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诗会在画舫上，听的我是裴律的妹妹，又有人与我上前攀谈。

不多时就走了，裴律看到后忙问我为何？

“他想看我的脸。”

裴律默然，“你是世家小姐，不便露面也属正常。”

他又问我，“这几日参加了各大诗会，你可觉得哪家的公子好？”他添了一句，“我日后也好与之结交。”

我沉吟道，“都挺好的，我不懂这些。”

“李大能怎么样？他家财万贯，性格也十分疏豪。”

“那严子俊如何，他刚过而立之年，一见你就夸你宜室宜家。”

我有些失笑，裴律怎么如此变得嘴碎？他自己知道朋友有些这些优点就好了，可我并不想打断他，他已经好久没有单独和我说过这么多话了。

祝因小跑过来，看我和裴律，脸上不太高兴。他扯着裴律的袖子，催促裴律。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在说话时，脖颈细长而光滑，没有喉结。

不知为何，我想到了裴律的信。

我忽然笑了，“我觉得祝公子很不错，长相才学皆属上乘，还与你交好。”

裴律一愣，笑容凝固在脸上，“小知，祝因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再看看旁人吧。”

“我只是说祝公子很不错，很适合做的你的朋友啊。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还是说祝公子喜欢的人是你啊？”

看到祝因脸色一白，我继续道：“我开玩笑的，祝公子是男人，你也是男人，男人怎么可能喜欢男人？除非祝公子是女人了。”

裴律喝止道：“小知，住嘴，向祝因赔罪。”

我没理会他，“祝因，你不是女人，你也不喜欢裴律，你敢发誓吗？”

见祝因沉默，我的心冷了下来。

我明白了裴律所谓的有事相商，以及不能告诉裴家人，他在那时就想退婚了。而直接退婚，势必会遭到家里人的反对，可能还会让他提早与我成婚。他只能从我这里下手，一旦我在外面找了男人，过错方自然不在他了。

“这些天你带我去诗会，就是为了给找一个男人，快点把我嫁出去吗？然后顺理成章的和她在一起是吗？你可有为我想过，裴律，你虚伪透顶！”

“闻琴知，就你可怜吗？你凭什么骂裴大哥，你的脸不小心被他弄伤了，他却要为你的一生负责，都不能直接和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在一起。你这个礼教下的女人永远不会明白吧，什么才是爱情。你用你的脸绑架了他十年，他还好心帮你找夫婿。”

“小知，我只是想补偿你，这是我能为你做的全部了。”

我打了裴律一巴掌，“我会退婚，可我也会如实告诉裴家你是怎么做的。”

“不行！小知你不能这样。”争执间我被祝因推了个趔趄，向后仰去，坠入河中，

口鼻中都进了水。

失去意识前，我看到裴律想来救我，却被祝因拉住。

我奋力挣扎，可身上的衣衫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画舫也离我越来越远。

也是，我死了，他们刚好做一对。

裴律，原来我一直成了禁锢你的人吗？你对我只有责任吗？你若喜欢了旁人，只需向我言明。你不该惧怕裴家的威严，什么事都不说清楚，把我耍得团团转。

我忽然想起数九寒冬，去裴家听学的日子，想到裴律就充满了动力。想到裴家姊妹的刁难，我事事周全，只想做到最好。

原来，一切都是无用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