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过——

人的一生，要死去三次。

第一次，当你的心跳停止，呼吸消逝，你在生物学上被宣告了死亡。

第二次，当你下葬，你在这个社会上不复存在，你从人际关系网里消失，你悄然离去。

第三次死亡，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把你忘记，于是你真正的死去。

……

司夜尘是个医生。

他见过很多的死亡，包括第一次生物上的死亡，以及，被最后一个记得的人忘记的死亡。

也见过，因为不想被忘记、而变成恶鬼的死亡。

……

这一天。

出了医院，被晚风一吹，脑袋昏昏沉沉。

司夜尘捏了捏鼻梁，打消了开车回去的念头，抬脚往站台走去。

往常冷冷清清的等候亭，眼下人头攒动，几乎寻不到一处落脚之地。

他皱了皱眉头，总觉得不太对劲，只是真相前仿佛蒙上了层白雾，怎么都看不清。

正在这时，末班公交车从远处缓缓开了过来，停在了站台外。

司夜尘收回思绪，跟随人潮往前走，快要上车时，手臂被后方一名老人家扣住，拉到了外面，疑惑的盯着他。

“你这小子身上鬼气这么重，居然看不出来刚刚那是辆鬼公交，有问题。”

闻言，司夜尘当即意识到眼前之人不是普通人，脑子里的神经绷成条直线：

“您说笑了，人死如灯灭，根本不可能有鬼。”

“这个世界上多的是你们不知道的事情。”

老者对他的说辞颇为不满，怒视了他片刻，目光落在他的外衣上，多了几分笑意，“差点被你给糊弄过去了，你要真不信，身上带着个鬼做什么？”

……

是的。

司夜尘身边也跟了一个鬼，一个叫江知夏的鬼。

那是他小时候邻居的孙女，三年前意外身亡，本该是去投胎的，可是因为他对她的执念，她一直无法投胎。

……

老人不知道司夜尘身上的故事，他犹如发现了什么，摸着下颌啧啧了两声，“伤成这样，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司夜尘表面的镇定被彻底打破，灰褐色的瞳孔里数种情绪剧烈翻涌着，“那有什么办法阻止吗？”

“你想救她？”

老者诧异的看了他眼，见他笃定的点点头，眼神透着些许古怪，“年轻人，人和鬼是不能在一起的，你继续用执念强行将她束缚在尘世间，只会害了她。”

男人的眼神微微下沉，他安静的注视老者许久，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老者对这种状况毫不意外，盯着他的背影长吁短叹番，没有追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