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给我准备红嫁衣,只让我换上自己那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服。
奶奶被关在家里,怕她闹事。
几个人围着我,动作粗暴地给我梳头,一把劣质的木梳扯断了我好多头发。
没有花轿,他们用一把旧藤椅,绑上两根杠子,就算轿子了。
我被按坐在上面,四个汉子抬起来,晃晃悠悠走向村口。
村长和族老们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嘴里念念有词,大概是某种送葬的祷文。
身下的藤椅吱呀作响。
我回头,想最后看一眼我和奶奶的窝棚,却只看到一片模糊的屋顶,和更远处那雾气笼罩的坟山。
抬椅子的汉子脚步很快,似乎也想尽快结束这趟差事。
山路崎岖,越往里走,光线越暗,四周的树木奇形怪状。
终于,他们在一片相对平整的坡地停了下来。
坡地中央,果然有一座孤坟,没有墓碑,只是一个长满了荒草的大土包,前面散落着往年留下的纸扎残骸。
「就、就这儿了。」一个汉子声音发颤,不敢看我。
他们把我从藤椅上拉下来,推到那座孤坟前。
然后像躲瘟疫一样,扔下几句含糊的保佑村子之类的话,抬着空椅子,头也不回地跑了。
脚步声和喘息声迅速远去,消失在浓雾和山林里。
四周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我站在坟前,手脚冰凉。
接下来呢?
等死?
还是等那座坟里的东西爬出来,把我拖进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雾气似乎更浓了,天色也暗了下来。
林子里传来不知名虫豸的鸣叫,还有某种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东西在草丛里移动。
我慢慢蹲下身,抱住膝盖,把脸埋进去。
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掉下来,砸在冰冷的泥土里。
奶奶。
爹娘。
为什么是我?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嗓子哑了,眼泪也流干了。
我抬起头,四周已经完全黑透,只有绿色磷火在远处林间飘荡。
就在这时,我听见了一个声音。
不是风吹树叶,也不是虫鸣。
是脚步声。
很轻,很慢,正从那座孤坟的方向,朝我走来。
我浑身汗毛倒竖,猛地抬起头。
浓雾中,一个模糊的黑色轮廓,静静地立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
它没有五官,没有具体的形状,只是一团浓郁得化不开的黑影,比夜色更深沉。
但我知道,它在看着我。
我想尖叫,喉咙却像是被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想逃跑,双腿却软得像面条,动弹不得。
那黑影,朝我伸出了一只类似手的阴影。
最近生活有点烦,于是找了一部名叫《纸傀妻》的小说来打发时间,《纸傀妻》传递的满满的正能量,让我重燃生活的希望,在此由衷感谢作者大肉手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