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套房在三十二楼，落地窗正对着城市的夜景。

我站在窗前，看着远处零星的灯火，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苏婉秋打来十几个电话，我一个都没接。

她发了很长的信息。

「林川，你听我解释，江逸城真的只是我的老同学，他母亲病重，我只是想帮忙…」

「我知道我做得不对，我不应该瞒着你，不应该遮监控，但我真的没有对不起你…」

「林川，我们能见面谈谈吗？有些事情必须当面说清楚…」

我看着那些文字，没有任何回复的欲望。

凌晨四点，我给约翰发了详细信息。

包括今晚看到的一切，包括苏婉秋的反应，包括江逸城的出现。

约翰的回复来得很快。

「收到，我立刻去查江逸城的背景。」

「另外，老林，你确定要离婚吗？也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打了一行字。

「她护着他，下意识的，本能的。」

「五年婚姻，她从没为我做过。」

发送。

然后我关掉手机，倒在床上。

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今晚的画面。

他们坐在沙发上，距离那么近。

她给他磨咖啡，动作那么自然。

她护着他，眼神那么坚决。

我睁开眼，盯着天花板。

天花板上有一盏水晶灯，跟家里的一模一样。

父亲生前说，灯要亮堂，家才有人气。

可我现在连家都不想回。

早上八点，约翰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夹。

他的脸色不太好。

「老林，江逸城的背景我查到了。」

我坐起来，接过文件夹。

「三个月前从美国回来，在斯坦福读的 MBA，回国后投了几个项目，全都失败了。」

约翰顿了顿。

「目前他在接触华创集团，华创是咱们最大的竞争对手。」

我翻开文件，里面是江逸城的详细资料。

照片上的他穿着笔挺的西装，笑容得体，看起来人模人样。

「华创？」

我抬头看约翰。

「他接触华创做什么？」

「不清楚，但我的人发现，他最近频繁出入华创总部。」

约翰拉开椅子坐下。

「还有一件事，你上个月负责的那个项目，投标方案疑似泄露。」

我猛地站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华创提前一小时递交标书，内容跟咱们的方案高度相似。」

约翰看着我。

「老林，这个项目只有你和核心团队知道，方案都存在公司保密系统里。」

我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

上个月的某天晚上，苏婉秋问我在忙什么。

我说公司有个大项目，正在做方案。

她很少关心我的工作，那天却问得很详细。

问项目内容，问竞争对手，问我有没有把握。

我当时还挺高兴，以为她终于愿意了解我的世界了。

「查一下我的电脑，看有没有被远程登录过。」

约翰点头，拿出笔记本开始操作。

十分钟后，他抬起头，脸色很难看。

「三周前，你的电脑被远程登录过一次，IP 地址…」

他顿了顿。

「是你家里的网络。」

我的手握紧了文件夹，纸张发出褶皱的声音。

「三周前？」

我翻开手机日历。

三周前的那天，我在外地出差。

那天也是监控被遮挡的第二次。

「老林，你家里除了你和苏医生，还有谁有密码？」

我摇头。

「只有我们两个。」

约翰沉默了。

他不说，我也明白。

要么是苏婉秋，要么是她给了别人密码。

「继续查江逸城，重点查他和华创的关系。」

我站起来，走到窗边。

「还有，查他和苏婉秋的过去，越详细越好。」

约翰应了一声，收拾东西准备走。

走到门口，他突然回头。

「老林，如果证实是苏医生配合江逸城窃取商业机密，性质就严重了。」

「你想清楚，真要查下去吗？」

我看着窗外的城市，阳光刺眼。

「查。」

「我需要知道 ** 。」

约翰走后，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空调的运转声。

手机又响了，还是苏婉秋。

这次我接了。

「林川，我们能见面谈谈吗？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

她的声音很疲惫，带着哭腔。

「明天下午三点，约翰的律师事务所。」

我说完就挂了电话。

然后我打开电脑，调出公司的项目资料。

那个被泄露的项目，是我花了三个月时间做的方案。

如果成功，公司今年的业绩能翻一番。

可现在，华创拿着一模一样的方案去竞标，我们的优势全没了。

我仔细回忆那天的细节。

苏婉秋问我项目的时候，我正在家里的书房加班。

电脑开着，方案文件就在桌面上。

她端着水果进来，站在我身后，说让我注意休息。

我当时还回头笑着说谢谢。

现在想想，她站的角度，正好能看清屏幕上的内容。

我关掉电脑，靠在椅背上。

脑子里乱成一团。

苏婉秋，江逸城，华创，项目泄露。

这些线索串在一起，指向一个我不愿意相信的 ** 。

我的妻子，可能从一开始就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