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新麟一时呆愣，表情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去世……？”他反问道。

【嗯。】

“她怎么死的？”程新麟急促说道。

系统叹了口气。

【你脱离后，顾雨萌将你搬回家，放在冷柜里。她日日呆在寒冷的地方再加上酗酒，过度思念你。长年累月心理和身体的双重压力下，癌症晚期病逝了。】

闻罢，程新麟饭后的眼眶里渐渐蓄满了泪水，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消失在打湿的衣服里。

大概静默了两分钟，他又问道，“周远山去哪了？”

【顾雨萌勒令他出国。】

他轻轻点头，闭上眼睛，铺天盖地的悲伤好似将她整个人席卷。

“傻子。”他轻声道。

程新麟捂住心口，想尽力减缓对自己带来的痛苦。

可惜毫无用处，失声，痛哭。

过往的记忆如同幻灯片闪过。

不过结果多么悲痛，往回看，尽数是美好的记忆。

他反复问自己，她还活着，鲜活的存活在他的记忆里，不是吗？

猝不及防，停车场的灯全部被打开，强光刺激下程新麟反射性用手捂住眼睛。

等眼睛适应后，他再放开手，慢慢睁开眼睛，入帘的是贺悠然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程新麟把她与记忆中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女重合，他的眼底闪过无数缕柔情。

少女表情担忧地看着他，“新麟，你为什么哭？如果有人欺负你，尽管告诉我，我都会替你报仇的!”

与此同时。

“程新麟，你在哭什么？”贺悠然蹙眉看着他，语气坚硬。

这一刻，分清楚现实的程新麟好像掉进了冰窟窿里，他的幻想被现实无情的打破了。

错过的人放弃的路都无法在回头。

“太冷了。”他声音昏沉说道。

他现在实在有些无力去讨好她，语气礼貌又疏离。

“程新麟！别骗我。你是在生气，对吗？”贺悠然瞳色瞬间冷了下去，打开他的车门逼近他。

程新麟侧过头去，不去看她。

“没有生气。”他说道。

“那你是在怪我喊你来？”她拉住他的手臂，强迫他正视她的眼睛。

程新麟握紧拳头，强颜欢笑道，“悠然，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我只是头疼再加上被泼了酒，身体有些不太舒服。”

“真的吗？”贺悠然还是不太相信地看着他。

程新麟用另一只手打开车里的抽屉，一包被拆开的止痛药明晃晃地躺在里面。

贺悠然看到，松开了手，只是没人察觉到，她的耳垂处隐隐发烫。

“算了。”她摆摆手，不耐烦道，“让开，我来开车。”

他叹了口气，温顺的点头。

他柔声道，“好。”

贺悠然没有理会他。

程新麟起身后，直接坐上副驾驶。

贺悠然眉头微挑。

换位后，程新麟开窗静静看向外面。

汽车一路驶过，路灯忽明忽暗照应在他帅气的脸颊。

刚哭过的眼角还泛着红晕，异常脆弱美艳。

他的眼眸黯淡，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贺悠然单手握着方向盘，沉默如同静寂的黑夜，无声地包围周围的一切。

只剩发动机的嗡σσψ嗡声以及呼吸声分外明显。

心灵在无尽的沉默中沉浸。

贺悠然看着他心里浮现莫名的烦躁，她没见过这样的程新麟。

认识这么多年，不管经历失败还是痛苦，程新麟面对她的时候都是笑着的。

好似他永远热烈向阳，这么低落的他有些陌生。

车窗外，道路两旁的树木像风一样飞速从眼前飘过。

程新麟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他深呼吸一口气，仿佛将内心的悲苦抛在了风里。

人总要向前看的。

任何东西都会随着时间冲刷淡去。

而顾雨萌，他也会慢慢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