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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狼传说

月狼传说好大一颗牙

主角:张啸,李执宜
好大一颗牙的这部玄幻小说《月狼传说》,整体格调向上,语言明快、线索明晰、角色(张啸李执宜)性格鲜明。作品既有现实规范,又有梦境玄幽,是一部融合了现实风格与网络特质的优秀之作。《月狼传说》简介:从默默无闻的警察,走上最强进化之路。被人构陷,身败名裂,却也有些许知己,一路前行。张啸,一个小小的警察,如何踏上宇宙的巅峰,成就远古帝者的神话。...
状态:连载中 时间:2021-06-04 18:3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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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默默的提着大胡子来到张啸身边,随手把大胡子的尸体扔在了地上,瞅着坐在地上悠闲的张啸,沉声说道:“很悠闲是吧,那边还有两个活着的,你去杀了。”

“为什么,他们已经那样了,估计也没多长时间了,何必多此一举。”张啸背靠着大树,嘴里咬着跟不知从哪里摘得狗尾巴草,有些不解的看着黑。

黑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怎么,不敢吗?谅你也没那个胆量,只会耍嘴皮子而已。”

“玩激将啊,告诉你,老子还他妈就吃这一套,你看着,老子这就去杀给你看,当老子没见过血是不是,洪城那一次,你也是亲眼看到了的。”张啸顿时火起,跳了起来,骂骂咧咧的朝着水潭走去。

黑望着张啸的背影,玩味的轻笑了一声,嘴里却是高声说道:“你那样也算,根本就没有意识,只是你体内的狼性主导这你而已。”

张啸身体震了一下,却没有说话,沉默着走出了树林。

黑在原地等了许久,不见张啸回来,有些奇怪,忍不住走了出去,见张啸蹲在其中一个小弟旁边,双手距离他的脖子寸许,颤抖着,始终不再前进一步。

“很难受是吧,第一次都是这样。”黑轻叹了一下,缓缓的说道。

张啸抬起头来,痛苦的看着黑,眼神中带着点疑惑和渴求,颤声说道:“我真的下不去手,他怎么说也是一个生命。看着一个活蹦乱跳的人,就这么有气无力的躺在这里,别人那把刀子放在他脖子上,他都不会有一丝察觉。我就在想,假如是我像他这样,我会不会感到悲哀难过。”

“你应该这样想,假如是你躺在这里,你的敌人会不会像你一样“仁慈”。”黑冷冷的撇下了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我能不杀他们吗?”张啸大声的吼着,看向黑的眼神,冲斥着希冀。

“如果,你决定,从此过上无休止的逃亡生涯,像我一样,随你。”黑头也不回,沉肃的声音仿佛不带一丝感情,“哦,我忘记了,以你的条件,恐怕就只能在地球这个环境里不断逃亡,不过对于你的敌人来说,这里没有角落。”

张啸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他知道黑说的是对的,可是真的让的突然有意识的杀人,从内心里还是有些抵触。

就这么在原地呆了一会儿,张啸咬牙自语道:“妈的,不就是杀个人,有什么了不起。靠,豁出去了。”说是这么说,但是当张啸再次面对不省人事的小弟时,双手再一次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经过长时间的心里挣扎后,张啸把心一横,闭上眼睛,也不去看那个昏迷的人,一个手刀下去,那人的头颅便滚向了一边,一腔热血喷出,溅的张啸满脸都是。

感受着脸上鲜血的温度,张啸感到一股燥热的力量涌上心头,体内的血液像是沸腾一般,快速流动着。添了一下嘴角的血液,张啸缓缓睁开了眼睛,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无头尸体,抑制不住的想要把它大卸八块。

努力的控制住这种疯狂的想法,张啸吞咽了一下口水。他现在有一种想要发疯的感觉,看着眼前的尸体竟然特别的兴奋。艰难的将视线移开,好容易才平复下紧张的心情,这才看向另外一个人,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动手了。

“不想动手,那就算了,反正你也算是见过血了。”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张啸的身后,幽灵般的声音在张啸身后响起,吓得张啸差点叫起来。

“哼,我早就杀过人了,再清醒的时候。”张啸并不愿意在黑面前认输。

“你是说那个所谓的黑社会?别搞笑了,你根本就没料到会杀死他。”黑笑了一下,很不留情面的揭了张啸的面子,然后蹲下来,在那具尸体上摸了几下。

“你干什么?”看着黑的动作,张啸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同时觉得黑的行为很无耻。

“他们身上总有些东西可以用,比如这个。”黑抬起手扬了扬,一条项链在黑的手中荡来荡去。

“那是什么?不就是一个项链嘛,发死人财,你也干的出来。”张啸有些鄙视黑,语气十分的不屑。

“你会明白,对于很多人来说,死人就是他们的财富之源。把它戴上。”黑不理会张啸的冷嘲热讽,抬手将项链扔给了张啸。

“好恶心,你让我戴死人的东西。”张啸感到胃里一阵膈应,急忙将项链甩了出去。

“你确定不要?”黑认真的看着张啸,眼睛眨了眨。

“不要,打死我都不要。”

“那好吧,我收起来了,虽然空间下了一点,不过也蛮实用的。”黑摇了摇头,将项链捡了起来,随口品评了几句,就要收起来。

“什么?”张啸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瞪着黑,“你说这个项链里面有个空间?妈呀,不会是空间戒指吧?”

“没什么,就是个语言翻译器而已。”黑看也不看张啸,继续在尸体上摸索着。

“敬爱的黑同志,请你把那条项链还给我吧,我突然觉得,它是那么的珍贵,是对我的第一次的纪念啊。”张啸哪里不明白黑言不由衷,此时两眼放光,早已将之前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黑被张啸弄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急忙把项链扔还给他:“妈的,没见过这样的人,装完了,一看到好东西就原形毕露。”

“嘿嘿”,张啸讪讪的笑了一下,他脸皮没那么厚,并不答话,只是小心的结果项链,翻来覆去的仔细检查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张啸看着黑,满脸通红,支支吾吾的说道:“黑,问你个事儿呗。”

“有屁快放。”黑将三个人翻了个遍,这三个人身上穷的叮当响,除了几个翻译器外,也就那两把射线枪值点钱,正在那里郁闷,恰好张啸过来撞枪口,顿时没好气的说道。

“额,你什么态度。”张啸愣了一下,心中有些不满。

“就这态度,不服单挑。”黑扬了一下眉毛。

“算你狠。”张啸立即服软,开玩笑,跟黑这个变态单挑,不是自己找虐嘛,“那个,这个项链怎么用呢?”

