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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丢下拳套那一刻，所有人都有些愣。

贺期也是。

「哟，小傻子终于有点脾气了。」

「贺期，快说两句啊，小傻子等你哄她呢？」

台上，我有些难过。

却还是眼巴巴的看着贺期。

「贺期，我想走了。」

我一贯是不愿跟他置气的。

他抱臂在台下站着，碎发垂在眼皮上，笑着说。

「好啊。」

我笑起来朝他跑过去的那一瞬。

膝盖骨撞在我腰椎上。

毫不设防，我重重摔在地上。

「楚析，没人教过你吗？」

「没下场之前，这场比赛就还没结束。」

从贺期的视线里，能看到俞茗朝我提膝踢过来那一脚。

可他没有提醒我，只是告诉我。

楚析，忘记这场游戏规则的人是你。

这是你应该接受的惩罚。

俞茗站在我身前，有些嫌弃的踢了我两下。

「好没意思啊，没打两下就掉眼泪了。」

我紧攥着手指，心底的委屈一下就爆发了。

毫不犹豫的朝俞茗砸了过去。

我可以忍贺期，却忍不了她毫无缘由的践踏我的尊严。

挺奇怪的，我明明没怎么用力。

俞茗却一下就红了眼。

她摔在地上，小声哭喊，「贺期，帮帮我。」

我有些忐忑，却还是告诉自己。

贺期才不会帮她呢。

我才是他从小护到大的女孩。

可下一秒，我的额头磕在圆柱上。

心脏酸胀发涩，就连手指也跟着颤动。

我愣了愣，使劲的眨巴眨巴眼睛。

我想我应该疼的，应该装的足够可怜。

这样贺期就好更关注我一点了。

可就是，不疼......

贺期把俞茗抱在怀里，死死的护着。

他的眼神，逐渐跟小时候砸我的那群人一样。

就像他也要躲在人群中，狠狠唾我一口。

「楚析，你是感知不到疼。」

「但俞茗能感受到！」

他朝我嘶吼。

明明头破皮流血的是我。

可他带着俞茗去了医务室。

脚踩在我膝盖的伤口上，像将我仅剩的自尊也踩碎。

拳击馆的灯光灭了。

再亮起来的时候，我像头死狗，仰躺在赛场里。

灯光晃眼，迷迷糊糊的。

好像有人走到了我面前。

跟皮质，散着人汗味污渍的凝滞不同。

他走过来时，身上带着浅浅的药味。

清苦中带着甜味，像甘草含片。

「醒醒，楚析。」

「不上药你会难受的，回家再睡。」

我太累了，累到没力气跟他解释。

不上药我也不会难受的，不疼。

眼泪从眼角滑落，他却轻叹口气，把我从拳击场上捞起来。

休息室隔间，他指骨捏住我下颚，让我张嘴。

棉团在口腔内剐蹭，他专注的连呼吸都像是冒犯。

我攥紧手指，屏住了呼吸，却听见他轻笑。

「楚析，怎么我每次见你，都受伤啊？」

「下次能不能保护好自己。」

休息室的光很暖，打在他白大褂上，晕出光团。

他心脏的位置，挂着个冷银色的标牌。

我见过很多次的名字——宴秋。

「学长，又麻烦了你一次。」

我吸吸鼻子，有些委屈的低下了头。

他在收拾残局，依旧温和柔软。

「这两天别吃辛辣刺激食物，腿上的伤口需要养。」

「不管是谁叫的，都别来这给人当沙包了。」

我讷讷点头，却有些不自知的问自己。

楚析，真的能忍住吗？

面对贺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