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过你的山丘，落入你的鸿沟；你让我不能自拔，穿过你的背影，掉入你的陷井；你让我有言无声；你的仇，来自你对今世的恨；你发泄吧，我愿缚起双手接受你的作苦的灵魂。

……

第十章命悬一线

晨曦皇在议事厅右侧的亲各殿举行了隆重接待宴席，宴请各国的首领。

莫苏梦有孕在身，不便接待。正好，郭志铭为解爱妻之寂寞从海外购得几条珍贵的多彩鱼养于景园池溏内。莫苏梦于是约上五妹一起去后花园赏鱼。

柳叶垂挂，春风和煦。

莫苏梦这趟出来，更是闲情逸致。

可正当她要与五妹聊聊冷水之事时，莫艺鹦却突然告之，她殿内还炖有参甲，必须得回去了。莫苏梦羞着五妹道：“你呀，一提到冷水就难为情。看这小脸红的。算了，你回去吧，有秀萃陪着我就行了。”

“三姐，那我真走了，三姐……当心脚下，别给……滑跌了。”莫艺鹦似有言语。

“知道。你放心吧，我逛个一圈半圈的，也就回去了。”

莫艺鹦扭转头，向来路急急走去。莫苏梦笑着对秀萃道：“我这五妹，像男孩子，直来直去。”可又叹了口气道，“也不知冷水是否还在怪罪我母皇。”

“三公主宝阁，当初女皇大人这么决定也是为了五公主宝阁好。”秀萃挽扶着莫苏梦道。

“是啊。”莫苏梦采了一片鲜嫩的绿叶放在嘴里吹了一首《早春》。

今年立春来的早，徐风中已能触摸到南方的暖流，春燕返巢，成双成对，她们站在凉亭下享受了片刻鸟语花香，聆听着燕雀婉转的歌声，闲庭散步在铺满细石的小径上，她们二人悠然自得。完全没有感觉到即将到来的一场杀气。

“宝阁，我们可说好了，不管将来生下的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得认我做义娘。我要将天下最厉害的绝世轻功传授给他，让他成为世上独一无二的轻功帝，将我师门发扬光大，耀我宗门。”秀萃搀着公主，自说自话，脑中浮想联翩，心中甚是得意，那梳着美女髻的脑袋高高仰起。

莫苏梦点着她的鼻尖取笑道：“小小年纪还想做义娘，在我未来孩儿面前，你顶多算是个大姐姐。”

“不行，不行。”秀萃急急地大叫道，“姐姐哪有义娘来得有趣。我要给小宝宝世上最好的……”突然，她脸色大变，一把护住莫苏梦，“公主小心！有情况！”

在西北方向的天空，出现一片异常的乌云，正黑压压地向这边快速推进。转眼之间便遮住了日光，压倒了暖意。接着携带而来的是一阵大风，迅速地自西北向东南挺进！

立春时，本不应有这种突如其来的飓风，但这怪异的狂风却卷着细砂直扑脸面，吹得人更本无法睁眼。

天昏地暗，树摇花落之际。

秀萃转身上前，一把将公主护在身后。她面对狂风，双臂前伸十指弯曲，环抱成球形，运气于掌，将天地之气集聚其中。球体逐渐增大，秀萃以浑厚的功力将它们向上托起，罩住三公主，形成一个强大的保护罩，以抵挡风沙的袭击。

她对三公主说道：“公主宝阁，抱紧我。”说着，她一手托起公主的背部，以肘作枕，撑住公主的头部；另一手反抄托住公主的双腿，将公主稳稳地平抱在手臂中。

莫苏梦一手护着腹部，另一手搭在秀萃的肩上，道：“秀萃，此风来的怪异，你要小心。”

“嗯，明白。”秀萃早已生起疑心，她警惕的环顾四周，难道躲在暗处的敌人又要对三公主下手？他们倒底是什么人？

风沙吹紧，保护罩外层出现一丝裂痕，她不及多想，紧紧托住三公主，以“百步轻纱”之功，忽左忽右，避让着恶风，以减少保护罩与沙石的正面冲突。随之而来的大雨噼啪噼啪落在秀萃的头上，模糊了她的视线。

途经一座假山时，突然山顶上用来休息之用的凉亭被大风吹翻了整个顶，并狠狠地向她们砸来。秀萃奋力一挡，但保护罩还是被击穿出一个洞来，紧接着雨水灌入，夹着沙子落在三公主的身上。眼看保护罩就要溃散，秀萃加快了步伐，猛提一口气，飞身而起。终在保护罩完全破碎之前，将公主平安地送回天依殿。

殿外，大雨倾盆，路面已积起水坑，秀萃鞋底却依然干燥如新，可见她的“百步轻纱”已练到炉火纯青之境界。

此时，一个神秘人物对着天依殿的方向发出冷冷一笑，随后，闪身消失。

进得天依殿后，莫苏梦突然感到腹部疼痛交加。她预感情况不妙，大叫一声：“秀萃，快，快传太医！孩子，孩子。”

秀萃正在取干净的衣服准备给三公主换上，听到三公主的惊呼，回身见到公主躺在床上，扭动着身曲，脸色惨白，双手紧紧地捂着肚子，痛苦不堪。

她大惊失色，摸着三公主冰凉的额头，急得不知所措：“公主，公主宝阁。你怎么啦。”