“很简单,戴上它,你就能感应到里面的情况,并且拿出里面的东西,生物场的应用而已,没什么新奇的。”黑不屑的看了一眼项链,淡淡的说道。

时光荏苒,眨眼已是暮春时节。大概是晚上六七点的样子,天边那道晚霞依然红彤彤的,空气中已经燥的厉害,路上的行人都显得那么无精打采的,慢慢悠悠的晃着,都会有汗流浃背的感觉。

洛水街上,此时已经是人满为患。熙熙攘攘的人群,组成一条的水流,在摆满小摊的街道上,缓缓的流动着。街边上,各式大排档早已摆好了架势,各色食客也已经迫不及待的点上了冰镇啤酒和烤肉,坐在那里昏天黑地起来。

一个临着洛河的大排档里,此时早已坐满了食客。在食客们吆五喝六的喧闹中,一张桌子上显得那么突兀。尽管其他桌子上都挤满了人,这个桌子上却只有两个人静静的饮着啤酒,并没有人敢去打扰。

这两个人一身黑色制服打扮,和周围一群光膀子大汉们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只见这两人悠闲的品着烤肉,不时的小声议论着什么。从周围那些人看他们略带忌惮的目光中,似乎能觉察到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像这种混杂着各色人等的大排档,永远不会缺乏故事发生。鱼龙混杂的地方,总有些人喜欢欺负弱小来显得自己的伟岸。

一伙打扮前卫怪异的年轻人来到了这个临河大排档,其中一个领头的红毛小子眼睛四下里瞅了瞅,那些喧闹的食客们立马静了下来,一个个有些呆滞的看着这伙在洛水街上称王称霸的地痞们,不知道这回又有谁该倒霉了。

红毛小子眼睛瞅了一圈儿,见这个大排档已经满员,略微有些失望。这个时候,天气闷热,临河的大排档上,刮着从洛河上吹来的清风,甚是舒服,故而吸引了太多的食客,其中绝大多数都只能败兴而归。

红毛小子有些微怒的瞪着那一桌桌的食客,可惜这些食客也都是门儿清的主儿,见红毛小子目光扫过,一个个低头闷吃闷喝,装作没有看见似的。红毛小子虽然心中恼怒,却也不敢公然发作,这里毕竟人多,而且五大三粗的也不在少数,真动起手来,自己一放未必真能占到便宜。

正当红毛小子有些失望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盯着靠河边一个角落的桌子“嘿嘿”笑了几声,旁边立刻有几个小弟识趣儿的大步跨了过去,来到那个桌子前。

其中一个一身横肉的家伙,抱着双臂晃到桌子跟前,一条粗壮的胳膊往下一压,蒲扇般的大手重重的砸在桌子上,那张不知使用了多久的简易金属桌子,立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唰唰唰”,一双双明亮的眸子立即聚焦在那张呻吟的桌子上。

红毛小子得意洋洋的看着手下大发神威,正在那里幻想着那张桌子的人低声下气的给自己位置的情景,嘴角已经咧到了耳朵边上。

可惜,世上事,不如意者常八九。

那横肉汉子亮了一手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子上的两个人,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一看就是软骨头。舔了舔嘴唇,横肉汉子嗡声叫道:“你们两个,滚一边儿去,这个位子,红毛哥定下了,还不快滚。”

或许是在洛水街上作威作福惯了,横肉汉子已经迫不及待的拉了把塑料椅子过来,笑眯眯的要请那红毛小子过来坐下。在他看来,这个桌子上的两个小子弱不经风的样子,还不是一句话就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然而,在横肉汉子手刚伸出去,却感到一股大力紧紧箍住了自己的手臂,定睛看去,只见两个黑制服男子中看起来年轻点儿的那个,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轻声问道:“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横肉汉子急忙用力,想抽回被年轻人抓住的手臂,可惜,那股力量越来越大,他的手臂却怎么也抽不出来。钻心的疼痛传来,横肉汉子的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水瞬间冒了出来。

“啊……”横肉汉子怒吼了一声,用力向上抬起手臂,想把年轻人的手甩掉,只是事与愿违,那年轻人依然笑眯眯的看着他,一脸轻松的样子,就是稳稳的坐在那里,丝毫不动。

“铁塔,你他妈在干什么?还不快点儿把这两个杂碎撵滚蛋,老子还等着痛快呢。”红毛小子见两个制服男一直稳排大坐,而横肉汉子似乎和其中一人在那里较劲,忍不住大叫起来。

周围的食客顿时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红毛小子,眼神里充满了嘲弄和快意,只是红毛小子尚不自觉,以为自己这样很威风,又骂骂咧咧的叫了起来。

那叫铁塔的横肉汉子却是有苦说不出来,那年轻人的手像一把铁钳一般,紧握着自己的手臂,却勒越紧,自己用尽了全身力气,却使用无法摆脱,看年轻人轻松的样子,只怕根本就没用多大力气。

铁塔顿时后悔起来,暗怪自己为什么要出这个头,心中已经将红毛小子骂了个狗血淋头,只是摄于红毛小子的淫威,却并不敢说出来。

“玩够了,那就松手吧。”桌子上,那显得年长的制服男子突然轻声说了一句。

铁塔顿时感激的看着那男子,激动的差点流泪,真是天籁之音啊。可惜,他的美好愿望注定落空了。

年轻人轻声“哦”一声,一脸无奈的看了铁塔一眼,在铁塔满脸期待的目光中,咧嘴笑了一下,那握着铁塔手臂的手稍一用力,反转了一下,只听“咔啪”一声响,“啊……”,铁塔的惨叫顿时顺着落水河,飘了不知多少里。

远远的洛水街上的行人听到,都感到骨头里渗的晃,更不要说近距离那些坐在周围的食客了,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烂泥般瘫在那里的铁塔,“咕咚”的咽了一口吐沫,背后早已被冷汗浸透了。

“既然动手了,那就别留下能动的,全部打的失去行动力。”年长者看着得意洋洋的年轻人,冷冷的说道。

“好的。”年轻人耸了耸肩膀,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见年长者想要发怒,顿时吐了吐舌头,抬起脚来,踹在铁塔身上,只见铁塔那三百斤的身体腾空飞起,在一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噗通”一声,落入落水河里。

年轻人看也不看在水里挣扎的铁塔一眼,冷冽的朝着早已惊呆的红毛小子走了过去。

一阵骚臭传来,年轻人皱了皱眉头,看着自己还没动手,就已经吓瘫了的红毛小子,忍不住啐了一口,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当上街区老大的,难道现在街头的地痞们都已经堕落到了眼睛也瞎了地步?

