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人扛着摄像机和各种设备,像一群蝗虫,在我精心维护的草坪和花径上踩出一个个泥泞的脚印。
无数珍贵的玫瑰花枝被踩断,花瓣零落成泥,狼藉一片。
而在这片狼藉的中央,站着一个穿着白色仙女裙的女人。
是当红小花,江诗雨。
我认得她,最近营销通稿满天飞,号称“娱乐圈最后一个纯欲天花板”。
此刻,她正捏着我花园里最名贵的一株“茜茜公主”,笑容明媚地对着镜头编织花环,仿佛置身于自家后花园。
“宝宝们看,这里的花花好漂亮呀,随手编个花环都这么美。”
她举起手中那个丑陋的花环,对着镜头甜甜地笑着,身后的摄影师立刻给了个大特写。
那可是“茜茜公主”!全球最顶级的玫瑰品种,我花了整整三年时间才让它在这里扎根开花!
每一朵花,从培育到绽放,成本都高得吓人。
现在,它却被这个女人当成野花一样随意糟蹋。
“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进来的?”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发抖。
整个团队的动作停滞了一秒,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一个戴着鸭舌帽、看起来像导演的男人走上前来,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我们是《田园生活家》节目组的,来这里取个景。你就是这儿的看院人吧?”
《田园生活家》?我听过,一档标榜“回归自然,体验宁静”的真人秀。
回归自然?就是破门而入,毁人花园?
江诗雨终于舍得将目光从镜头上移开,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轻蔑。
“哇,这里的花这么漂亮,主人却这么不会利用,真是可惜了。”她捏着花环,嗲声嗲气地对镜头说,“就应该像我这样,把它们的美貌都展现出来嘛。”
她这话是对着镜头说的,却句句都在刺我。
我简直要被气笑了。
“利用?私闯民宅,毁坏他人财产,这就是你所谓的利用?”
江诗雨似乎没料到我一个“看院的”敢这么跟她说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一个乡野村妇,懂什么叫艺术吗?”她翻了个白眼,“我们用你的花是看得起你,能上我们节目,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她身边的助理立刻心领神会,从包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揉成一团,轻蔑地扔在我脚下。
“行了,别在这儿咋咋呼呼的,影响我们拍摄。这五百块钱,够你一个月的工资了吧?拿着钱赶紧滚。”
五百块?
我看着地上那几张皱巴巴的钞票,怒火直冲天灵盖。
作者侠名的这部小说《花园价值十亿,当红小花赔得起吗》,让我突然茅塞顿开:一直以为幸福在远方,在可以追逐的未来。现在才发现,那些曾经拥抱过的人、握过的手、唱过的歌、流过的泪、爱过的人,一切一切所谓的曾经,其实就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