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非墨，我问你……”顾清落握着发钗站起来，“风华是不是被你害死了？”

冷非墨眸光暗沉：“是又如何？”

顾清落身体晃了晃，脸上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血色瞬间被抽干了，只剩下一具单薄如纸的躯体空壳，摇摇欲逝。

“你真的好过分……”顾清落喃喃自语，“我当初为什么要救你呢？我真后悔，真后悔……”

冷非墨扶着林霜儿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捏紧。

力度失控，捏得林霜儿肩骨剧痛。

“非墨，你弄疼我了。”林霜儿娇弱道，“你怎么了？”

可冷非墨完全没听到她的声音，他只是狠狠盯着自言自语的顾清落。

“白风华的尸体呢？”顾清落终于将视线的焦点落在冷非墨身上，“你也会把他挂在城墙上吗？”

冷非墨竟然一时不敢回话。

顾清落自言自语一般道：“你会的，我知道。”

林霜儿肩膀疼得要死，又见冷非墨直直盯着顾清落愣神，急忙开口说：“非墨，清落是不是疯了啊？她和风华关系最是亲密，经常通宵秉烛夜谈，现在挚友过世，她一下子承受不住打击……”

冷非墨眸子一动，瞬间回神，也松开了林霜儿的肩膀，站了起来。

“顾清落，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在乎白风华。”冷非墨朝着顾清落走过去，“早知道的话，我就不会让白风华死得那般轻松了，我应该把他剥皮抽筋，碎尸万段！”

顾清落忽而转眸看着冷非墨。

目光那样的镇定又无情，没有曾经的眷恋深情，也没有愤怒怨恨，只有心死后的冷寂死寂。

她把发钗抵在了自己脖子上。

“冷非墨，把风华的尸体给我，要不然，我就杀了我自己，要你再也救不了林霜儿！”

冷非墨脚步一停，字字冰冷：“顾清落，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冷非墨，我给你半个时辰，把风华的尸体给我！”说到最后，顾清落几乎是嘶喊起来，发钗一用力，刺破了她自己肌肤，溢出一缕鲜血。

冷非墨握紧了拳头：“顾清落，你若是敢死，我不仅会把白风华的尸体拿出来当众鞭打，还有他三王府所有的下人，我会一个不留的，通通杀光！”

“你要杀便杀！”顾清落红着眼睛尖叫，“我现在就是要见他！不然我就死给你看！”

“非墨，”林霜儿急忙开口，“你给她吧，清落是真的在乎风华，你别逼她了，要不然她真的会自尽的。”

冷非墨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道：“好啊，顾清落，那你就去死好了。”

“好。”顾清落闭上眼，手中的发钗用力下刺。

鲜血瞬间溅出。

冷非墨瞳孔一缩，到底还是猛然冲过去，一把拉住了顾清落继续下刺的手腕。

发钗被他打落。

可顾清落脖子上已被刺出一个血洞，鲜血源源不断的涌流出来，很快打湿她半身衣服。

冷非墨急忙捂住她受伤的脖子，嘶吼道：“来人！来人！给我叫御医，快！”

顾清落无力的靠在冷非墨怀里，睁大漆黑干净的眸子，望着冷非墨惊慌的脸，忽然笑了。

冷非墨捂着顾清落喉咙的手指在发抖。

他愤怒道：“你还在笑什么？”

顾清落笑着合上眼，声音很轻，轻得被风一吹，就消失了。

她说：“我笑，再也不用见你了。”

冷非墨还是听到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