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湾湾乐于看到顾序这个模样，或者说，比起顾序曾经带给她的绝望，她只还了十分之一不到。

“哦，对了，你和施然的事我早就知道了，换句话来说，没有施然就没有季厌。”

顾序咬着牙，他死死盯着盛湾湾，好似要把她撕碎了，可到最后，顾序只觉得一阵无力，“你在报复我？”

“是呢，”盛湾湾摩挲着指尖，又把目光转回到施然身上，“还有一件事我得跟你说清楚，你花在顾序身上的心思没有白费，但是——”

“人可以带走，钱不行。”

施然站在原地好似石化了一般，她咬着唇角，看着那份合同，她知道，盛湾湾如果要撕破脸，光是那份合同的红利顾序就一分也拿不到。

之后是怎么离开办公室的盛湾湾已经不记得了，她把自己反锁在洗手间里，深呼吸两口气安静下来。

事实上盛湾湾刚才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掌心都快掐红了，她的确可以告诉自己不要在乎顾序，但心里的难受压根儿没法忽略。

等到心情完全平复下来，盛湾湾这才拿起手机给季厌发了条短信。

“季总，我分手了，要不要谈个恋爱？”

季厌那边回复得很干脆。

“谈可以，出感情了我不负责。”

盛湾湾笑出了声。

离开洗手间，盛湾湾立马召集了公司股东召开会议，顺便带上了那份合同，对现在的公司来说，跟季厌的合作就是最好的表示。

“想必诸位也听说了今天早上的新闻，公司会立马采取公关手段，保证股市不再下跌，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需要各位举手表决。”

盛湾湾说着看了一眼顾序，依旧是眉眼弯弯的模样，只是眼底深处看不见的怒意早已卷碎了盛湾湾的耐心。

“介于目前顾序给公司带来的负面影响，所以我提议暂时革去他在公司的一切职务，交接手续我也会尽快安排人。”

“在公司不继续负增长的情况下逐步盈利。”

顾序面色一僵，可还没等他出声，其他几个股东就已经纷纷点头。

盛湾湾眸色深沉，在公司股市不断下跌的情况下，不少股东恐怕会有抛股的想法。

所以她要赶在这些股东抛股之前，以最快的速度给出一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答案。

盛湾湾顺带又提了几个重点，随后把目光转向顾序，露出一个挑衅十足的笑来。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乖乖女，现在的顾序也不值得她这么做。

等到会议结束，股东纷纷离场，除了还在整理资料的盛湾湾，就只剩下满脸郁色的顾序坐在椅子上。

“盛湾湾，你非要做得这么绝吗？别忘了这公司也有我的一份，还轮不到你说了算。”顾序站起身，他比盛湾湾高了一个头，站在她面前格外有威慑力。

只可惜盛湾湾不吃这一套。

“刚才那个决定我一个人做不了主，如果你有异议可以找其他股东谈。”

盛湾湾关上投影仪，脸上依旧挂着笑，看着格外娇俏可人。

她走到顾序面前，指了指自己的手机，上面放着的依旧是顾序和施然的照片。

“顾序，有些事情你怪不到我身上来的。”盛湾湾好似一朵吸满了血的花，她娇艳又神秘，却危险得不像话。

“我还愿意给你挂个闲职，你在公司还有钱拿，已经不错了。”

……

盛湾湾刚打开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本书，堪堪擦着她的脸飞过去，刮得生疼。

“你还知道回来！”郁岚冷笑一声，不等盛湾湾站稳，抬手给了她一耳光，气得指尖都在发颤，“你看看你谈的男朋友！跟别的女人滚到床上去，甚至还被拍下来了！”

盛湾湾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片，她站在原地，缓缓撩开头发，目光落在郁岚身上，似乎连一点怒意都腾不起来了。

她只觉得无力，对自己，对别人，对任何人的无力。

“我跟他已经分手了。”盛湾湾深吸了一口气，声线都在颤抖，“您能不能不要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

郁岚被她气笑了，指着盛湾湾的鼻子骂道：“我动手怎么了？你一天到晚在外面不知道干些什么！整天跟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来往，交了个男朋友也是个不要脸的！”

盛湾湾捏了捏自己的指尖，她没有心思和郁岚再争辩什么，“随您怎么想吧。”

盛湾湾把自己关进房间里，任凭郁岚在外面打砸骂，全然当做没听见。

“你就是活该被人糟践！活该的……”郁岚的声音越来越小，盛湾湾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再去想这些事情。

她自嘲笑了一声，自己还真是够怂的，之前在公司骂顾序的劲儿哪去了？

盛湾湾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什么都不去想，脸上的疼痛似乎愈发强烈，她咬着枕头，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之后有一段时间，盛湾湾都没有再在公司里看见过顾序，与之相对的，施然似乎也在尽量避免出现在自己面前。

也不知道在怕什么。

外头员工传的都是顾序倒台了，施然没有了靠山，当然就不敢在公司继续作妖了。

“盛总，今天晚上有个慈善晚宴，主办方是弧七，那边给您发了请柬，您要去吗？”小金说着把那张请柬放在了盛湾湾桌子上。

弧七？

盛湾湾闭了闭眼睛，他们公司和弧七基本没有合作，现在弧七要办慈善会，怎么会莫名其妙邀请她？

“去。”她当然要去看看这些人到底在搞什么。

等到晚上的慈善晚宴，盛湾湾在看见季厌时眼皮一跳。

她是做梦没想到季厌已经闲到要来参加这种中小型晚宴了。

季厌挑了挑眉梢，盛湾湾很少会穿这么素雅的颜色，和往日妖精般的风格全然不一样。

看着柔柔弱弱的，只要往角落一站就好似一只精灵，能引得无数人趋之若鹜。

“季总这是觉得我会来，这才闲着没事干跑过来玩吗？”盛湾湾脸上挂着笑，底下偷偷捏了捏季厌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