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手带大的弟弟，在我二十岁生日那晚把我压在墙上，咬破我嘴唇说：「姐，你逃不掉的。

」他手腕上还系着我高二剪下的红绳，

床头却放着我藏在抽屉里的新加坡交换申请表——已被他用红笔圈出「撤回」二字。

1补习协议还没到期开学典礼那天，阳光白得晃眼。我站在金融系方阵第三排，

指甲掐进掌心。A大礼堂前的白色台阶上，新生代表正在调试话筒。

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手腕上一根褪色的红绳。——那是我高二剪下的手链，

亲手给他系上的。他转过身。凌骁。十八岁，一米八三，下颌线绷得发紧。

黑色西裤贴着长腿，皮鞋擦得发亮。不再是那个在我书桌前算错题就低头咬嘴唇的少年。

「下面有请新生代表凌骁同学发言。」他拿起话筒，目光扫过人群，在我脸上停了两秒。

嘴角微扬。「感谢卿书舒学姐，三年补习，让我从年级倒数考进A大。」掌声炸开。

我转身就走，太张扬了。身后传来女生议论：「卿书舒？

就是那个拿了两年一等奖学金的？」「听说她爸妈没了，自己带大的邻居家弟弟？」

「弟弟？台上那个？天，这也太帅了吧！」我加快脚步，帆布鞋踩在水泥地上，啪嗒作响。

我想快点回到校外那套老房子——妈妈留下的两室一厅，阳台上还挂着她生前种的绿萝。

凌爸爸不知道凌骁也住在我这里。图书馆后巷昏暗，青砖墙爬满枯藤。我刚拐进去，

右手腕就被扣住。「舒舒。」声音低，带点哑。我甩手，没挣开。凌骁绕到我面前，

左手撑在我耳侧的墙上。白衬衫第三颗纽扣绷着，锁骨清晰可见。他低头看我，

眼睛很黑。「补习协议还没到期。」「凌骁，」我盯着他喉结，「高中毕业那天，

协议就终止了。」他忽然前倾，把我压在墙上。鼻尖几乎蹭到我耳垂，温热呼吸拂过皮肤。

「你再躲我，」他声音压得更低，「我就亲你了。」我猛地抬头，视线撞进他眼里。

他没躲，反而往前半步，胸膛几乎贴上我。「看，」他轻笑，「你不敢看我眼睛。」

我用力推开他，后退两步，后背撞上冰凉的砖墙。「别闹了！你才十八岁，我是你姐！」

他眉梢一挑，嘴角的笑冷下来。「姐？」他往前一步，「那你上周三凌晨两点，

为什么会抱着我喊『骁骁别走』？」我脸色发白。那晚我发高烧，他守了一夜。

我以为他睡着了。「你偷听？」「我没睡。」他声音平静，「你翻身，叹气，哭，

我都听见。」我没说话，转身快步离开。他没追，只在身后说：「舒舒，你逃不掉的。」

回老房子要穿过一条梧桐街。树影斑驳，落叶铺满人行道。我推开铁门，

闻到厨房飘来的排骨香。他果然在。系着我的旧围裙，站在灶台前翻炒。

锅里油星溅到他手背，他没躲。「回来了？」他没回头，「饭快好了。」我站在玄关换鞋，

目光扫过餐桌。一碗冰糖雪梨，还冒着热气——这是我嗓子不舒服时，他妈妈生前常做的。

我走到餐桌前坐下。他盛好饭，放在我面前，然后坐到对面。瓷勺碰在碗沿，发出轻响。

沉默几秒，他忽然开口：「舒舒，我不只是弟弟。」「从来都不是。

我想当的是别的角色。」我低头扒饭，没应声。他忽然伸手，轻轻擦掉我嘴角的饭粒。

指尖温热。「新加坡交换项目，」他收回手，语气莫名有些哀怨，「你填了申请表吧？」

我猛地抬头。他眼神委屈，像早就知道。「教务系统，」他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我碗里，

