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卫喆，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倒霉社畜，眼睛一闭一睁，就成了皇宫里一个扫地的假太监。

身份是假的，命是自己的。

我只想低调混日子，熬到出宫，可我的顶头上司兼邻居，那个真太监康进，偏不让我好过。

克扣我的月钱，抢我的功劳，半夜往我屋里扔死老鼠。

我忍了。

毕竟，和活命比起来，这些都是小事。

直到那天，他堵着我的路，阴恻恻地说，看我根骨清奇，要亲自“帮”我净身，做得干净点。

我看着他那张布满褶子的老脸，和他手里那把生了锈的小刀。

我笑了。

行，你不是喜欢玩吗？

那我就陪你玩个大的。

这偌大的皇宫，处处都是秘密。而一个所有人都以为无害的太监，恰恰是最好的秘密收集器。

康进，你准备好，为你的手欠，付出代价了吗？

我叫卫喆。

上一秒还在电脑前跟甲方死磕，下一秒就跪在这冰凉的青石板上。

眼前一双明黄色的靴子，靴子上绣着龙。

一个尖细的声音在我头顶炸开。

“抬起头来。”

我懵懵地抬头。

完了，穿了。

还穿成了一个太监。

这是我根据身上这身灰扑扑的衣服，和周围同样打扮的人得出的结论。

不幸中的万幸，摸了摸，东西还在。

是个假的。

我松了口气，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假的，意味着这是颗随时会炸的雷。

带我的师傅是个老太监，姓李，话不多，就是总用一种可惜的眼神看我。

“大小伙子，长得这么俊，怎么就想不通呢？”

我能怎么说？我说我是被车撞过来的你信吗？

只能低着头，装作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我在内侍省的杂役房落了脚，负责打扫一块巴掌大的院子。

日子过得跟上辈子当牛马也差不多。

唯一的区别是，这辈子不用回老板微信。

我本以为，只要我足够低调，足够边缘，就能安安稳稳混到出宫。

但我忘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傻叉。

我的顶头上司，兼对门邻居，康进，就是这么个傻叉。

他是杂役房的管事太监，一个货真价实的阉人。

许是自己身上少了点什么，就看不得别人完整。

尤其是像我这样，长得还算周正，年纪轻轻的新人。

他每天不找点我的茬，就浑身难受。

今天说我地扫得不干净，罚我半天不许吃饭。

我把地扫得跟镜子似的。

明天说我走路声音太大，惊了院子里的鸟，扣我半个月的月钱。

我他妈直接练就了凌波微步。

后天更离谱，说我长得妨主，让我滚到院子角落的柴房去住。

柴房又潮又暗，半夜还有老鼠开运动会。

我忍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只要别碰我的底线，怎么都行。

这天我刚领了月钱，二两碎银子，揣在怀里还没焐热。

康进就把我堵在了墙角。

他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一脸的幸灾乐祸。

“小喆子，这个月的孝敬，该交了吧？”

他皮笑肉不笑，伸出那只干枯得像鸡爪子的手。

我心里骂了一万句娘。

上个月的孝敬，不是刚交过吗？

但我不敢问。

我从怀里掏出那二两银子，恭恭敬敬地递过去。

“康公公，这是这个月的。”

康进掂了掂，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

“就这么点？”

“打发要饭的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

“公公，这个月就发了这么多……”

“咱家不管！”康进把银子往怀里一揣，眼睛眯成一条缝，上上下下地打量我。

那眼神，像毒蛇的信子，在我身上舔。

“小喆子，我看你最近精神头不错啊。”

“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念想啊？”

我头皮一炸。

他知道了？

不可能。

这件事只有我自己清楚。

我赶紧把头埋得更低。

“没，没有，奴才不敢。”

康进阴阳怪气地笑起来，声音又尖又细，刺得我耳膜疼。

“不敢？我看你胆子大得很。”

他忽然凑近我，压低了声音，那股子腐朽的气味熏得我直犯恶心。

“咱家看你这身子骨，进宫的时候，怕是没弄干净吧？”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全身的血都凉了。

他果然在怀疑我。

“公公明鉴，奴才进宫的时候，是刘公公亲自验的身，绝无差错。”

我搬出了当初负责我们这批新人的太监。

那是个收钱办事的，我爹娘把家里最后一点积蓄都给了他，才换来我这么个“假身份”。

为的就是留个根。

康进“哼”了一声。

“刘福？他早就告老还乡了，现在死无对证。”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着恶毒的光。

“不过没关系。”

“咱家最是心善，见不得你们这些小辈受罪。”

他拍了拍我的脸，那触感，又冷又硬，像在摸一块石头。

“咱家当年，可是宫里有名的净身师傅，人称‘一刀准’。”

“明儿个晚上，你来我房里，咱家亲自给你再‘检查检查’。”

“保准给你弄得干干净净，断了你那些不该有的念想。”

他说完，带着那两个小太监，大笑着走了。

我一个人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风吹过，我才发现，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他不是怀疑。

他就是笃定了。

他不是想检查。

他是想废了我。

他想让我，变成和他一样的，一个真真正正的，不男不女的怪物。

我回到那间破柴房，一**坐在冰冷的地上。

老鼠从我脚边窜过去，我都没动一下。

脑子里，全是康进那张得意又恶毒的脸。

和他手里，仿佛已经出现的那把，生了锈的小刀。

跑？

皇宫大内，守卫森严，我一个最低等的小太监，连宫门都摸不到。

被抓回来的下场，只会更惨。

求饶？

康进这种人，我越是求饶，他只会越兴奋。

告发他？

谁会信我一个无亲无故的小太监，去告发一个有头有脸的管事？

证据呢？

他说要给我“检查”，这事儿怎么拿出证据？

死局。

这是一个死局。

**着墙，慢慢闭上眼睛。

上辈子当牛做马，猝死在工位上。

这辈子小心翼翼，还是被人逼上了绝路。

老天爷，**是不是跟我有仇？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更夫的梆子声。

三更天了。

我睁开眼，眼里一片血红。

去他妈的老天爷。

去他妈的忍气吞声。

既然你不让我活，那我死之前，也得拉个垫背的。

康进，你想让我变真的？

行。

那我就先送你，去见真的阎王。

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疯狂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