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车停在升降杆下。

保安第一次见到赵允笑。

她笑着跑过去，不知道是不是站久了，感觉右腿…有点瘸？

赵允从跑车右侧来，最先看到的不是驾驶位的人，而是副驾上的女人。

女人一头黑色大卷发，唇色跟抹胸都是炫目的红，她盯着赵允，满眼打量。

赵允视线只一秒停留，很快便落到驾驶位。

男人穿着黑T，握着红鬃烈马方向盘，寸头下的一张脸，锋利又美丽。

赵允数学满分，但语文不是很好，她想用一些特殊的词来形容他，可第一次见他时，她脑子里就只有俩字：好看。

太紧张，赵允甚至没察觉男人看她的目光中，除了陌生还有疏离。

她激动道：“贺峥哥哥，我考到交大了。”

赵允举起拿了一天的录取通知书。

副驾女人往左侧头，“谁啊？”

贺峥直视赵允：“你谁啊？”

赵允笑容微僵。

十一年里她只跟贺峥见过两次，上一次还是两年前，是她想当然地以为他一定会记得她。

短暂卡壳，“我是赵允，你说如果我考到交大，来海城一定要第一个告诉你，我考上了。”

赵允扬起唇角。

贺峥没笑，似是琢磨了几秒，然后道：“你是贺家资助的贫困生？”

赵允心一提。

他是完全不记得她了吗？

她点点头。

贺峥很淡：“贺家承诺你考上交大给你多少钱？”

赵允笑容再也挂不住，脸一红，摇头：“不是…”

贺峥：“那你来这干什么？”

赵允脸更红。

副驾女人调侃：“别装，是不是你给小妹妹留的地址，不然她怎么找到这来的？”

赵允顿觉是不是自己的出现，给贺峥带来了麻烦？

她慌忙解释：“我不想干什么，我跟贺…贺先生也不熟，其实我来这是想给您这个。”

赵允把背包脱下，从里面掏出一个不小的牛皮纸袋递给贺峥。

贺峥没接，眼神提问。

赵允：“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感谢您这么多年对我的资助，祝您和家人未来的日子里事事顺心，身体健康。”

她匆匆说话，匆匆把纸袋扔在车上，匆匆掉头跑走。

保安：“欸…”

赵允不作停留，直奔街头。

保安看着她的背影，她跑得很快，右腿明显瘸拐。

副驾女人好奇打开牛皮纸袋，挑眉，从里面拿出好几捆绑好的一万块。

“哈，以为是从你要钱的，没想到是给你送钱的。”

贺峥没说话。

保安拖着行李箱上前，“您好，这箱吃的是刚刚那个小姑娘留下，说要送给资助她上学的恩人，您车里放不下，我给您送到家里去？”

贺峥：“不用，你处理了吧。”

保安：“这里面都是鸡鸭鱼肉还有…”

贺峥：“不要就扔了。”

他一脚油门，跑车轰鸣离开。

保安看着鲜红车影，一时间只觉百感交集。

要说他缺德吧，他还资助女孩考到交大；可要说他善良，啧，哪有一点良善的样子。

可能这就是有钱人的处事方式吧，心血来潮的善意，但又不想跟毫无利用价值的人有所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