「密码还是你生日。」2废弃花园里的糖纸我放下筷子，饭粒卡在喉咙里。

凌骁还在夹菜，动作自然得像什么都没说。窗外天色暗下来，

厨房顶灯在他睫毛下投出浅影。「你动我账号？」我声音发紧。「没动。」他抬眼，

「只是登录看了眼申请状态。」「那是我的隐私！」「我知道。」他放下筷子，

手背有油渍，「所以没删，只是看。」我站起身，椅子腿刮过水泥地，刺耳。「凌骁，

你到底想怎样？」他没答，起身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盒红糖。那是凌妈妈留下的最后一罐，

我一直舍不得用。他舀了一勺放进雪梨汤，搅了搅。「你说过，红糖雪梨要趁热喝。」

他把碗推过来，「凉了伤胃。」我没接。转身回房间，用力关上门。书桌抽屉里，

静静躺着一张A4纸。「新加坡国立大学交换生项目确认函」。我撕开信封时，手在抖。

手机震动。周苒发来消息：「书舒！你看到论坛了吗？凌骁在新生群被疯传，

好多女生要他微信！」我点开链接。

A大新生论坛热帖第一：「实名求18级计算机系凌骁联系方式！新生代表帅炸！」

配图是他今天演讲的侧脸，阳光勾出下颌线条，眼神锐利。评论区刷屏：「这真是新生？

我以为是研一学长！」「听说他高中全校第一，为爱跳级考A大？」「为爱？为谁？」

我关掉页面，心口发闷。凌骁是为谁而来？我吗？我真的能吗？第二天，早上。还没醒完全，

门被敲了三下。「舒舒。」凌骁声音从门外传来，「糖纸盒在你床底，第三格。」

我跳起来，蹲下拉开床底抽屉。我愣住。那是个铁盒，装着我们从小到大的糖纸。

橘子味、草莓味、薄荷味……全是他妈妈给的。打开，

最上面压着一张泛黄的纸：「树洞是我们的家。谁都不能赶我们走。」落款：卿书舒，

15岁。那天我被骂「没爸妈的野种」，躲在废弃花园哭。13岁的凌骁冲上去打架，

鼻青脸肿。后来我们在老榕树洞里埋下这张纸，说那是我们的家。手机又震。

凌骁发来一张照片：他站在那棵老榕树下，树洞还在，杂草更高了。

文字只有一行：「家还在，你别走。」我攥着铁盒，指甲掐进掌心。这时，

门缝下塞进一张纸条：「今晚菜：红烧排骨，清炒莴笋，紫菜蛋花汤。七点，

老地方等你。——骁」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楼下出现凌骁的身影。

手里拎着便利店的豆浆——我早上常喝的那个牌子。我拉上窗帘，背靠墙壁。

铁盒里的糖纸沙沙作响。

手机突然弹出邮件提醒：「新加坡国立大学：您的交换生申请材料不全，

请于48小时内补交推荐信。」我点开教务系统。推荐人一栏，赫然是「已撤回」。

操作时间：今天下午3点17分。操作IP：校内网段。我攥紧手机，指节发白。这时，

对面楼顶闪过一道反光。我眯眼，看见一个人影迅速蹲下——是周苒。她手里，

举着一台长焦相机。我没出声，只是默默记下。3雨中伞下只有我们暴雨砸在窗上，

噼啪作响。我盯着教务系统页面，手指悬在“申诉”按钮上，迟迟没点。

凌骁在楼下站着，白衬衫湿透，贴在肩胛骨上。手机亮起。他发来消息：「伞在门后。

你不想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就不会让人知道。」谁怕被人知道了？不对，

我们有什么关系？不就是邻家姐弟吗？！说得暧昧了啊少年！我走到玄关。

那把旧伞靠在鞋柜旁，伞骨歪了一根，伞面褪成灰白——十五岁那年暴雨，我借给他，

他说弄丢了。原来一直留着。我撑伞下楼。雨水打在伞面，像密集的鼓点。

他站在原地，头发滴水，睫毛上挂着水珠。「趁热喝。」他把豆浆塞进我手里，温的。

我没接，把伞往前推了推。「你过来点，都淋湿了。」「男生淋点雨没关系。」

伞下空间狭窄。我闻到他身上雨水混着洗衣粉的味道。左手无意碰到他手腕，皮肤冰凉。

「教务系统的事，是你干的？」我问。他垂眼，水珠从下颌滴到锁骨。「是我。」

「为什么？」「你走了，谁给我做饭？」他忽然抬头，眼神很直，「谁半夜给我盖被子？

谁骂我打游戏到凌晨？」我愣住。这些事，我以为他不知道。「凌骁，」我声音发干，

「我有我的路要走。」「那你告诉我，」他往前半步，伞沿雨水砸在他肩上，

「新加坡之后呢？留那儿工作？结婚？生子？把我当童年回忆，偶尔想一想？」我没说话。

他忽然伸手，指尖擦过我眼角。「上周三凌晨两点，你说『骁骁别走』。现在，

你亲口说让我走。」我后退一步，伞歪了，雨水打湿我半边肩膀。「别逼我。」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笑了。「好，我不逼你。舒舒乖，耐心我有的是！」

