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遇后，两人在茶餐厅寻了个位置，令寻寻开始了介绍。

“我们公司虽然看起来有些名不见经传，但是它的母公司惠先生您一定认识。虽然是民营企业，但是有政府背景，所以实力不用担心。然后我们也有代理很多国际大牌的经验，这是其中一款代理品牌近五年在国内的一个销售数据。所以在相关销售上面，惠先生完全可以放心，我们有专门的团队也有足够的信心可以保证后续成长。另外，我知道之前摩尔在加拿大总公司那边出了些小小问题，引发了股价的小幅度跌停，在这种情况下再要组建一个分销渠道的话对于整个公司的经济状况而言我觉得是不太明智的。所以，寻找代理商不失为是最好的办法。”

“不错，你很用心。资料收集完善提得理由也足够让我心动，那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可以给我一份完整的企划书。”

至此，只要不是笨蛋都能感知到惠一往在摩尔中国区分部的地位了，令寻寻虽是对自己方才某些言词自惭形秽此时也不敢怠慢，忙忙点头，“可以，我明天上午九点前，会将企划书交到你手里。”

“明天九点，你确定？”惠一往有些许不敢置信。

“打铁要趁热，我确定。”令寻寻捏了捏手掌。

吃完饭与惠一往作别后，她给周全打了个电话。

“宝贝儿你说什么？”周全正在外地出差，听着令寻寻那番询问满脸的状况外，“我没给你说过惠一往是摩尔中国的？哦，那大概是我忘了。不过，你不说是人事那边助理吗？怎么又跑市场那块去了？”

令寻寻不太想让周全为自己担心，避重就轻说完，那边周全不平道：“要什么企划书啊？我给你打他电话，这点小忙都不帮，太不够意思了。”

“你别，他这个也是为公司负责。而且我已经蹭了你的面子了，还是不要太让人难做了。”

周全大概也是知道她顾虑，沉吟了片刻点了头，“也行，我不打电话。那你明天拿什么交给他？你会做那种东西吗？”

令寻寻摇了摇头，“我不会，但是有人会。”

这件事情，一定要成厉那边帮忙的。否则以她个人的能力别说明天，恐怕下周都做不出来。令寻寻再次回到公司，根本没有人敢上来阻拦的，任她畅通无阻进到了成厉办公室。这一次，她倒是留了些时间给他。敲了门，略站了站才推门进去。

成厉这边已经摆出了一副沉迷工作的状态，头都没抬，道：“任务完成了？”

“我希望能得到公司的协助，还有再宽限我半天时间。”

“凭什么？！”他的视线在她脸上划过，带着些许居高临下的味道。

令寻寻将惠一往的名片和自己整理的资料置于他面前。成厉下意识的垂眸，看着名片上惠一往的职位抬头，眼里浮起了几许震惊。

此时，对面的令寻寻开口道：“我很有把握可以取得代理权，只要在明天上午九点前提供企划书给他。”

成厉垂眸默然了片刻，道：“我没有说过，你可以寻求帮助。”

她学着他之前的动作，双手撑在他办公桌前微微前倾，身量虽小却自信满满，“但你也没有说过，我不能场外求援。”

他没再说话，只打开了自己面前那份报告。看着上头详实的数据和一目了然的排版，成厉心下略略有些惊讶。以自己印象里的令寻寻看来，她能做到这样大概是能排进不可思议事件集的。

忖度了片刻，他按下桌上的内线电话，“Louis，通知市场部的Mark和小丁去会议室，还有把老郑也叫过来。”

“好的。”得到回应之后，成厉自站了起来。令寻寻虽然没有被他点名，却也亦步亦趋跟了过去。

这个会议从三点开始，基本就是在讨论推广企划。令寻寻在这方面真是两眼一抹黑，坐在会议桌前只能做做记录和跑腿的工作。倒是成厉平素看着年轻不踏实，却总会在几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出来做引导，不单掌控了会议气氛也能做出很好的决策。

这个会一直讨论到了下午六点多，写满了三张白板。中途休息时，令寻寻看着走道间玻璃窗外映红了半边天的夕照，略略有些失神。

身后成厉端着咖啡过来，她侧眸看了他一眼，轻道：“多谢。”

他心下涌起几许狐疑，却终是脚下未停，径自走了过去。令寻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和他并没有关系，他帮她只不过是看在唾手可得的商业利益上罢了。

时间紧迫没办法外出就餐，最后喊了外卖在会议室解决了晚餐。成厉还另外自掏腰包给大家订了加餐的披萨，令寻寻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这种高热量的快餐。公司的外卖没怎么动，却吃下了大半个十寸芝心披萨。

这点，像极了施雅安。

思及女儿，令寻寻鼻间酸涩几欲落泪。未免在人前狼狈尴尬，起身往会议室外走去。此时成厉刚好抬了头，看见她径自离去的寥落背影，无意识的皱了眉。

这世上也许会有同名同姓的巧合，但如果同名同姓加上同一张脸的话，又算什么？

晚间九点，整个企划方案终于完成定稿。加班众人各自散去，令寻寻因为要打印企划书，等着收拾妥当出来整个楼层已经人去楼空。平素她都没觉得自己胆子特别小，但现下走在灰暗的过道里，只有边缘的应急指示灯泛着惨绿的光，再配上自己高跟鞋踏在地面的声响令寻寻没来由的汗毛倒立。

前方转角便是电梯，眼见胜利在望她忍不住一路小跑往前冲。于是，乐极生悲了。离到电梯门前不过两米的距离，令寻寻脚下莫名打滑特别戏剧化的跪跌在了电梯前。而此时电梯处又响起了抵达楼层的清脆声响，面前两扇钢制门板随之缓缓朝着两边滑开了。

电梯内刺目的光线似一道细线渐次拉宽涌入眼眸，令寻寻受惊之下整个人竟是动弹不得，维持着跪跌的姿势怔怔得看着门后显出真身的那人。

成厉。

他本是遗落了东西折回来取得，全然没有任何看见脏东西的心理准备，就这么被电梯门前那团莫名趴着的物什吓到了，满脸惧意的贴壁站着，“哎呦我去，什么鬼。”

听着这声令寻寻才回神过来，看到成厉的狼狈样子有些忍俊不禁的示意，“成总，不是鬼。是我，令寻寻。”

看着她从地上爬起来，成厉颇为尴尬，为了掩饰低头扯袖口拉领子。等略略平复了心情，才不满的皱眉道：“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幼稚！”

说着，他走出了电梯门。在经过令寻寻身侧时，脚步有些迟滞，随即指了她道：“走我前面。”

令寻寻虽是满腹狐疑但尚在观察期不敢造次，不得不屈从于小老板这个古怪的要求。陪着他回办公室取完东西，再次踏入电梯。看着令寻寻按了一楼大堂的楼层键，成厉没说什么，等电梯抵达大堂楼层之际才出声拦阻，“这么晚了你还打算去吓别人吗？”

令寻寻不明所以，成厉懒怠多说，抬手按了电梯门闭合键。令寻寻被迫跟着他到了B2层的停车场内，成厉出了电梯，走了两步发现她没跟上扭头看了一眼，“还不走？等八抬大轿啊？”

“你要送我？”她终于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