这年轻人又哪里知道,红毛小子之所以能当上洛水街众地痞的老大,还不是因为自己老爹是个有钱儿的主儿。对于这些地痞来说,谁当自己老都无所谓,只要有钱花,那就天大地大,到处都是家了。

红毛小子从小娇生惯养,平日里仗着这些地痞小弟,欺负弱小,从来都是春风得意,何曾见过年轻人这样的恶人,上来就是断人手脚,顿时吓得是屁滚尿流,瘫在了地上,连站起来力气都没有了。

自家老大都已经怂的不成样子了,红毛小子带来的那帮小弟们早已吓得做了鸟兽散,呼啦一声,溜的没影儿了。年轻人厌恶的看了一眼红毛小子,就连踹他一脚都懒得踹,有些扫兴的骂了一句:“废物,败兴的玩意儿。”转身走回桌子旁边,拉了椅子正要坐下。

“走吧,这里不能待了。”年长者却突然站了起来,小声说了一句。

“怎么?”年轻人有些愕然的看着年长者,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没有理会年轻人的疑惑,年长者推开椅子,径直走出了大排档,年轻人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掏出几张票子,放在桌子上,急忙跟了上去,两人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周围的食客这才放松了下来,看着依然呆愣愣瘫在地上的红毛小子,议论声四起。有心思灵活者,已经悄悄的站了起来,结了账赶紧走人了。

不一会儿,原本热闹的大排档,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几个人依然如故。大排档的老板也只能无奈的看着空荡荡的桌椅,和伙计们躲在一旁担忧的闲聊着。所有人似乎已经把红毛小子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摩肩接踵的人群中,年轻人左挤右抗的追着年长者,被他挤开的人随即怒目而视,不过都被年轻人给过滤掉了,好容易追上前边泥鳅一样的年长者,微微喘着气,不满的问道:“干嘛就这么走了,我正想好好教训他们一顿,这群地痞,平时就喜欢欺负老弱妇孺。”

“那是你的事,刚才我已经给你时间了。”年长者并不回头,声音平淡,仿佛没有一丝感情,依然左闪右闪,从人群的夹缝中钻了过去。

“那也算是给我时间了,那么点时间,怎么够。”年轻人急忙大叫道,用力的推开挡在身前的人,急匆匆的追了过去。

“如果你认真点,杀了他们并不需要那么多时间。”年长者突然转过身来,盯着年轻人认真的说道。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高,立刻引来旁边人们略带诧异的目光,一时间众人有意识的和他们二人拉开了距离。

“我是觉得,那样直接杀了他们,太便宜他们了,怎么着也得让他们受点罪。”年轻人有些心虚,偷偷的看了年长者一眼,见他对周围众人的表现丝毫没有在意,这才暗暗出了口气。

“你确定?”年长者略有深意的看了年轻人一眼,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你刚才在担心我会对这些人动手吧。”

见年长者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年轻人有些紧张,哼了一声,沉声道:“那又怎么了,这些人毕竟是我的同胞。黑,我现在不想和你讨论杀人的事情。”

“哦?你当他们是你的同胞,他们未必把你当亲人。信不信我现在喊一声,张啸在这里。用不了多长时间,那些所谓的执法者就会出现,把枪口对着你。要不是现在你这身易容装,他们早就发现你了。醒醒吧,笨蛋,你已经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年长者也就是黑,揪着年轻人,有些愤怒的低吼着。

“我不信。”年轻人有些激动,伸手在脸上一抹,张啸那熟悉的面容顿时呈现出来,“我现在就要看看,他们会怎样对我。你们听着,我就是张啸,现在就站在你们面前。”

张啸敏锐的感到,周围人群中,不少人偷偷的拿出了手机,悄悄的报了警。张啸的心中,顿时失落和悲伤一齐涌了上来,心情立时便跌倒了谷底。有些无力的甩了甩手,张啸颓然的立在那里,不知所措的看着黑那平静的面容,欲哭无泪。

“这就是现实,站在他们立场上,你就是个杀人凶手。”黑还是那副没有表情的样子,低声的说着。

张啸的手颤抖着,呢喃道:“我错了吗?可我真的觉得,他们是我的同胞亲人啊。”

警笛声传来,整个街上立时乱作一团。黑瞧了一眼有些失魂落魄的张啸,摇了摇头,轻轻拉起他,一个纵越,闪出了人群,丝毫不顾那些惊呆的人群,跳上街边一座不算太高的建筑,回头朝着纷乱的人群看了一眼,便消失了。

洛水街上的骚乱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警员们迅速的控制住了现场的事态。好在,看到黑最后惊世骇俗的表现的人并没有多少,在警方警告之下,并没有出现谣言四起的境况。

洪城警察局,刑侦大队办公室里,李执宜像是突然老了几十岁般的,无力的坐在凌乱的办公桌后边,眼睛盯着桌子那张醒目的通缉令,却早已没有了焦点。

“哆哆哆”,办公桌前,一个略显臃肿的身影来回的踱着步子,双手背在身后,努力的想要并拢,却没有实现,只得无奈的放了下来。过了一会儿,这人停了下来,伸手在自家大背头上抹了一下,严厉的盯着李执宜,说道:“老李同志,你到底考虑的怎么样了?莫要因为感情用事,而做出让人民唾骂的事情来。”

李执宜惊了一下,颤颤巍巍的抬起了头来,惊讶的看着大背头男子,好半天才有些悲戚的说道:“周局,我晓得分寸,只是这事情太过离奇,你容我好好冷静一下。”

