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圆、果冻都是我们曾经救助过的猫。

汤圆是白猫，经常在小区挨饿，我捡到它时，它瘦得像是骷髅架子。

我实在看不下去，用纸箱把它送去医院，天天开罐头给它吃，才把它养圆了一圈。

我把汤圆交给朋友找领养，两个月后的深夜，我在一场夹杂着冰渣子的雨中，从车引擎盖里救出了果冻。

它浑身湿透，瑟瑟发抖，如果我不救，肯定活不过今晚。

没办法，我只能牺牲刚买的外套，裹着它跑去医院。

等我把果冻养好后，钱深联系上我，发来汤圆的视频。

他说想给汤圆找个伴。

视频里的汤圆特别漂亮，比之前胖了一圈。

我查看钱深的朋友圈全是汤圆的视频，连屏保都是汤圆的照片。

钱深家境好，家里有高高的猫爬架，果冻脾气好，送过去也不会欺负汤圆。

当时我真的以为，果冻能在钱深家过上好日子。

直到半年后，我看到了高材生虐猫的新闻。

要是我能再仔细一点，要是我能抽出时间去钱深家看看……

也许它们就不会死了。

垂耳兔蹦蹦跳跳地走了，走前要走了我头上的胡萝卜发卡，说要带回去找猫姐姐炫耀。

她活泼的模样总让我想起她姐姐。

她口中的「姐姐」，是个常来动物救助站当志愿者的矮个子高中生。

她喜欢兔子，头上戴着枚兔子发卡，说这枚发卡跟她养的宠物兔萌萌很像。

萌萌是她姑姑送的，她特别喜欢，常常把兔子当妹妹对待。

后来……后来她再也没来过救助站了。

我去她家垃圾桶翻出萌萌的骨头，埋在远离人烟的地方，立了块小小的墓碑。

垂耳兔的裙子，跟她姐姐爱穿的那件一模一样。

我低头吸着面条，泪水掉在汤里，好在离长桌远，没人看见。

【都是野人了，居然还能有泡面吃。】

【还有豪华版泡面，两颗蛋三根肠，我都不敢吃这么奢侈。】

【感觉野人比家养宠物吃得好。】

【肯定烤鱼好吃，你看牛排都没人动，这边野人都光盘了。】

【边牧在餐桌上杀人，就算牛排真用的是牛肉，估计也没人敢吃。】

【就是真牛肉，人肉烤不出这个颜色。】

「雪妮，我也要吃烤鱼。」

自从烤鱼端上来，甜甜就把牛排推到一边，闹着找缅因猫要烤鱼。

她依偎在缅因猫怀里，原以为缅因猫还会像先前那样顺着她，不想缅因猫用力推开她，声音陡然冷下去。

「我给你安排最好的牛排，你居然要跟野人抢垃圾吃？」

「甜甜，你要学会知足。」

缅因尖利的爪子将甜甜的胳膊抓出血痕，疼得甜甜忍不住痛呼。

「世上的宠物那么多，比你漂亮的大有人在，要是你不听话，有的是人能取代你。」

说完，缅因猫恢复先前温柔的态度。

「上楼吧，主人已经把你们的房间都安排了。」

二楼栏杆上的鹦鹉管家吹了声口哨，早早失去胃口的玩家闻声，连忙登上楼梯。

宠物的房间都是由主人指定好的。

满腔怨气的甜甜推开门，看到了一间无比豪华的公主房。

粉色的床铺、梳妆台、塞满奢侈品的衣柜……她的房间内应有尽有。

「我就知道，我对你那么好，你肯定还是在乎我的。」

甜甜扑入玩具堆满的床铺，缅因猫轻笑地举起相机。

「我的小公主，我当然在乎你了。」

咔嚓，咔嚓，快门声连绵不绝。

甜甜显然不太习惯无处不在的镜头，不满地抿唇道：

「一定要拍照吗？」

「当然了，小公主的每一刻我都要留作纪念。」

缅因猫意味深长地关上房门。

边牧提供的房间很简约，像是黑白色调的旅馆。

柳晴安先前在长桌上险些把胃液都呕出来，此刻整张脸无比惨白。

张柯比她要精神些，迅速检查房间角落后，安心地长舒一口气。

「厕所有点小，其他都还行。」

「那不是厕所。」

边牧微笑着掏出两指粗的锁链。

「那是你们今晚要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