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芸一愣，有些手足无措。她怀念曾经，即便是很苦却依旧单纯，文家是她儿时心中最为温暖的一个梦。可如今早已不复以往，她不负单纯，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将那颗炙热的心掩埋在金钱之下，苟延残喘。她知道如果再和文浩接触，她现在处境是没有办法遮掩的，到时候文浩说不定会厌恶自己，褚芸不知道那个时候她能不能够承受，承受这世上对自己最好的人的厌恶和远离。

如果那天他们没有相遇就好了，这样在文浩心里，想到褚芸这个名字，回忆的也只有曾经那些过往，而不是在别人眼里为了钱被男人包养的褚芸。

褚芸有些不自然的勾起唇角，微笑着说道：“路过本想和你打个招呼，看你不在，所以……”

“既然是来找我，那还不进去？”文浩笑道。今天褚芸的穿着并不像上次那般光鲜，而是像个学生一样，清纯美丽。他能感觉到她的紧张，仔细一想却也是能够明白缘由。文浩不是什么卫道士，即便是心中大概能猜到她现在是什么样的生活，可只要小芸不说他便不知。

褚芸本想要拒绝，可文浩看着她的神情太过熟悉和温暖，让她没有办法拒绝。计栖元是温柔的，可那仅仅是他的教养使然，却是没有真心。文浩是温柔的，就如同当年她被婶婶罚着没饭吃的时候，文浩会毫不犹豫的拉着她回文家，从未嫌弃过她因为捡垃圾而沾染的满手污迹。

今天画坊中有客人，文浩便带她去了另一边，嘱咐说要让她等他一会。文浩走后，那些正在画画的孩子都转头向褚芸看去。

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女孩儿，打量着她，然后问道：“你是文老师的女朋友吗？”

褚芸忙摇摇头，说道：“不是，我是、我是文老师的……妹妹。”

“妹妹？”那个女孩儿奇怪道：“文老师不是说他家里就他一个吗？怎么会有妹妹？”

“远方妹妹。”褚芸回道。

想到曾经上学的时候，因为她捡废品，所以被男孩子欺负说是垃圾妹，有的还会联手欺负她。那个时候文浩就会来保护她，有人便质疑，说文浩喜欢一个垃圾妹。文浩就回答说她是他远房妹妹，也就是那个时候，她真的很希望挡在自己面前的男孩子就是自己的哥哥，其实说起来她还比文浩大一个月呢！

一听褚芸是文浩的妹妹，那些孩子的八卦之心好像也瞬时熄灭了，一一转过头，继续画画。褚芸在画室里四处看着，等走到一个没有人在的画架前，看上面素描的图案，像是一幅风景画。虽然她不懂画，但也能看得画这幅画的人画技很高。

之前那个说话的女孩儿头探过画板，看向她，而后道：“那个是文老师的画板。”

褚芸了然的点点头。她看画板旁挂着一个画夹，上面写着文浩的名字。正想着能不能看这个问题，就听那个女孩儿又说道：“那个是文老师的画夹，平时我们也都会看的，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