“哼,我不管你以前跟张啸什么关系,总之,这次,你不要心存侥幸,任何妄图包庇隐瞒的行为,都会受到组织的严厉惩处。”周局的眼中闪过一道凶光,恶狠狠的威胁着李执宜。

“我知道了,我会做好自己的工作。”李执宜有些有气无力的说道。

“这就好,还有,跟那边的合作,还要靠你老李,你是任重道远啊。”周局见李执宜有些妥协的意思,脸上终于笑开了,语重心长的说道。

“好好干,这次真要立功了,你这‘代’就很可能去掉了。前提是,不能有丝毫差错。想想你的家人,他们还等着你立功受奖的消息。”周局见李执宜有些沮丧,拍了拍他的肩膀,先是语气柔和说着,最后却又加重了语气。

李执宜浑身一震,周局的言语中隐含着威胁他的家人的意思,让他感到从头到脚一阵冰凉。颤抖着点了点头,李执宜强打起精神来,立正说道:“保证完成任务。”语气中却带着一丝无奈的萧瑟。

周局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李执宜,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一丝厉光闪过,转身向门口走去,轻轻打开了虚掩着的门,正待出去,却又转过身来,说道:“好好表现。”说罢,闪了出去,门重重的关上了。

那门关上的声音像一道利刃扎在了李执宜的心头一般,让他浑身不住的哆嗦了一下,他知道,从这个时候起,他不得不做出自己的选择了。张啸和家人,他只能选择一个。

李执宜严重闪过一丝愤恨,将通缉令拿在手里,颤抖着手,再一次仔细的默读着上面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对于通缉令上所说的事情,李执宜是不愿意相信的,可是想起那血流成河的场面,他又不得不承认,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张啸。王宁死了,李执宜感到痛心疾首;张啸被通缉,更是让李执宜心中滴血。

刘通死了,李执宜沾了光,坐上了刑警队代队长的职位,他却高兴不起来。刘通这个人死不足惜,李执宜不会为他流一滴泪,哪怕是装模作样。最让他惋惜的是,自己的好友,一个死了,一个仍被通缉,反倒是坏事做尽的刘通,落了个英雄的称号。

李执宜知道,那些特警很可能就是张啸杀的,因为他见过张啸疯狂的样子,是那样的毫无顾忌,力不能挡。他更知道,张啸之所以会这样,肯定是因为王宁的死。可是,这样的解释,又有谁会去信?

上面只会看实实在在的证据,更何况,从刚才周局的语气中,明显表达出了,哪怕张啸真的被冤枉了,也一定要将他缉拿归案的决心。

不知道周局和刘通是什么关心,从表面上看,他们是毫无牵连的,甚至,在过往的经历上,他们还有些嫌隙。李执宜并不知道,周局如此卖力,实在是另有原因。

周怀晋年纪不小了,再干一届,也就到了退休的年龄。他若是想在退休之前,过一过一把手的瘾,那就必须做出点震的住场的成绩了。所以,他才会对抓捕张啸的事情这么伤心,上蹿下跳,要来了这个案件的指挥权。

这些都不是李执宜能够想到的,作为一个老实本分而且谨小慎微的警员,他并没有政治上敏锐的嗅觉。不过,这些也都不是他愿意关心的。

用力揉了揉手中的通缉令,随手扔进了废纸篓中,李执宜有些颓然的仰躺在那张宽大的椅子上,感到一阵无力。

过了好一阵子,李执宜重重的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摁了一下桌子一角的按钮,有气无力的说道:“小高,你进来一下。”

高云兴轻轻的推开了门,谄笑着问道:“李队,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过会儿我有事出去,队里的工作你暂时看着。”李执宜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的说着。李执宜对于高云兴虽然没什么好印象,却也不能在高云兴没犯错误的情况下,拿他怎样。

高云兴立刻立正,面色的严肃的说道:“是,李队,保证完成任务。”

李执宜悻悻的看了高云兴一眼,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挥手让高云兴出去。高云兴谦恭的出了办公室,关上门,笑脸立刻阴了下来,朝着门轻哼了一下,面无表情的走了。

李执宜又静坐了一会儿,才站了起来,整理整理衣衫,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把配枪,看了又看,终于还是又放了回去,心事重重的走出了办公室。

推辞掉了高云兴当司机的热情,李执宜坐进了一辆越野警车,发动起车子,缓缓的驶出了警局。

警车在市区的道路上晃悠了一会儿,驶上了一条略微有些泥泞的小路。最近天刚刚下过雨,像这种土路,很容易便变成了泥沼般。李执宜没有心思去埋怨路况,小心的驾驶者警车,左拐右拐,终于开进了一个废弃的工厂。

下了车,将车子锁好。李执宜看着这个空旷废工厂,犹豫了一下,还是迈着步子朝厂区里,那栋应该是以前的办公楼的建筑走去。

办公楼明显已经年久失修,墙面上斑驳不堪,墙皮大片大片的脱落。各种藤类植物,爬满了墙面,在这暮春时节,倒也显得绿意盎然,不至于那么萧瑟。

李执宜在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停住了脚步,手轻轻的放在门上,却没有将门推开。闭上了眼睛,李执宜深深的呼吸了几下,这才睁开眼睛,露出了坚定的目光。

李执宜刚想用力推开门,却不料,那布满铁锈的门,竟然自己嘎吱嘎吱的向两边缓缓打开。李执宜怔怔的看着门口面的景象,惊讶的张着嘴,好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铁门的后边,没有李执宜想象中的破败不堪,而是辉煌的有些让李执宜不敢相信。一条仿佛看不到尽头的通道静静的铺在那里,上下左右一水儿清洁光亮的墙面,闪着金属的质感。最奇妙的是,这看似金属的墙面上,像是放电影般,各种画面,不停的闪烁。

李执宜看了一眼,就闭上了眼睛。那画面播放的,是张啸发狂后,屠杀铁警战士的景象。一切都是那么的惟妙惟肖,李执宜感到有些窒息,他的手紧紧的握了握。

等李执宜睁开眼睛,墙面上的画面已经消失,反而映出李执宜那有些佝偻的身影。看着影像中,自己苍白的脸色,李执宜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

李执宜终于还是迈出了脚步,毅然朝着那看似没有尽头的通道深处走去。脚步声在空寂的通道内,显得格外的诡异。

李执宜机械的迈着步子,似乎已经变成了行尸走肉般。突然,一阵强光从前方照了过来,李执宜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好一阵子,才逐渐适应下来。

眯着眼睛朝前方看去,只见前边,一道一人高的椭圆形物光晕横亘在那里,强光就是从那道光晕中发射出来的。

“这就是……传送门。”李执宜眯着眼睛小声的呢喃着。

即便是在晚上,洛水街上依然是人来人往。此时,人们早已平静了下来,三五成群的在洛水街上闲逛着,下午的骚乱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