他转身走进雨里，背影很快被雨幕吞没。我耳朵红了，不要这么温柔，到底谁大啊？！

我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把旧伞。豆浆还温着。到校后，我打开笔记本电脑，

准备写申诉邮件。屏幕右下角弹出新消息。凌骁发来一张图：是推荐信扫描件。

金融系主任亲笔签名，日期是今天。文字只有一行：「补上了。别淋雨。」我盯着屏幕，

手指停在键盘上。周苒发来语音：「书舒！你快看校园墙！凌骁在暴雨里站了快一小时，

说等你回消息！」我不能告诉她我知道，而且刚刚才见过他。再刷新校园墙，

最新热帖：「求问！计算机系新生凌骁淋雨发呆，是在等谁？」配图：他靠在路灯下，

浑身湿透，眼神执着。下午，手机来消息了：「我在老房子这里，煮好饭了。舒舒，

你快点回来。」我抬头看楼。我们那扇窗亮着灯。他没有生气，没怪我赶他。

心里酸甜酸甜的。像是吃了铁盒子里收着的糖纸的同款糖果-橘子味的。手机突然震动。

是视频请求。我接起来。画面里是他，坐在客厅沙发上，头发还滴水。

背景是熟悉的绿萝和旧沙发。他没说话，只是把镜头转向厨房。灶台上，两副碗筷，

冒着热气。然后他看向镜头，眼睛很红。「舒舒，」他说，「你再不回来，饭就凉了。」

我站在雨里，握着那把旧伞。雨水顺着伞骨流进袖口，冰凉。远处，周苒从梧桐树后闪出，

快步离开。相机挂在她肩上，镜头盖没盖。4美食攻略我回到老房子，换下湿衣。

凌骁在厨房热饭，动作轻，怕吵我。「刚才是周苒拍的？」我站在门口问。他手一顿，

没回头：「嗯。她喜欢我，从高中开始。」「你让她拍？」「没。她**。我警告过，

她不听。」他盛好汤，「但她说，她想证明——你配不上我。」我无语：「她凭什么？」

「凭她觉得，你只把我当弟弟。」他转身看我，眼睛黑沉像有漩涡要把我拉进去，

「可你心里清楚，我不是。」我不敢也不能接话，吃饭吧。饭桌上，红烧排骨泛着油光，

莴笋翠绿，紫菜蛋花汤浮着葱花。深夜，我被厨房动静吵醒。推开门，他站在灶台前，

锅里煮着面。背影单薄，卫衣肩线被蒸汽熏得发暗。「饿了？」他回头，声音沙哑。

「做噩梦了。」他关火，盛面。青菜、鸡蛋、一点肉末，汤底清亮。「过来吃。」

我坐在餐桌前，小口吃面。他靠在流理台边，双手插兜。「新加坡项目，」他忽然说，

「推荐信我补了，材料你重新提交就行。」我抬头。「你不拦我了？」「拦不住。」

他扯了扯嘴角，「不如让你走得安心。」我没说话，低头吃面。彼此有点距离，

好好想想以后。第二天课间，周苒堵我在洗手间。「卿书舒，你凭什么霸着他？」

她声音压低，「你把他当工具人，补习、做饭、挡桃花，用完就扔？」

