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也已经被你杀了，死无对证，你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

话音刚落，莫府众人，顿时松了口气，心中有着几分侥幸。

张妈是莫裳回来之后第一个杀了的人，此时也算是因果报应无法让莫裳洗脱罪名。

“那是她该死。”语气冰冷，字里行间处处透着寒意，让千影还以为是他家王爷在说话。

“既然如此，朕暂且不追究你杀人之罪，但你可还有能为自己证明的人。”

闻言，皇帝的眸子中，透出几分探寻。

眼前的这个女子，让他提起了极大的兴趣。

能在大殿之上毫无惧色，还能将与之对立的人狠狠嘲讽，使之自露马脚，做足了铺垫为自己洗脱罪名，环环相扣，不得不佩服其的缜密思维。

那接下来他倒是更有兴趣看看，此人究竟是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

“臣女此时能站在此处，必然是有可以自证清白的手段。”

唇角微勾，眉目间尽是自信之色。

“臣女的证人便是陛下。”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竟敢说皇帝是她的证人，这番言论未免太过可笑。

“莫裳，你怕是为了想活下去，所以才想到要攀附陛下吧，劝你还是收起那些心思，是你打碎的完颜玉，就别想抵赖。”

回过神后，莫轻远第一个站出来，表达了他的嘲讽之意，若不是此时在大殿上，他定要好好地将莫裳羞辱一番。

其他人并未开口，但看脸色，大多都是此意。

“可要想好说话，要知祸从口出。”

皇帝也不例外，甚至有几分失望。

此等为了摆脱罪名而攀附之人，他也见过不少，若莫裳是这等性子，只能说之前是他看错了人。

“臣女自然知晓。”虽是如此，莫裳面上却未见丝毫慌乱。“臣女之所以说皇上是臣女的证人，其实指的并不是皇上本人，而是皇上下令前来调查此事的大理寺。”

如此一说众人才想起之前在莫府门前，皇帝曾派陈公公夏至，名大理寺着手调查此事。

大理寺一向以效率著名，几日过去想来，已经查到不少东西。

“皇上曾下旨让大理寺查办此案，今日既然皇上传莫府众人入宫，想必已经有了答案，此时不过是想看看莫府之中有没有人敢说实话罢了。”

莫裳依旧是那副自信神色。

她十分确定皇帝已经得知了事情真相，只是此是牵扯复杂，若是以此判定莫府一家有罪，在朝政上必然会有不同的声音。

所以他才在今日将莫府众人召集起来，目的便是让莫家自己推一个“罪魁祸首”。

而身为莫家原本推出来的“罪魁祸首”，莫裳让莫府众人都没有想到，竟能以如此强硬的姿态归来，还险些将他们拉下水。

此时在皇帝面前想要将莫裳继续推出去显然并不现实，所以他们只能转移视线。

“你倒是有几分聪明。”皇帝面上顿时添了几分笑意，“大理寺确实已经查出，你不是毁坏完颜玉之人，证据也均在朕手。”

“所以莫裳，你清白无罪。”

话音刚落，莫裳眼眶便已湿润。

她重活一世，终于不用再受那烈火灼烧之苦，而接下来她的目标就是莫家。

“谢陛下。”

当这边莫裳终得清白，另一边莫家众人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他们本以为，那只是莫裳的自不量力，却没想到皇帝当真能为她作证。

谎言已被戳穿，现在他们需要一个替罪之人。

“你这贱婢！”

很快莫府众人便找好了替罪羊，莫轻远更是直接一脚踹了上去。

“我莫家好心收留你，没想到你竟包藏如此祸心，竟想同时陷害我莫家两位小姐，在圣上面前还敢胡言乱语，当真死不足惜！”

翠儿被莫轻远踹翻在地，神色震惊，她不敢相信自己如此尽心尽力地为莫家人办事，此时他们竟要出卖自己。

“少爷，奴婢都是按照二小姐的吩咐去做的啊，奴婢自问做的并无错处，为何你要这般对我。”

毕竟是性命攸关，翠儿一时间在巨大的恐惧中也激发出几分勇气，与莫轻远争辩道。

闻言，也是令人唏嘘，这翠儿聪明一世，竟糊涂在这一时。

此时莫家处境不容乐观，必须找出一人出来将这罪责顶掉，莫裳已经无法用来顶罪，那么自然这个重任就落在了她身上。

“事到如今还想着陷害我亲姐，当真是狠毒至极，求皇上下旨将此人定罪，即刻问斩。”

见一向软弱可欺的翠儿，此时竟也懂得了反抗，莫轻远心道不好，于是赶忙向皇帝请求道，以免夜长梦多。

“准了，禁卫将此人压下去，即刻问斩，昭告天下。”

这一次皇帝也没有反驳莫轻远的请求，直接下旨。

“皇上！奴婢没有毁坏完颜玉！”被警卫抓住，向外拖行时，翠儿还在不停挣扎着叫喊着“二小姐！二小姐，你救救奴婢啊！奴婢都是照你的意思做的，二小姐，你不能这样害奴婢啊！”

但殿内之人却均是无动于衷。

莫裳感受到翠儿的意识在心头闪过，但亦是毫无波澜，毕竟她已经给了翠儿机会，只是她自己不愿把握罢了。

“事已至此，毁坏完颜玉的真凶找到了，也证明了莫大小姐的清白，你们便都出宫吧。”

有如此结果，算是有了个交代，皇帝也知无法深究，便就将众人遣散回去。

“不过莫相，此后究竟该有何分寸，你且自己把握，今日之事，朕就到此为止，若再出现如这般之事，可就不是草草带过所能解决得了了。”

“臣谨记。”

听皇帝如此说道，莫明远也清楚，皇帝只是暂且放他一马罢了，这笔账怕是要日后再算。

于是赶紧带着莫轻远和莫轻盈，以及莫府一众人等离开宣政殿。

莫裳依旧被落在了最后，就如来时一般。

“这便是你看上的女子？”众人走后皇帝便于依旧留在殿内的千秋，闲谈起来。“到真有几分胆识魄力。”

“她还有更多的与众不同。”说话时，看相殿外已几近模糊的身影，冷峻的面容上，似乎露出一丝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