张啸再一次亲身感受了一番政府的控制力后,再一次感慨了一番,人类其实是善于忘却的动物。此时的张啸已经再次变幻了面貌,丝毫不担心走在街上会被人认出来。虽然张啸对黑总是一副颇有微词的样子,也不得不承认,黑的民族,科技却是发达。

黑倒是没有对张啸的赞叹发表什么意见,依然是云淡风起的样子,让张啸觉得一阵无趣。

看着黑在人群中默默的走着,对于两旁的风景视若无睹,张啸忍不住叫道:“黑,不要那么闷着,那样会得病的。看看街上的风景,也是不错的选择,陶冶一下情操嘛。”

“除了人群,你看到什么风景了?”黑依然冷酷如常,那英俊苍白的脸吸引了不少少女的目光,倒是黑对此无动于衷。

“这不都是风景嘛,你看,各种婀娜多姿,美女也是一种风景啊,不是有句话叫做秀色可餐嘛。”张啸有些无语,不知道黑是不是某些地方有问题,竟然对大街上那些衣着暴露的美女们没有一点兴趣。

“她们美不美,关我什么事。再说,你眼中的美女,在我眼中却是恐龙。”黑不紧不慢的说着。

“额,我倒是忘记了,你的审美观不一样。”张啸惊愕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作为一个外星人,地球的美女对于黑来说,也不过如此,不把她们当成怪物已经算是不错了。“不过,黑,你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好无聊啊。”

“这就无聊了?”黑终于有了些兴趣的样子,停在原地,转过头来玩味的看着张啸。

“唉,好不容易能够休息几天,却每天跟着你在大街上散步,什么也不能干,你说会不无聊?”张啸无奈的看着黑,实在不明白黑的脑袋里整天都在转些什么。

“会有事情做的,放心吧。”黑的兴趣似乎很快就过去,又猛地转身继续散步大计,只是留下一句莫名其妙话,让张啸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张啸已经不太指望黑能够解释一下。在和黑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张啸已经习惯了黑总是在关键时刻保持沉默,吊人胃口的风格。如果需要,黑自己会说出来,也省得自己费了口舌,未必就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在黑跟前吃瘪了之后,张啸只好在街上的美女那里获取一些自信。可惜,他如今的面如实在让人不敢恭维,美女们看到后不直接吐出来,已经是相当不错了,指望美女们的媚眼,那是相当不靠谱的事情。

在抛了半天眉眼后,张啸终于反应过来,顿时懊恼万分,早知道就弄一个小白脸的面容出来,也好歹有些安慰。只是这大街上的,自然是不好公然使用高科技易容,那样就是明摆着承认,自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张啸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再易容,一定弄成潇洒帅哥型的。

张啸正在暗自意淫着以后各种妹子投怀送抱的没事,冷不防撞在前边的人身上,赶紧告罪,连说对不起,待得看清楚了,原来那人是黑,顿时叫道:“黑,你怎么老是抽冷子阴我,这不不声不响的停这儿,好玩吗?”

黑只是斜睨了张啸一眼,便不再理他,而是两眼微眯,紧紧盯着前方。张啸见黑的样子,似乎有些紧张,顺着黑的目光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个所以然来。

正在张啸有些疑惑的时候,却听见一声轻笑,顿时一个激灵,背上便觉得凉飕飕的,转着脑袋到处寻找那声轻笑的来源。

如此喧闹的街上,那声轻笑入耳,却如同在耳边响起一般,丝毫不受环境的影响,即便是张啸,也明白,出声的人绝对不简单,恐怕其实力,绝对超乎想象。

张啸并没有寻找多长时间,便发现了那出声之人。倒不是张啸多厉害,而是那人自己主动现身了而已。

一个留着一头长发的年轻人微笑着穿过人群,向着张啸二人慢慢走了过来。

黑终于不再是万年冰山的表情,终于是叹了口气,说道:“戈理,你终于还是找来了。”

长发年轻人理了理自己飘逸的头发,答非所问的说道:“罗威,你看,我还和以前一样呢。”

黑的手紧握了一下,肩膀微微颤抖着,并没有再说话。张啸明显感到黑激动异常的心情,只不过是在强忍着罢了。

歪着脑袋仔细打量了一番年轻人,张啸摇了摇头,略带嘲讽的说道:“也就那样,并没有什么出众的嘛。你叫戈理是吧,一个大男人,那么长头发,不是装十三,就是无业游民。”

这话说的有些不客气,可惜年轻人戈理并不生气,斜了一眼张啸,笑道:“罗威,你的小伙伴似乎有些沉不住气了。看来,你这次选的同伴,不怎么样啊。”

“他只不过是不小心卷了进来而已,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牵扯无辜。”黑冷冷的回道,眼神犀利的盯着戈理,看样子,已经做好了随时发作的准备。

“罗威,你太紧张了,这样不好,我们没法好好的谈谈,你应该放松一下。”戈理依然是笑脸相迎,丝毫没有受到黑的影响。

“我们之间,除了生死,似乎没什么好谈的。”黑面无表情的看着戈理,看不出倒是实在愤怒,还是叙述事实。

“你就不想谈谈这位小兄弟,唔,他叫什么来着。”戈理看着张啸,一脸认真的问道。

“张啸,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张啸梗着脖子说道,立马贼着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见周围人群并没有什么反应,这才放下心来。

“你要动手,那就干脆点,啰哩啰嗦,似乎不是你的性格。”黑立即挡在张啸和戈理之间,深情有些紧张。

“你看你,罗威,你变得敏感了,这不像你。我们为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呢?兵戎相见,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你说呢?”戈理说了半天,最后一句话却是看着张啸问道。

张啸想了想,这才说道:“我喜欢拳拳暴血的激情。”

“也是个暴乱分子。”戈理轻笑了一下,“罗威,如果你想让这个小家伙安全成长,那么,不妨跟我合作。我想,你这么紧张他,他一定十分特殊吧。”

戈理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歪着脑袋看着张啸,即便是隔着黑,张啸都感到一阵毛骨悚然。黑更是浑身颤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看着戈理,眼睛里写满了疑问。