「我从没让他做不想做的事。」「那你去新加坡啊！」她眼眶发红，「别吊着他！」

我没理她，转身离开。傍晚，凌骁在校门口等我。手里拎着豆浆，还有一张打印纸。

「周苒的道歉信。」他递过来，「她删了所有照片，以后不再拍。」我展开，

字迹潦草：「对不起。我嫉妒你，但我错了。他眼里只有你。」我没说话，把纸揉成团，

扔进垃圾桶。「为什么替她求情？」我问。

「因为我不想你背负『抢别人喜欢的人』的罪名。」他轻声，

「我要全世界都知道——是我死缠烂打，非要赖着你。」我抬头看他。他眼神很亮，

像盛着整个夏天的光。5年龄是伤人的刀校园墙那张淋雨照被顶上热搜。

「A大最惨初恋！新生代表为爱淋雨，女生却转身离开。」评论区炸了：「这女生是谁？

太过分了吧！」「听说是金融系卿书舒，仗着带大人家就拿乔？」

「弟弟都追到大学了还不答应，想吊多久？」评论区骂我「冷血」「拿乔」

「仗着带大人家就摆谱」。我关掉手机，手心发凉。校庆彩排，学生会主席陈屿走过来。

「书舒，晚上合唱，我陪你对一遍词？」他笑容温和，手指不经意搭上我肩膀。「好。」

我点头。刚开口唱第一句，全场灯光骤灭。音响发出刺耳啸叫。黑暗中，

一个人影快步走向控制台。几秒后，灯亮了。凌骁站在音响旁，手里攥着拔下的电源线。

他走过来，直接牵起我的手。「她嗓子哑了，我代她唱。」全场安静。回程路上，

雨又下了起来。我没带伞，他也没撑。雨水打湿头发，顺着脖颈流进衣领。

「你凭什么干涉我？」我忽然停步，「你不过是个比我小两岁的学弟！」空气瞬间凝固。

凌骁脸上的表情一点点褪去。眼神从灼热变冷，最后归于一片空寂。他静静看了我几秒，

轻声说：「是啊，我忘了，我比你小。」他转身离开，背影挺直，没再回头。我站在原地，

雨水糊了视线。手指无意识摸向口袋——里面装着今天早上他塞给我的润喉糖。

回到老房子，客厅漆黑。厨房没开灯，灶台冰凉。他没做饭。我推开他房门。

床铺整齐，电脑合着，书桌上空无一物。我一惊，去哪了？手机震动。

周苒发来消息：「书舒！凌骁在操场跑道跑了十圈！发烧39度还不停！」我冲下楼。

操场上，他穿着湿透的白T恤，一圈圈跑着。脚步踉跄，脸色惨白。

几个同学在场边喊他停下，他充耳不闻。我冲进跑道，拦在他面前。「别跑了！」

他脚步没停，硬生生从我身边擦过。手臂碰到我，烫得吓人。「凌骁！」我抓住他手腕。

他猛地甩开，眼神陌生。「卿学姐，请让让。」那声“学姐”像刀子。我僵在原地，

看他跑远。回屋后，我翻出医药箱。退烧药、体温计、酒精棉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