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脏水顺着发梢往下滴，混着不明污渍在温安衣襟上晕开大片污秽，腥臭味裹着寒风往骨缝里钻。

江茉语在人群里拍手大笑：“叫你勾引我姐男朋友，活该！”

那些江家姐妹拥趸们鄙夷地看着她，笑得前仰后合。

眼眶再也兜不住滚烫的泪，温安转身就跑。

不知跑了多远，温安终于停了下来，蹲下身抱住膝盖缩成一团，压抑了太久的哭声终于破腔而出。

许久，她才重新站起身，却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扶着墙想回寝室躺一会。

刚拐上通往宿舍楼的小径，两道熟悉的声音便传入耳膜。

她脚步一顿，僵在原地。

小径上，段则辰伸手去牵江李墨，被她撅着嘴推开，声音带着刻意的委屈，“你去陪你的小青梅啊。”

段则辰捏了捏她的鼻尖，笑得宠溺：“吃醋了？”

他低头望着她，眼神认真得像在起誓，“我只喜欢你。刚才你也看见了，我半分没向着她。”

“我才不信。”江李墨往他怀里蹭了蹭，“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又一直缠着你，你对她就没半点感情？”

“感情？”段则辰嗤笑一声，语气里的嫌恶毫不掩饰，“我爸妈常年不在家，不过是让她爷爷多照拂了几年，她就像个跟屁虫似的黏着。”

“她爷爷……”他顿了顿，声音淡然，“就是个捡破烂的，做的东西从来都是脏乎乎的。要不是看在照顾我多年的份上，我根本懒得理他们爷孙两。”

“幸好我爸妈回来了，总算不用再去他们家了。”

温安像被钉在原地，浑身的血液都冻成了冰。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丝丝血迹，头部的阵痛也更加猛烈起来，但这都比不上她此刻心里的痛！

她想起爷爷第一次见段则辰时，怕孩子嫌弃他做的饭菜，特意坐两小时车去镇上割了肉；

想起段则辰随口说想吃野果，爷爷拄着拐杖上山采摘，摔得膝盖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