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娘如愿以偿的怀孕了。

怀孕的女人们日日坐在村头，像个活招牌似的。

路过的人总不免朝她们的肚子看去。

似乎不明白这个村的女人怎么这么多怀孕的。

看着那一个个大的如同快要爆炸的气球的肚子。

不少人都来问她们。

她们的手指向祠庙，骄傲的对来问的人说。

「那里供奉的是我们村的神女，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神女。」

多亏了她们，越来越多的来来到我面前跪下。

村子的钱袋子也渐渐鼓起来，村长将祠庙重新修善，让祠庙能容得下更多的人。

随着许愿的人多了，也渐渐有人来闹事。

我看着门口坐在地上哭的死去活来的女人。

我认识她。

她是最早来找我求子的女人之一。

看着周围人的肚子越来越大，她不止一次的来找我。

每次来时都将额头磕的鲜血直流。

可她的肚子平平扁扁，一点动静都没有。

村长好声好气的劝她回去多养养，也许下一次就能怀上了。

女人跪在地上崩溃大哭。

「神女大人，求求您看看我吧！为什么所有人都能怀上就我怀不上！」

我静静的看着她，不说话。

砰砰砰，头上流出的血染上了供奉我的木桌的桌角。

我想告诉她，没有怀孕才是神女对她最大的祝福。

可我想到我娘，想到屋外排队朝我磕头的女人。

想到那些女人疯狂到像极了动物的眼神。

我还是闭上了嘴。

神女闭目，不看世人。

不看，则不祝愿。

另一个怀孕的女人笑她。

「你说你，刚来的时候性子太烈，现在好了。惹怒了神女，神女都不想理你。」

是了。

我想起来我见过她。

她是被拐来的城里的女人。

当初刚开时性子太刚烈，每天都被家里的男人锁在柴房里，日日夜夜折磨。

后来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

只可惜在生产时因为身体太差，孩子难产死亡。

后来她就被村里人同化。

她也想着，怀上了男孩，就是为自己谋得一条出路。

我不愿管她，也不想管她。

有些事情一旦认定，是改变不了的。

女人迟迟不肯离开，仍然在我面前大哭大闹。

她身旁的女子脸上写满了不耐烦，若不是有过一起来向我许愿的情谊，她大概早就甩袖子走人了。

拉扯不下间，一声惨叫自外面传来。

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像是一颗掉进平静水面的石子，炸起一圈圈水花。

「林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