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落叶几乎都黄了，阮夕媛站在冷风中，呼出的热气结成了白雾。

这时，身后响起枯叶被碾碎的声音。

她回过头，只见穿着黑色夹克的孟言州走来。

他的军装裤利落地收进军靴中，依旧留着青茬的板寸，眉头下压，有些阴鸷的下三白显得他野蛮凶狠。

而孟言州愣住了，眼底像有什么正在消融。

他看到阮夕媛站在秋叶中，裙摆在风中逶迤飘曳，卷带着落叶在她脚边打着旋，金风玉露的秋在她面前都相形见绌。

可她太瘦了，瘦得像是能被轻拂的风吹折。

相视的那一瞬，两人就像打破了分别的那四年，站在了热恋时期的对方面前。

四年的痛苦土崩瓦解，阮夕媛掩藏重逢的慌乱，朝他笑了笑。

“孟言州，好久不见。”

孟言州回过神，恢复了以往的冷漠：“好久不见，你怎么会在这儿？”

阮夕媛还没回答，就看见酒店三楼走廊的窗户上，探出一排溜圆的板寸头。

孟言州瞥见看热闹的队友，皱起了眉：“去别的地方说吧。”

说着，他往广场方向走。

阮夕媛拢了拢围巾，默默跟上。

教堂的钟声回荡在这座华美古典的城市。

孟言州和阮夕媛肩并着肩，走在依傍着苏黎世湖的小道上。

这一次，孟言州率先打破沉默：“你什么时候来瑞士的？”

阮夕媛抿抿唇，撒了个谎：“一个月前。”

她在口袋里攥着冻得有些发僵的手，不由想到和孟言州恋爱时，他总会提前捏好暖手宝，将她的手揣进口袋捂着。

落差感让阮夕媛鼻尖有些怅然，她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

“你妻子和你一起来了吧？”

孟言州目光一顿，声音沉哑了些许：“嗯，她在酒店休息。”

话音刚落，一辆飞驰的山地车直直冲着阮夕媛来。

下意识地，他一把将人拉进怀里，车轮险险擦着她的裙摆驶过。

男人微凉的手贴着阮夕媛的后颈，耳边也传来他沉稳的心跳。

“没事吧？”

孟言泽的询问拉回阮夕媛的思绪，她慌得推开他：“谢、谢谢……”

压抑四年的感情好像快要膨胀，但她明白这么做是不对的。

能在生命的尽头再见一次孟言泽，她已经知足了。

阮夕媛仓促道：“我不占用你时间了，你忙，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