“奇怪吗?罗威,有些东西,虽然是机密,我也能知道些。不是吗?”戈理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黑,犀利的眼睛似乎将黑看透了一般,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大局在握的感觉。

黑被戈理看的浑身不自在,惊讶的看着戈理,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继续沉默应对。

戈理见黑沉默不言,笑了笑,说道:“我没有恶意,罗威,你要相信戈理。我们有着相似的目的,只不过做法不一样而已。”

“找个地方,坐下来谈谈。”黑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说罢便直接转身,朝着洛水街边上,一间茶馆走去。

“我知道,会说服你的。”戈理看着黑的背影,淡淡的说道。

“那要看你说的,有多少价值。”黑并没有回头,只是声音飘来,永远那么生冷。

“呵呵……”戈理轻笑,没有回答,转头看了看在一旁发呆的张啸,“走吧,幸运的小子,一起去,这对你有好处。”

“这个,似乎没我什么事呢。”张啸挠了挠脑袋,有些不解戈理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关心,总是有意无意的关注自己,难道他不会是有那种爱好吧,想到这里,张啸不由得感到某些地方一紧,下意识的便要距离戈理远一些。

“听听,没什么坏处,而且,你也并非置身事外。”戈理淡淡的说了一句,却并不容张啸拒绝,手轻轻一挥,张啸便感到浑身僵硬,像是被绳子上上下下全部捆上了一般,连个手指头都不能动了。

张啸心中骇然,此时才知道,这个看着跟小白脸一样的戈理,其实力竟然已经深到这种地步,想到黑竟然能跟戈理平起平坐的说话,恐怕两人也是半斤八两的情况,顿时收起了轻视之心,暗暗警告自己,莫要掉以轻心。

戈理却不知道张啸此时的想法,笑吟吟的向茶馆儿走去,一只手放在背后,朝着张啸招了招,张啸那双腿便不受自己控制的迈开了步子,大步流星的跟了上去,只是有些跌跌撞撞的,不时撞开两旁的路人。

无奈的看着路人愤怒的目光,张啸心中苦笑,早已问候了戈理的祖宗十八代了。虽然心中愤怒,张啸却是知趣的不敢说什么,只好将怒气发泄到路人身上,见有人瞪自己,便立即怒瞪回去。路人见他如此,反倒被他吓着了,顿时指责声便偃旗息鼓,一个个闪开了。

原水镇,此时正是麦子成熟的季节,田野里,一片金黄的海洋里,一台台收割机纵横忙碌着。地头儿大树下,几个歇凉的农人望着响声震天的收割机,大声的谈论着什么,脸上漾着满足的笑容。

身后麦田里簌簌响动,几个农人惊讶的转过身来,其中一个稍显年轻的农人高声笑道:“怪了,这地理怕是有什么野货,要不要打了,晌午打打牙祭。”

正说着,却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从麦田里爬了出来,年轻农人忍不住啐了一口道:“妈的,原来是个叫花儿,真是晦气。”想好的野味没了,年轻农人心中对这个乞丐也就没有什么好感了。

“住嘴,嘴上积点德,都是苦人家,谁没个落难的时节。”几人中年龄最长的农人骂了年轻农人一句,“长子,把水壶拿去,给他喝点,这年月,做个叫花儿,连口水都不好找啊。”

一个农人闻言立即拿了水壶,给那乞丐送了去。年轻农人见状,忍不住嘟囔道:“保田叔,就你好心,可别救了个白眼狼。”

“一口水,一口饭而已,活一条命,又不图他什么。”保田叔笑着回了一句,从自家袋子里摸出一个干粮来,递给那个乞丐,说道:“饿了吧,先吃个干饼,掂一掂,慢点吃,就这水,别噎着了。”

那乞丐怔怔的看着递到眼前的水和干粮,吞咽的口水,却并没有伸手。

保田叔见状,缓声道:“拿着吃吧,人是铁饭是钢,吃了才有力气活下来不是。”

似乎是触动了乞丐的心事,那乞丐两眼顿时亮了起来,抢过水壶和干粮,大口大口的吃起来,看的保田叔在一旁直劝道:“慢着点儿,没人和你抢。”乞丐却似没听到似的,三五口便将一个碗大的干饼咽了下去,抬起头来,眼巴巴的看着保田叔。

保田叔将自己的干粮袋在乞丐面前晃了晃,无奈的说道:“看来是饿的狠了,可惜我这里没有了。你们谁带有干粮,给他点儿。”

其他人摇了摇头,这年头儿,除了保田叔这样上了年纪的,谁还有带干粮下地的习惯,倒了时候,回家便有热腾腾的饭菜,可比这干饼子抢夺了。年轻农人更是愤愤的说道:“一个叫花儿而已,这种四体不勤的懒虫,保田叔,你给他也是浪费粮食。”

那乞丐见保田叔也没有了,原本有些失望,又听到那年轻农人嘲讽的话语,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怒瞪着年轻农人,眼神凶悍的可怕。

年轻农人被乞丐吓了一跳,顿时觉得在同伴面前掉了面子,原本就对这个乞丐不满,此时更是恼羞成怒,抬脚便朝乞丐踢去,边踢边骂道:“你个叫花子,还敢凶我,也不看看你什么东西,我叫你凶我。”

年轻农人自顾自的发泄着怒火,浑然不觉那乞丐此时两眼放光,浑身抽搐着,喉咙间发出低沉的吼声。

过了一会儿,那乞丐终于暴怒起来,大吼一声,却似熊罡一般,浑身长出浓密的兽毛来,一双手也变得肥厚健壮,五指上的指甲更是锋利坚韧,那硕大的头颅却浑似个熊瞎子一样。

年轻农人惊骇的看着眼前的怪物,嘴巴张的大大的,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手脚战栗,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怪物吼了一阵,巨爪向前推去,重重的砸在年轻农人的胸口。一阵骨裂声传来,年轻农人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身体不由自主的飞向了高空,落在地上时,依然没了气息。

旁边的几个农人见状,顿时做鸟兽散,一个个恨不得多长两条腿,只留下惊呆了的保田叔怔怔的看着怪物。

熊怪朝着保田叔“嗷嗷”的吼叫了几声,一只巨爪抬起来,朝着保田叔的脑袋拍去,带起一阵狂风,将保田叔头上那稀稀落落的头发吹得凌乱不堪。

保田叔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他没有试图逃跑或者反抗,可是他等了半天,也不见熊怪的巨掌落下,睁开眼睛看时,那熊怪早已越过了他,向着四散逃跑的村民们追去。

