指地上的一幅画。他说这便是蔡老头留下的那幅画像。

蔡九从地上捡起来那幅画。他打开一看,那上面简单地画着一个人。看到那人,蔡九吓了一大跳。这个人就是在自己经常会做的那个梦里(那个会遗传的噩梦里),在船被旋涡吞没的同时,躲在船舱里面观望的那个人。蔡九看到这个人,心里马上充满了巨大的惊喜和亲切,他觉得这人就是自己的生父,但这也许只是一种错觉或者直觉,无从查证……

蔡九马上问胡麻子:“我爹去了哪里?”

胡麻子说,蔡老头说了这些后,就从窗户跳了出去,说是去找孙子了。

蔡九连忙到了窗户边,但他从窗边看到的不是铜官镇上的大街,而是湘江。这间镇上大街的第二间铺子不知何时起漂在了湘江上。

胡麻子说刚才蔡九晕倒的时候,湘江之主的使者已经来过,使者说湘江之主愿意帮助他们。

蔡九连忙问,湘江之主的使者何时来的?胡麻子答他:刚才那沩水河小女人便是。

蔡九诧异到,她难道就是湘江之主的使者?这说来好像也比较贴切,沩水河本来就是湘江的一条支流。他问胡麻子:“你和我爹爹为何要哭铜官没了?”

胡麻子说这间铺子漂在水上离开铜官时,他看到镇子周围被水围困,而水中有一尾巨大的鱼鳍,这尾鱼鳍像一把巨大的锯子,它所到之处水便分开成了两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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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鲨鱼鳍围着整个铜官转了一周,把铜官剪成了一个棺材盖般的形状,然后铜官在水面浮现了片刻后便开始下沉,消失在了水中。

整个铜官都被淹没在了江水里,这就是蔡老头和胡麻子哭泣的原因。蔡九心里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这便是铜官镇古时不叫铜官,而是叫作“铜棺”。

没错,是棺材的棺。古时说铜棺形状就是一口棺材,而现在黑鲨鱼鳍一剪,好像把棺盖打开了一般,不知道这水下的“铜棺”里面,到底会埋着什么人,这么大一口棺材,真是超越了蔡九这等凡人的想象了……

不好!大事不好!昏昏沉沉的蔡九突然想起秦小翠还没有出来,她没有能在铜官陷落之前逃走,想来怕是会凶多吉少。

胡麻子说:“蔡十八应该是驾着钱胖子去找他母亲了,只是现在不知道情况如何?”他说蔡老头从窗口一跃而下,落水之前喊了句:“乖孙子,爷爷蔡一来救你了!”

然后胡麻子说蔡九的养父蔡老头可能就是蔡一。

蔡一?听到这个名字,蔡九有些不解,难道养父就是湘江上的传奇渔夫蔡一?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因为蔡一早就死了,那个能钓起龙种的蔡一早就死在了长江里,他不可能是自己的养父,绝对不可能。

胡麻子说可能是真的。他说看蔡老头当时那眼神,根本就不像是普通渔夫,那眼里是一种畅游江湖的豪情,这是自己这辈子一直崇敬的一位传奇人物,没想到他就藏在自己身边。以前都说这位传奇的渔夫会遁水,看他从窗口一跃而下,然后水面上再未曾见过他的人影,蔡一正是遁水而去。

蔡九说:“不可能,人是不可能遁水的。”

胡麻子说:“蔡一可以,他是唯一可以遁水的人。” 蔡九说:“不可能,我不可能是蔡一的养子。”

胡麻子说:“你就是,为什么你叫蔡九,你儿子叫蔡十八?这些就是理由,你就是蔡一家的人。”

蔡九说:“蔡一的家不在铜官,他应该在长江上,只有长江上才可以钓到龙种。” 胡麻子说:“传说蔡一钓起了龙种后,便隐居到了湘楚之地。他从此消失在了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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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据说是为了躲避追杀。”

蔡九说:“从来就没有听养父说起长江,他说自己从来就没有去过长江。”

胡麻子说:“那是为了掩人耳目,你刚才也听到自己的身世了。”说完胡麻子一指蔡九手里的那幅画。

蔡九说:“很奇怪,这画里的人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在白毛子大雾里藏在咱们船舱里的人。”

胡麻子说:“这人我见过,不,不是,是这人的样子我见过,我以前见过他。” 蔡九问:“是吗?你何时在哪里见过?” 胡麻子说:“我在庙里见过,这人人称西海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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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评价

  • 浅笑痕
    浅笑痕

    “时光静好,与君语;细水流年,与君同;繁华落尽,与君老。”读罢作者蔡九歌的小说《野士岭之白毛子大雾》,让我感受颇深,也深深的明白了很多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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