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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沈雨刚才一波骚操作，直播间已经突破了五十万人。

有人根据屋内户型还有窗景推出了具体位置，发在了直播间里。

一大群看热闹不嫌大的人将这栋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叶时风困兽般红着眼睛。

“你们不要挡路！救护车马上来了。”

“我老婆现在情况很不好。”

“别碰她。”

我之前从来没见过他大声说话的样子，但是他现在却喊得声嘶力竭。

窗外乌云蔽日，我站在阳台外看了很久。

因为长期不见光，我已经出现了严重的视觉剥夺性弱视。

无论是衣柜里，石板下，地窖里，还是现在。

孤独、黑暗和绝望都无时无刻地笼罩着我。

没有人会来救我，除了我自己。

我只能伸出手，用力将自己抱紧。

救护车来了又走，我跟着去了医院。

沈雨进了手术室，现在还没出来。

妈妈坐在病房外的凳子上，拿着手机看着直播片段。

看来她已经知道了直播的事情了。

看见我来了，她放下手机，欲言又止。

我隔开两个位置坐下。

“你不要说什么道歉的话，怪恶心的。”

妈妈目光空洞，自顾自地说着。

“小雨都是被我给宠坏了，我一开始真的想要公平对待你们姐妹俩的。”

“都是我，都是我没有做好。”

事到如今，她还在给沈雨脱罪。

说着说着，她开始扇自己巴掌。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自己扇还不够，她还要跪下来拉我手。

我这才发现，妈妈的头顶冒出了许多白发。

“小雨现在还在抢救室里，你可不能把直播的事情跟她说，她刚丢了孩子，实在不能再承受打击了。”

见我不应，她膝行过来要拉我的手。

“墨墨，墨墨！”

“你不配喊我的名字。”

我猛地抽回手，鲜血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

“我哪里奢望过你们能公平对待，只是从指头缝里露出的一点关爱，也够我一个人消化很久了。”

“自从我回家开始，你一直围着她转，还没有关心过我半句。”

“你问过我这些年怎么过的吗？在他那里受了什么委屈，伤口疼不疼？”

“这样客套的几句话，你也不会说吗？”

妈妈拉住我的手，上面是被她用门夹出的青紫，还有花盆碎片划出的血痕。

我才23岁，那双手却布满老茧，看起来比她的手还老苍老。

妈妈的嘴唇嗫嚅着，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我的眼中蒙上一层水雾。

我恨她。

更恨事到如今还渴望着她的爱的自己。

“墨墨！”

父亲沈国朝我走过来，他瘦了很多，也黑了很多。

他眼中含泪，大步朝我走过来，一把将我抱进怀里。

“孩子，你受委屈了，是我来晚了。”

“爹在这里呢，不怕了。”

在熟悉又温暖的怀抱里，我的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再也止不住。

我需要的不是什么偏爱，只是这样一个温暖的怀抱而已。

小时候有一次生日，因为沈雨对奶油过敏，所以我也没有蛋糕吃。

“为什么她对奶油过敏，我就不能吃蛋糕了，我不管，我要吃蛋糕。”

妈妈开始教导我。

“妹妹生日吃不了蛋糕已经很伤心了，你是姐姐，更要爱护妹妹。”

“为什么，她让我不能吃蛋糕，我不要爱她，我恨她，我恨她！”

妈妈把我打了一顿。

我又难过又委屈，故意躲在房间里大声哭，迎来的却不是安慰。

“别吵到妹妹睡觉，要哭出去哭。”

我只能小声哭，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又在夜里被人叫醒。

父亲手里端着一个小的奶油蛋糕。

“让我看看，墨墨都哭成小花猫了。”

“快吃吧，这蛋糕都是你的，小雨没有。”

那晚的委屈，父亲脸上的笑容，还有蛋糕甜蜜的味道，我至今还记得。

我在父亲怀中放声痛哭着，过了好久才平复下来。

妈妈在一旁尴尬地揪着衣服。

父亲松开我，转头望向妈妈，眼里似乎要喷出怒火。

“刘桂芬！”

“结婚这十多年来，我从来没有打过你一下。”

说完，父亲给了她清脆的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