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内瞬间哗然。

“***！玩这么大！”

“大小姐牛逼！”

“霍明修完了，他估计站都站不稳了吧？”

“这要是手抖一下……”

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

真人顶苹果。

这意味着，我将再一次，直面黑洞洞的枪口。

不是对着冰冷的靶纸，而是对着活生生的人。

而更可怕的是，我要站在那里，成为她的靶子。

那呼啸的子弹，会擦着我的头皮，击碎我头顶的苹果。

记忆的碎片伴随着剧烈的头痛再次袭来，血腥味仿佛弥漫在鼻腔。

我的手下意识地蜷缩，指尖冰凉。

“怎么？怕了？”

白晚音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刚才不是还挺硬气的吗？”

林萧何在一旁添油加醋：“霍少爷，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晚音手滑……或者你自己没站稳……啧啧。还是认输吧，不丢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像等待一场好戏。

他们想看我崩溃，看我出丑，看我跪地求饶。

白晚音在用这种方式，碾碎我最后一点尊严。

我深吸一口气，

“好。”

白晚音挑了挑眉：“行，有胆子。”

工作人员战战兢兢地将两颗苹果分别递给我们。

我拿着那颗冰凉的苹果，感觉它有千斤重。

白晚音走到了指定的位置，姿态闲适，甚至带着点慵懒。

“来吧，霍大少爷，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我握着枪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不是因为恐惧白晚音，

而是身体对枪口指向活人这一行为本能的抗拒。

我走到她对面，举起枪。

准星里是白晚音那张貌美却写满恶意的脸，

风声，呼吸声，还有自己如擂鼓的心跳声。

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了，只剩下准星里的目标。

可我的手抖得厉害。

“开枪啊！”

“不敢了吧！”

“快看他的手，抖成那样！”

“我就说她是装的！”

起哄声此起彼伏。

我闭上眼，努力将那些嘈杂屏蔽。

再睁开时，我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响起。

子弹脱靶，不知道飞向了哪里。

苹果依旧稳稳地待在白晚音头顶。

她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看着我，

“废物。”

“该你了。”

她放下苹果，朝我走来，然后指向刚才站立的位置。

“去，站好。”

我想一只提线的木偶，机械地走过去站好，

将苹果放在头顶。

白晚音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举枪的动作标准而优雅，

时间仿佛被拉长。

我能清晰地看到她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在缓缓用力。

“砰——”

枪响了。

子弹呼啸而过。

头顶微微一震，苹果的碎屑和汁液溅了我满头满肩。

我僵在原地，心脏几乎停止跳动，耳边是嗡嗡的鸣响，

周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口哨声。

“大小姐牛逼！”

“太准了！”

“看看霍明修那样子，吓傻了吧！”

我缓缓睁开眼，腿有些发软，

靠在墙上不自觉向下滑去，她走到我面前，

居高临下地伸手揩去我脸颊上沾到的苹果碎屑。

“看来，还是我赢了。”

“霍明修，我劝你直接……”

她话未说完，我抬起苍白的脸，打断了她，

“五局三胜，还有一局。”

白晚音愣住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她眼神沉了下来：“霍明修，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我抬手抹掉脸上沾着的黏腻果汁，声音异常清晰：

“你说过的，照射击场的规矩。”

“五局三胜。”

白晚音盯着我，半晌忽然冷笑起来。

“好，很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第三局我们打移动靶。”

我却突然直视她的眼睛，平静开口，

“白小姐，既然要玩，不如玩得更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