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顾不得仪态,挽上他的手:“本宫及笄了,再不嫁你,就只能去和亲。江小侯爷,你舍得我去莽荒之地么?”
前世,这段话,我是和裴景说的。
但今世,再也不会了。
江恒愣住,目光落在我纤白的手上,“公主不要胡说,我会当真……”
“那就当真。”
“嗯?”江恒的身体僵了一下。
我揉了揉酸胀的额头,“你不肯吗?”
见我要哭,江恒摸了摸我的发顶:“我,我只是觉得自己在做梦。其实,我有心悦之人,十年了,可她心里却从没有我。”
我再迟钝,也察觉出他的心意了。
向来不羁的江恒,说话带着颤音,“可如今,她竟然愿意嫁我!”
心尖被烫得发酥,我在亲了亲他的唇角。
这一世,就换我主动。
宫门即将落钥。
江恒送我回宫,他他撩开帘子看了眼暗处,意味深长道:“有人想要劫走你。”
冷风吹进马车,我瞬间清醒。
揉着头,靠在江恒肩上,我嘴里发苦,“匈奴王提前进京想做什么?江恒,你要快点娶我呀,我怕。”
他回眸,粲然一笑,“你放心。”
突然,马车停下。
外面传来急切的冷喝,“长公主!”
江恒皱眉,替我撩起车帘。
我和裴景遥遥对视。
心像是被扎穿了,细细密密地疼。
前世种种,都让我觉得烦闷。
裴景冷着脸,坐在汗血宝马上,墨色筒靴紧紧勒着马肚。
这马我认得,是皇妹求父皇亲赐的,从不借人。
她待裴景,真是用心。
我眼睛酸涩,忍不住眨了眨,“裴大人有何要事?”
裴景微抿着唇,下颌线紧紧绷着,寒意逼人,看着比往常更冷淡。
江恒笑意微沉,探出身子,招呼一声:“原来是裴大人,幸会。”
裴景的眼神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沉声道:“在下正好有事要进宫一趟,就让在下护送公主回宫,不劳烦江公子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无礼。
江恒揽着我的腰,轻笑着接话:“裴大人这般知书识礼,难道不清楚凡事须讲究先来后到么?”
裴景淡淡睨了他一眼:“论先来后到,在下可比江公子要早得多。”
我感到江恒放在我腰间的手,力道重了许多。
温热的呼吸吐在我的耳畔,“有我在,你别怕他。”
我有片刻的失神。
这样待我的人,如今只有江恒一人。
他如珠如宝待我,可我不值得啊。
我忍着泪,扑进他怀里,“好。”
裴景见我们腻在一处,眉头微蹙。
他靠近马车,伸出骨节分明的手。
眼神隐忍,像是在压抑着剧烈翻滚的情绪,“阿禾,我送你入宫。”
这声“阿禾”,坚定又温柔。
皎洁月色下,裴景的耳垂泛上淡淡红晕。
可我不稀罕了。
江恒见我不为所动,这才敢将我圈在他怀里。
他待人不羁,可待我却很尊重。
前世我知道,却没察觉,这一世,我不会再错过了。
马车外,裴恒还在催促。
江恒冷哼一声,拔高了声音:“裴大人这么做不合礼数,还是让公主乘马车回宫吧。”
而后,他出去,亲自驾着马车送我回宫。
“我明日便会进宫提亲。”江恒抬手揉了揉我的脑袋,微微扬起唇角。
他轻声唤道:“阿禾,你放心,我很认真。”
心下安定,我脚步轻盈的回了冷宫。
可是第二天,我就被太后禁足了。
看管我的嬷嬷说:“太后拘着你,是怕你坏了二公主的婚姻大事。所以公主你该怎么做,不用老奴提醒吧。”
我松了口气,冷静点头。
皇家这么多公主,只有我是外人,我早就习惯了。
太后偏心实属常事,毕竟楚嫣的母妃很受父皇专宠,位同副后。
父皇在她的枕边风下,曾在我母妃产子当日用一碗汤药赐死了她。
先皇后薨,外祖一家被徐家参奏,流放千里。
这样大权在握的贵妃,将女儿嫁给前途无量的裴尚书,再笼络太后,将我这个异已排出不过一句话的事。
我在寝宫里,安心的躺了几日。
屋外,嬷嬷们在小声唠嗑。
只有一句,惊得我从床上坐了起来。
贵妃已有三个月的身孕!
太医还说,是龙凤胎。
父皇膝下无子,这次龙颜大悦,许诺只要贵妃诞下皇子,即刻封为皇后。
随后,一道圣旨被送进寝宫。
父皇命我去和亲。
第一次接触作者棠欢的小说,没想到《公主薄情》构思的如此巧妙,故事情节超凡脱俗,别具一格,足可以看出棠欢超群的文学功底和驾驭小说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