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我回过神。

想到那些已经预约好的咨询，还是开口道：“宋总，那些我一个月前就约好的客户咨询，全被裴瑾安取消了，是不是需要跟客户沟通一下？”

宋栀年还没开口，裴瑾安先开了口，“跟那些为富不仁的有钱人有什么好说的？”

我冷下脸看他，“你知不知道，随意取消咨询，会给律所带来多少损失和麻烦？”

他突然红了眼，委屈巴巴的靠在宋栀年怀中，“宋总，我只是想为那些穷苦农民伸张正义，为什么顾律师张口闭口都是钱？”

“他简直是太庸俗了，这样的人，怎么配当律师，怎么配跟你并肩站在一起？”

我猛地明白过来。

原来裴瑾安自从进了公司处处针对我，原因竟然是因为宋栀年。

我心中嗤笑，我跟宋栀年算是白手起家。

我们俩都是过够了苦日子的人。

钱，对我们来说，真的很重要。

我正这样想着，宋栀年的话，却让我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她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说出的话冰冷刺骨，

“正因为那些农民穷，他们付不起律师费，才需要我们的帮助。”

“顾衍之，你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看不上穷人了？”

我心脏骤然收缩，却仍打起精神开口，“我知道，所以我们每个月都安排律所的律师下乡进行免费的法律援助。”

我看着她，逼迫自己冷静，“你也知道，我预约的那些客户，非富即贵……”

话还没说完，裴瑾安猛地打断我，“顾律师，说来说去，你是不舍得那些钱吧？”

他哽咽着说，“那些人给了你多少钱！我赔给你还不行吗！”

“求求你，就帮帮那些农民吧，他们真的很可怜！”

我心中划过一丝无力，望向宋栀年。

她不满的看着我，“顾衍之，你够了！”

“你就不能学学瑾安的善良吗，他懂得共情那些穷人，懂得用自己的能力去帮助他们，你呢，除了钱，你眼里还有什么？”

“可……”我还想说什么。

宋栀年眼神冷厉的看向我，“你还要找什么借口！”

“从明天开始你去乡下进行免费的法律咨询，不去我们就分手！”

在一起那么久，宋栀年第一次对我发这么大的火，却是为了一个实习生。

一股怒火涌上心头，我深吸一口气，看着她，一字一顿道：“好，我去。”

我答应她，不是因为我怕分手。

我只是想亲眼看看他们是怎么作死的。

裴瑾安瞥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明晃晃的得意与挑衅，“顾律师，这就对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你放心吧，那些农民会感谢你的。”

我冷冷的瞥了眼裴瑾安，没再开口，转身想回办公室。

他却一把拦住我，声音刺耳，“顾律师，你走错了。”

我冷眼看着他。

他嚣张的指了指办公室门上的牌子。

凑近我猖狂道：“从今天起，我才是律所的金牌律师，你的那些大客户宋总已经答应全都转给我了。”

他不屑的看着我，语气里满是嘲讽，“至于你，就永远在乡下给农民做法律援助吧！”

我缓缓看了眼办公室门上写有他名字的铭牌。

好，很好。

我露出一个神色不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