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修成铜皮功那天，师父带着他下山了。

他答应我，回来就娶我。

三个月后，师父只带着个浑身冰冷的傀儡回来。

我问师父哥哥呢？

师父随口敷衍我。

“他山下历练去了……”

直到那天深夜，我终于听清了傀儡说的话。

“快跑！阿瑶！”

01

我和哥哥没有血缘关系。

在师父收养我们之前，我们是在山下的寨子里乞讨的小乞丐。

哥哥比我大三岁。

他总会将讨来的白面馒头塞给我，然后自己躲在一边偷偷啃着难以下咽的窝窝头。

“阿瑶，总有一天我会成为铁匠铺的学徒，靠手艺吃饭！天天让你吃上好吃的白面馒头！”

“嗯！”

我总是一边乖巧地点头，一边将白面馒头掰下来一半藏在哥哥的碗里。

“阿瑶，铁匠铺老板说等我长大些就收我做学徒！”

“好呀！”

“阿瑶，等我有钱了你就嫁给我好不好？”

“……”

我羞红了脸，跑出了茅草屋。

“人家才不要嫁给你呢！”

哥哥被我娇羞的模样逗得咯咯地笑，追着我跑出茅草屋。

就是在那一刻，我们遇到了师父。

第一次看到师父时，我有些害怕。

师父是个七十岁左右的老头，长的高高瘦瘦，面白如纸，眼窝深陷。

看起来就像是个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僵尸。

他看到我们，突然咧开嘴来，露出两排发黄发黑的牙齿，阴恻恻地问道：

“小娃娃，你们可愿意拜我为师？”

哥哥将我的手紧紧捏着，将我护在身后。

“贫道断明上人，是山上的神仙……”

师父挥了挥衣袖，随手捏了个口诀。

顿时狂风大作，黑色的风卷起我们的茅草屋，将里面的物件卷得七零八落。

我很生气。

茅草屋坏了。

我和哥哥住哪里去？

但哥哥却呼吸急促，眼神发亮。

“你真的是山上的神仙？”

我曾经听寨子里的人们说过。

寨子旁是一座巨大的仙山。

山顶直插云霄，通往天界。

山上到处都是亮闪闪的石头，听寨子里的人说，那是灵石，可以助人修仙。

山上住着的，都是神仙！

神仙们不用下地干活，不用劳作，每天都有吃不完的大鱼大肉。

他们无所不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那时，师父只是点点头：

“贫道断明上人，你们可愿意拜我为师？”

我其实不太愿意。

我不想修仙，只想和哥哥一直待在一起。

但哥哥却拉着我跪了下来，重重朝师父磕了两个响头：

“弟子拜见师父！”

既然哥哥想去，那我就陪他去！

师父笑着扶起我们俩，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

我总觉得，师父的笑很奇怪。

他看向我们的眼神的确充满关心。

但那不像是师父对徒弟慈爱的关心，而是一种……

对属于自己的物件的关心……

“师父，上山以后能吃饱吗？”我问。

师父顿了顿，诡异地笑道：

“山上的食物多的是，就怕你们吃不完……吃的越多越好……”

02

上山以后，师父只教给了我和哥哥一门无名口诀。

“修仙也不是人人都行。”

我还记得，那天师父坐在他的书房里。

眼神阴冷，满头白发，用他枯黄的手指从背后的书架里抽出一本古籍，递到我和哥哥手里。

“想要拜我为师，先得试试你们的资质。”

“拿去吧，这一个月你们只需要修炼这门口诀。”

“一个月后我会检查你们的修炼成果，再来判定你们是否有资格成为我的弟子。”

哥哥很郑重。

我却不觉得有什么。

大不了便不修行了……反正我之所以上山，也只是为了陪着哥哥而已。

当天夜里，我和哥哥第一次吃上了白花花的米饭，还有香喷喷的烤乳猪。

吃完晚饭，我才第一次对修仙有点好感。

如果天天都能吃上大米饭，那我愿意天天修行！

可无名口诀的修行并没有我想象的那般容易。

我的修行速度慢得惊人。

整整半个月过去，哪怕我除了吃饭睡觉以外一直在学习这门口诀，也只能在体内感受到一股淡淡的灵气波动。

这丝灵气若有若无，微弱得如同风中的火苗。

只要一口气吹过，这丝火苗就会消失不见。

“阿瑶，我好像很适合修行！”

一天清晨，哥哥欢欣雀跃地敲开我的房门，满面春风，大笑道：

“我练成无名口诀第一层了！以后我一定可以成为强大的修仙者，保护阿瑶！”

我为哥哥感到开心。

我看得出来，哥哥十分想成为一位强大的修仙者！

但当哥哥问起我的修行进度时，我却叹了一口气。

就凭着我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灵气，肯定会被师尊淘汰的……

哥哥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坚定道：

“放心，阿瑶，我会想办法的。”

我没把哥哥的话放在心上。

哥哥和我一样，也是刚刚开始修行，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不过从那天起，每天夜里我睡着时，再也不会被冻醒了。

反倒觉得后背暖洋洋得，十分舒服。

那种温暖的感觉，很熟悉。

就像我小时候发烧感冒，哥哥将我抱在怀里的暖意。

我修炼无名口诀的速度也突然快了不止一倍。

一个月期满时，我竟然将无名口诀修行到了第三层。

我很开心。

因为我也可以陪着哥哥一起修行了……

一个月期满，我和哥哥朝师父的书房走去。

一路上，我总觉得哥哥的情绪有些不对。

“哥哥，我们一定可以通过考核，成为强大的神仙对吗？”

哥哥眼神有些闪躲，闷闷地应了句嗯。

“哥哥，我听说神仙都可以活很久的，以后我就做你的仙子新娘……”

我鼓起勇气说道，脸上早已浮现一大片一大片的红晕。

但这次哥哥却没有回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