汗水湿透了保田叔的衣裳,他颤抖着双手,扶着旁边的大树,慢慢的做了下来,望着远去的熊怪,一阵迷茫。

巨大的熊怪看起来一点也不笨拙,它很快便追上了一个村民,在那个村民惊恐的尖叫声中,一巴掌拍碎了他的脑袋,鲜血溅了熊怪一身。

拖拉机的轰鸣声传来,熊怪扭过身去,迷茫的看着朝自己奔过来的收割机。驾驶室里,收割机的驾驶员脸色铁青,双目通红,嘴里大叫着:“畜生,我要杀了你。”

驾驶员疯狂的驾驶者收割机朝着熊怪撞去,收割机轰鸣着飞快的靠近着有些迷惑的熊怪。熊怪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威胁,怒吼起来,一双熊爪瞬间推出,猛然抵住了收割机前部,嘶吼声中,两臂肌肉坟起,那收割机竟然被它挡在了原地,寸步不能前进。

驾驶员有些惊骇的看着熊怪,任凭收割机如何轰鸣,巨大的车轮飞快的转着,也不过是扒起一阵泥土,再无作用。

驾驶员终于有些绝望了,看着依然疯狂的熊怪,泪水顺着脸庞滑落,喃喃的说道:“爹,孩儿没能给你报仇,对不住你啊。”

熊怪哪里理会驾驶员的悲伤,只听它嘶吼一声,双臂用力向上抬起,竟然一点点将沉重的收割机抬了起来。

驾驶员呆呆的坐在驾驶位上,就那么看着熊怪发威,将收割机一点点的抬高,“轰”的一声,整个收割机被熊怪彻底翻倒在地。驾驶员没有防备,早已被撞的头破血流,昏倒在驾驶室里。

熊怪看着依然在轰鸣的收割机,怒吼了一声,开始疯狂的破坏起来。收割机的铁皮丝毫不能阻滞熊怪的一双肉掌。不多大工夫,一台收割机便被熊怪给彻底的拆成了零件儿。昏迷的驾驶员也早被熊怪弄得酥作一团烂泥。

熊怪朝着一地的碎片吼了几声,似乎在得意的炫耀着自己的杰作,可惜除了远处呆坐着的保田叔,再也没有人来欣赏。

吼叫了一阵,熊怪似乎有些累了,巨大的身体砰然坐了下来,震的大地一阵摇晃。

休息了一会儿,熊怪站了起来,四下里观望了一下,便朝着原水村的方向走去,沉重的脚步声,像是军前的战鼓般,“咚咚”的传遍四野。

颓然坐在那里的保田叔见熊怪朝村子走去,知道村子怕是保不住了,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终是没能实现,急切之下,猛地吐了一口热血,仰天绝倒。

熊怪似有所感,微微停了一下,扭头朝着保田叔的方向张望了一下,铜铃大的眼睛中,带着一丝忧伤。过了片刻,熊怪毅然转头,大踏步的朝着村子横冲直撞而去。

此时的原水村,熊怪杀人的事情早已传遍,顿时人心惶惶,各家各户都在忙着收拾细软,慌忙逃生。一时间,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待得熊怪朝村子里来的消息传来,各种哭喊叫骂声顿时织成一片,像是一首五味杂陈的协奏曲。人们心中充满了绝望的情绪,发动机声轰鸣,一些人已经骑着摩托车、开着汽车率先跑路了。

熊怪终于还是接近了村子,太阳底下,那巨大的阴影渐渐的开始笼罩整个村庄。

张啸和黑赶到原水村时,已是第二天了。此时的原水村,寂无人声。到处是残垣断壁,破碎的建筑。地面上,尚未干涸的血迹,满地的碎尸诉说着当日的惨状。

长途的奔跑,让张啸有些喘不过气来,此时正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还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支起了身子,皱着眉头,有些厌恶的说道:“这里怎么破坏的这么厉害,不会是追你的人干的吧。”

黑摇了摇头,平静的说道:“那些人不会这么做,他们要的是奴隶,不是死尸。”

“那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里到底放生了什么事吗?”张啸红这眼睛,怒视着黑。

黑没有回答张啸,小心的检查着每具尸体。张啸见黑没有理会自己,愤怒的握紧了拳头,一拳砸在一面尚还立着的山墙上,那山墙立刻应声而倒,“呼啦啦”,像是下了一阵砖雨,溅起漫天灰尘,呛的张啸直咳嗽。

“你发现了没?”黑听到动静,扭过头来,盯着张啸。

“什么?”张啸急切的看着黑,想要知道他发现了什么。

“你的心还是不能静下来。”黑摇了摇头,继续检视着尸体。

“哼。”张啸鼻子哼了一声,“你说的轻巧,这些人不是你的同胞。”

“你说对了,所以我才能发现线索,而你,只会在一旁无用的大吼大叫,什么也做不成。”黑拍了拍手,站了起来,不屑的看了张啸一眼。

“你……”张啸一阵气结,看着黑去不知道该怎么回过去,只得扭过头去,自己生闷气。

“既然来了,干嘛躲着呢。”黑突然朝这一边皱着眉头说道,“好歹也是一个强者了。”

“真不愧是罗威,这样都能发现我。”戈理的声音响起来,一个身影逐渐清晰起来,竟然就站在张啸不远处,有些好笑的看着张啸。

张啸顿时被惊得汗毛倒竖,暗暗骂了一句,嘟囔道:“神出鬼没,装神弄鬼。”

戈理并没有理会张啸的不满,而是转身朝着黑说道:“罗威,是不是挺有趣的,竟然又出现了一个。不要和我抢哦,你已经有了一个。”

黑没有回答,只是想了想,说道:“即便我不和你抢,你也未必能得到。它恐怕已经失败了。”

“这倒不劳你操心了,即便是失败者,也对我们大有用处,难得这个世界,竟然有第二个出现,这可是从来没有的先例。”戈理笑了笑,若有所思的说道。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张啸有些迷茫的看着黑和戈理。

“你会知道的,和你有关。”黑耸了耸肩,淡淡的说道。

“不说算了,老子不感兴趣。”张啸把嘴一撇,自个儿躲到一边生闷气去了。黑和戈理同时看着张啸,哪里不知道他嘴上说不感兴趣,其实心里已经像是被小爪子挠来挠去的。不过二人相视一笑,却很有默契的并不解释什么。

