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月光下那行为如兽的孩子,辛鸢心中升起一股冲动,她想要阻止这场悲剧,挽救这个孩子。
她悄然地推开窗户,可惜她才一动作,便被那孩子发现了。
他受惊地身子腾跃了下,借着藤蔓的支撑,跃上了矮墙。
辛鸢顾不得许多,爬出窗户追了出来,柔声喊着,“你别害怕,我是来帮你的。”
许是知道她并无恶意,他并没有马上离开。只是定定地立在那处,透过蓬乱毛发隙间,防备地看着她。
靠得近了,辛鸢才看清他骨瘦嶙峋的身形,以及浑身各处大大小小的伤痕,新的旧的,可见他之前遭受何等非人待遇。
她眼底氤氲,心疼这个命运悲惨的孩子,更加温柔耐心地哄着,“小家伙,你下来吧,我没恶意,让我帮帮你,好吗?”
那孩子用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她,倏地跳下矮墙外那边,手脚并用的几下纵跃,迅速地消失在浓浓夜色中。
望着空空的墙头,辛鸢挫败地叹了口气。
......
一夜没睡好,辛鸢早早便起身了,草草洗漱用了朝食后,便在父亲的书房翻箱倒柜,想寻找多些关于狼孩的记载。
可不知是因为父亲搜猎有限,还是因为这处只是别院,父亲少待所以没留下太多书籍。翻来找去,只找到寥寥几笔,找不到有用信息。
辛鸢泄气,颓丧地在铺满鹅卵石的小径走着,忽闻墙外传来一阵话声。她本不为意,却在听清对话时停下了脚步。
只听一男声抱怨道,“三哥,我看咱也别守了,那小畜生肯定不在这院里头。都等一宿了,我肚子都饿扁了!”
“就你知道饿,我不也什么都没吃嘛!”
那被称作三哥的男子声音粗犷,说话瓮声瓮气,“我就在这等,我就不信那小畜生能在里头躲一辈子!我非抓着那小畜生不可,难得戴老板肯出到三百两了,我可不能就这么让它跑咯!”
“可,可是人门房不都说了吗,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就没看着那小畜生的影子!”
“我看就是那人就是在说谎!这有钱人家就是奸诈狡猾,咱追了一路,明明是亲眼看见那小畜生跑进来了,他还硬说没瞧见。咱哥俩要自己进去搜,他还死活不让还拿笤帚轰咱们,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哎哟,我的三哥呀,你见哪个有钱人的家随便让人搜?只是拿笤帚赶,那都是客气。”
“诶,我说你到底是哪边。怎么我说一句你顶你一句的!”
那小弟嘿嘿一笑,“三哥,我这不是就事说事嘛。我是觉着吧,那小畜生凶狠得厉害,还会咬人。那些有钱人都惜命得很,瞧见了也肯定不敢要它。
倒是这院子这么大,咱就两个人,守得了这边看不住那边,那小畜生说不定一早从哪个咱看不着的地方跑了......”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那三哥十分没好气。
“三哥,你想啊。那小畜生在山里长大,在人多的地方肯定待不下去。它铁定要找山钻的,离这儿不远不就有座山吗?这山我知道,不大,咱哥俩去找找,能找到也说不定!”
那三哥闻言沉吟了下,道:“你说的有些道理,那行,咱现在去那山里找找。”
“别介啊三哥,怎么也把肚子填饱了再说吧。不然咱这饿得手脚发软,再碰上那小畜生,还真指不定吃亏的是谁呢?”
那三哥冷冷一嗤,“哼,有什么好怕的!”
“三哥你神勇无敌,当然不怕啦。小弟我可是怕得紧啊......”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了,辛鸢的心也跟着沉到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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