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顾霜眠踩着高跟鞋走进来。

漆黑的眼眸又恢复了冷硬，她语气淡漠，仿佛在谈论天气：“你烫伤了阿野，不应该付出点代价吗？”

气氛静默几秒。

再开口时，苏景然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抖：“凭什么……”

“顾霜眠，你让我给秦野那个杀人犯植皮，问过我吗！”

“你爸妈毁了阿野的腿的时候，又有谁问过他？”

顾霜眠冷着脸打断他。

她眼神如刀，恨不得生剜了他。

“我说过，阿野对我很重要，他只想要一场婚礼！你呢？冥顽不灵，不光用开水烫他，还买通了那个司机，指使他撞死阿野！”

苏景然瞳孔微缩。

他撕扯着嘶哑的喉咙：“我没有！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司机！顾霜眠，你自己去查！”

他拼了命地吼叫，甚至强撑着身体想要下床。

身上的伤口因为他的动静，又重新渗出了血迹。

顾霜眠的眸色闪过一瞬的挣扎，她疾步走出病房，让护士给他注射一针镇静的物。

伴随着冰凉的液体缓缓推进血管，苏景然如同脱力般躺在床上。

顾霜眠坐在他床边。

将棉签伸进水杯，一点点滋润他干涸开裂的嘴唇。

她温柔的模样让苏景然诧异地失了神，仿佛回到了从前，回到了爸妈还活着的日子。

那时，他只是受了一点点小伤，她都心疼地板着脸，将他强硬地摁在沙发上仔仔细细为他消毒清洗。

爸妈笑着说她：“怎么感觉景然受伤，霜眠比他还疼呢？”

顾霜眠笑着揉乱他的头发：“因为景然对我来说很重要，以后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他受伤。”

可现在，他心上的伤是她亲手划开，身上的伤也是拜她所赐。

他们早就回不去从前了。

将棉签丢进垃圾桶，顾霜眠沉沉叹了口气，语气莫名软了几分。

“反正那个司机已经被我折断手脚丢出北城了，阿野受得所有罪你也都还了，我可以不计较你的指使了，但景然……不要闹了好不好？”

“你爸妈虽然死得活该，但他们毕竟对我有恩，我也答应过他们会好好照顾你，只要你能让我们顺顺利利让我们办完婚礼，让我成功怀上阿野的孩子，我丈夫的位置永远只有你一个人。”

苏景然愣住了。

原来，她难得扮演出的温柔，只是为了稳住他，为了保护秦野和顺利备孕。

苏景然使出全身的力气，猛地打掉她的手。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滚！”

“公司是我爸妈一辈子的心血，是他们为数不多的遗物！我会找到证据让你们这对狗男女付出代价！”

顾霜眠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怒意：“苏景然，你真是个疯子！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这段时间你就自己留在医院吧，我不会让任何人来照顾你！”

房门被狠狠砸上。

喉间涌上一股腥甜，痛到麻木的心好像没有了知觉。

接下来的几天，苏景然都是自己照顾自己。

买饭、换药、上厕所……不知跌倒了多少次。

他几乎每天都能看到秦野的朋友圈。

每一条都有顾霜眠的身影。

第一天，她带他去商场，买下了所有品牌店的保健品；

第二天，她为他请来全国最权威的生孕专家，为他们量身打造备孕方案；

第三天，她带他去拍卖会散心，他多看一眼的拍品，她全部点天灯率粥拍下……

苏景然平静地一条条划过。

直到他父母祭日那天，他强撑着还没痊愈的身体拉住给他打针的护士请假。

“护士小姐，我今天离院两个率粥小时，我……”

话音未落，手机叮咚一声响起。

秦野新的朋友圈刻意设置了提醒他看，犹如一道惊雷，炸响在他空白的大脑。

【为了奖励我昨晚表现超好，霜眠把她的公司送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