“你看出什么来了?”戈理歪着脑袋看着黑,左手在下巴上摩挲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黑睨了戈理一眼,没有说话,弯下腰去,抓了一把浸透了鲜血的泥土,在鼻子下面嗅了嗅。随即摇着头,扔掉了那把泥土。

“没有一点希望了吗?”戈理依然是那副动作,好像从来都没有改变的意思。

“说了你又不信,那不如你自己判断一下吧。”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便不再理会戈理,抬头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是有你罗威在嘛,用得着我出手吧。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反应这么大,你这人,真无趣。”戈理轻笑一声,走上前来,学者黑的样子,检查了一番地上的血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轻轻叹了口气。

“哼,说的好听。”黑看到戈理的动作,忍不住嘀咕了一声,见戈理有些失落的样子,冰山一般的脸上,终于微微露出了点笑容。

张啸走了过来,好奇的看着戈理的,挠着头,不解的问道:“喂,你们看这个干啥?这些都是遇难的村民留的,没有什么线索的。”

黑仿佛没有听到张啸说话一般,大踏步的朝着刚才所望的方向走了过去,眨眼间便走出了好远的距离,眼看着已经要出了村庄。

戈理无奈的摇着头,抱怨似的说道:“真是个不负责任的引导者,什么事都要我来收尾呢。幸运的小子,别想了,咱们还是快点跟上吧,否则会跟丢的。”也不等张啸答话,原地一个纵越,追上了黑。

张啸想要驳斥戈理,却知道戈理说的是对的,憋了半天,只能闭嘴,狂奔着追了上去。不知怎的,虽然和戈理有过一次深谈,但是因为黑的原因,张啸对戈理的态度始终友好不起来。

三人一路疾行,黑和戈理几乎是肩并着肩走在前边,身后跟着张啸,卖力的奔跑着,只留下喘起的工夫,哪里还能说出一句话来。张啸在后边看着两人悠闲似郊游一般,却将自己落了好远,不由得一阵羡慕,终是暗叹了一声,心中发誓,一定要超越两个人。

有史以来,这是张啸第一次,有了最明却的目的想要增强自己的实力。然而,也正是由于这一次,张啸才能在以后的日子里,不惧困难,刻苦训练,终于有大成就,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在第五次穿过已经空无一人的村子后,即便是反应最为激烈的张啸,也已经有些麻木,甚至都提不起为这些遇难者伤心的兴趣。在看惯了死人后,张啸的心肠似乎也渐渐变得麻木起来。

这让张啸感到一阵不舒服,他并不想变成一个冷漠无情的怪物,只是在见惯了鲜血之后,那种伤心难过和愤慨也终于多少失去了动力。

很快,三人有一次来到了一个废墟般的庄子。这是一个大村子,是附近一些村庄的中心,平时一向人来人往,颇为繁华。张啸刚到这里时,不由得怔了一下,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有些发呆。

黑朝着张啸看了一眼,似乎发现张啸的状态有些不对,却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便没有深究。直到戈理探寻的目光看过来,黑才知道,自己的感觉没有错误,而这时,张啸已经处于暴走的边缘了。

幸好黑和戈理都不是弱者,两人反应极快,张啸只感到两股重力砸在脑袋上,便失去了知觉,软绵绵的倒在里地上。

“你的成果也不怎么样嘛,到现在还这么容易暴走。”戈理有些戏谑的看着黑,伸手拨了拨被风吹乱的长发,优雅的嘴角泛起淡淡的嘲弄。

小心的检查了一番张啸,见他并没有大碍后,黑有些怒意的瞪着戈理,冷冷的说道:“那也比你强,至少我还有希望。”

“未见得啊,这小子说不定……”

“闭嘴,你这个乌鸦嘴。”戈理话还未说完,便被黑粗暴的打断了,看着明显已经发怒的黑,戈理明智的选择了闭嘴,只是看着黑的眼神,依然是隐含着不信。

黑见戈理不再说话,心中的怒火顿时没了目标,有些悻悻的看了戈理一眼,担忧的神色再度浮现在黑的脸上。

戈理见黑这样,知道自己的话说的重了,正要安慰黑几句,突然眼神一冷,说道:“鬼鬼祟祟,又是哪一伙儿人,出来让大家瞧瞧。”

一处残壁后边,一阵嗦嗦响动,一道矍铄的身影站了出来,赫然是许久不见得李执宜。只是,此时的李执宜,那身警服,早已不见了踪影。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许多,头上的黑发,已经布满银霜,深遽的眼神里,写满了沧桑。

稍稍拍了一下身上的灰尘,李执宜看也不看黑和戈理一眼,大步的朝着倒在地上的张啸走去。

戈理眉头紧皱,不知道李执宜是何方神圣,见黑并没有什么动作,也就按住了性子,只是最终喝道:“干什么?”

李执宜瞪了一眼戈理,没有说话,俯身下来,伸手手来,颤抖的摩挲着张啸的脸庞,许久没有动作,泪水顺着脸庞流下,滴在了张啸的身上。看着张啸安详的面容,李执宜咬咬牙,手握成拳,拳头上片片鳞片显现,朝着张啸的脑袋砸去。

拳头在张啸的额头处,停了下来。黑抓着李执宜的手,冷冷的说道:“他是你兄弟,你下的去手?”

“我只是一个警察,只不过在抓捕罪犯而已。”李执宜知道既然黑已经干涉了,他的行动也就失败了。根据得到的资料,黑是不会让自己活着的,李执宜索性闭上了眼睛。

“你在求死,这很容易。不过,他不会同意。”黑见李执宜衣服视死如归的样子,心中好笑,伸手在张啸头上一拍,指着张啸说道。

张啸悠悠醒来,揉了揉发疼的脑袋,跳起来叫道:“好你们两个家伙,敢偷袭老子,我非……咦,秀才,你怎么在这里。”张啸正要发火,却看到李执宜出现,顿时注意力全被吸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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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评价

  • 温暖的寒流
    温暖的寒流

    最近工作压力比较大,于是挤时间看了这部小说《月狼传说》,来放松一下自己。果不其然,《月狼传说》中一波三折的故事让人瞬间释压,重新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感谢作者好大一颗牙的这部正能量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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