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我看着钟，双眼模糊了一瞬，飞快拨通了顾润之秘书的电话：“顾总呢？”

“在忙。”

“跟他说，我等他回家尽丈夫的义务。”

说完，飞快挂了电话，我举起面前的红酒一饮而尽，眼底是悲伤到嘲讽的笑意。

林夕，你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顾润之回来的很快，外面应该下雪了，他怒气冲冲地走到我的面前，身上夹带着冰冷的寒气。

下一刻他将我压在沙发上，动作粗暴地扯开我的衣服，仿佛泄愤一般，将它们扯成碎片。

我忍着羞耻，故作娇羞地道：“老公，你个败家子，轻点啊。”

顾润之顿了下，皱眉：“你要点脸不行吗？”

我故意扬起下巴，从下面看着他：“省得你分不清在你身下的是谁！”

顾润之阴沉地笑了笑，眼底的厌恶似乎要灼穿我。

他西装革履，我却什么也没有，他看着我的眼神，甚至还不如对一个娃娃亲和。

他忽然贴过来，在我的耳边动情地叫了一声：“林姝……”

眼泪毫无预兆地从我的眼底冒出，我假装哼了一声，将眼睛压在手臂上。

顾润之以前说过，舍不得看我哭，从那以后，我再不在他面前哭，今天破例了。

一年前，我和顾润之新婚，闺蜜傅云珠忽然闹自杀。

我不顾一切拉住她，而顾润之为了救我们，三个人同时掉入海里。

可等半年后，我从深度昏迷中醒来，却发现深爱的丈夫眼底只有傅云珠，他查出了身世，说我家曾是逼死他母亲的凶手，而我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我不能接受他的说法，又或许爱他太深，就算这样又如何？我还是想和他在一起，因为——

口里一阵腥甜，我忙推开还压着我的顾润之，飞快地跑进洗手间。

反锁了门，我刚刚扑倒洗漱台，一口鲜血就被喷在洁白的池壁上。

我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憔悴得好像活死人一样，内心一阵惊恐，我忙低头，用热水拼命洗脸，直到脸颊被烫出一丝血色。

顾润之似乎被我惹火了，在外面狂敲我的门，怒吼道：“林夕，你到底发什么疯？”

我强忍着难受，戏谑地问道：“老公，你说傅云珠知道你对我这么欲求不满吗？”

“你说什么？”顾润之在外面咬牙。

我笑了笑，俏皮地道：“你看，我就是觉得你老在我身上弄来弄去，怎么都不腻，我都腻了啊。”

外面沉默了很久，最后顾润之的声音冷得像冰：“我都这么憎恶你了，林夕，你要点脸行吗？”

我闻言，心里一沉，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顾润之，就算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们有杀母之仇，而你还是我哥，难道以前的那些深情你全忘了吗？

不求你再对我情深如许，我只求，哪怕一次温柔以对。

我捂着嘴，口里满满的铁锈苦味蔓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