“业质。”三公主疼痛难忍，说话已没了力气。

“来人哪！快来人！阿芳、阿米。”

“秀萃姐。”阿米跑了进来，看到公主在床上翻滚着，吓得尖叫一声，“啊——公主，公主宝阁。”她急跑上前，揉搓着公主的背部，“公主，你不要紧吧。不要吓我们。”

“你哭什么，快去传太医！快！”秀萃急得推开阿米，催促道，“还不快去。”

“是。”阿米哭着向太医院跑去。

秀萃跪在三公主榻前，握着三公主的手，安慰道：“公主，别怕，不会有事，你和宝宝都不会有事的。别怕，别怕。”

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阿米带着六位医者急急赶来。为首的是医掌业执。他们在榻前向三公主匆匆行礼后，拿出各自的看家本领，开始行动起来，搭肪、观象、测温、验血，一样不落。

阿芳已跑着去禀报晨曦皇与元右王。

不用说，第二遍嘈杂的脚步声便是晨曦皇与元右王及他们的侍从。

一个时辰过去了，医者仍然未能查出病因。他们在天依殿的频进频出，让守护者更为紧张。此次公主的病因非常蹊跷，症状又异常特殊，医者焦虑万分，个个满头大汗，业执一会儿指挥方医观察公主的面色，一会儿吩咐陈医注意公主的脉象起伏，他自己则请秀萃带他去出事的地方。

三天过去了，莫苏梦的病情仍无好转之迹。

郭志铭心急如焚，可又无能为力，只能一遍遍地为他心爱的妻子擦拭着汗珠，安慰鼓劲：“梦，别怕，没事的，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也要坚强。”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可这事要犯在你所爱的人身上，怎么听这话都觉得闹火，心急。

孩子病了，可医者束手无策，晨曦皇就为此勃然大怒，在天依殿大发雷霆，质问众医者。可医者低着头，吱吱唔唔地说不出个以所然来。晨曦皇一拍桌子，喝道：“三公主危在旦夕，你们作为国之医者却没有一点头绪。还有什么颜面来见我！”

王医者抖着衣袖上前禀报：“女皇大人，三公主宝阁体质乃异人之象。此脉波旋玑非微臣等可以探得。史将军已奉元右王大人之命在全国张贴告示，重金悬赏能者。异症必有异人治。还请女皇大人再多等些时日。”

晨曦皇听后非常不悦，，指着他，怒道：“你身为太医院的医者，却将医治病人的重任推卸给宫外的郎中，我留你又有何用？卷盖走人！别让我再看到你。”

王医者吓得跪地嗑头求饶：“女皇大人，恕微臣无能，微臣也确实尽力了，可是三公主宝阁此番病症，微臣从未见过，还真是不敢糊乱唬弄女皇大人呀。请女皇大人开恩。”

“重金悬赏，可有人前来？都是些推词。”

医掌业质上前道：“女皇大人，王医者尽职尽责，说得皆是实情。三公主宝阁的病症，我们太医院也商讨了许久，可就是无从下手。”业质叹了口气，继道，“女皇大人。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或许。民间还真会有什么高手能有良药治得公主宝阁的病。”

见是业质开口，晨曦皇缓和了口气，她问道：“业质，你是医掌，是太医院的首席之身，在众医者中，你的学识最为渊博。你说吧，公主的病到底到了何种程度，知道多少就照实说。为什么三天了，公主还没醒来！这身上反倒是出现了丝丝条条的细纹？”

太医掌道：“女皇大人，这几日，太医院的各位大人也不敢有所松懈，熬夜翻查历代医书案卷。”

“可有找到什么？”晨曦皇急切地问道。

业质点点头：“这还真有一本史书上记载，祖上曾在三百年前，遇到过此种病例：有位叫环从的公主，在她怀孕期间突遭怪风袭击，最后疼痛难忍昏厥不醒。书上所描述的脉象与三公主宝阁有着七分的相似。环从公主在昏厥后不久，全身上下也是布满红色丝条纹，书名叫蜘蛛斑。只是，在七天之后，怀从公主腹中的胎儿……”

“怎么样？”晨曦皇的心拎到了嗓子眼，狠不得卡住业质的肚子，将剩下的话给挤出来。

“胎儿，胎儿夭折。怀从公主的病最后倒是治好了，可受了打击的怀从公主自此却变得语无伦次，终日浑浑噩噩，最后香消玉殒。”

“医书上既然说医好了怀从公主，你为什么不用？”女皇不解地盯着业质，双手十指在腹前紧紧相扣。

“此医书因保管不善，破损严重，很多地方被鼠虫蛀食，只剩下些只言片语。微臣，微臣未能如愿找到治疗方法。”业太医惭愧地摇摇头，“再者，三公主宝阁的身体与怀从公主不同，她体内的血液具有自我修复的异能，如我等不明其原理糊乱下诊，恐会乱了三公主自身的异能，而对公主宝阁不利。”

“那也不能就此无动于衷，任其发展。业质，你一定要想尽办法保全我儿母子平安啊。”晨曦皇焦急地拉住业质的手，“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救得她们。”

“女皇大人，微臣定将竭尽全力。”业质下跪。

“我等必将竭尽全力，倾我所有，尽我所能，力保公主宝阁母子平安。”太医院的五位医者也齐齐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