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之隔，却好似隔着千山万水。

顾雨笙倚着墙壁，有些失落地看着紧闭的门。

她骨折的手臂和小腿此时都疼得厉害，可她不想就这么离开。

她知道，陈清宴一定看到了飞机失事坠海的新闻，所以她才不顾医生和助理劝阻，第一时间赶到公寓门口，只想亲自向陈清宴解释。

可他不愿意让她进门。

顾雨笙叹了口气，顺着墙壁慢慢滑坐下来。

口袋里，手机震动个不停。

是经纪人姜彬、助理小雨，还有医生以及父母发来的。

姜彬说：“现在陈斯聿那边已经宣布退圈了，梁女士和陈先生都说，陈斯聿现在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不仅不敢出门，在家里还疑神疑鬼，甚至有自我伤害的倾向。”

小雨说：“笙姐，我已经同步了美国分公司的秘书处，您的落脚处就买在清宴哥的对面，家里卫生已经叫人打扫过，密码换了，是您在国内常用的那个。”

医生说：“顾小姐，骨折不是儿戏，我建议您还是尽快回医院来，如果出现剧烈疼痛，请不要一昧地服用强效止痛药……”

顾父说：“胡闹，还不快给我滚回家！”

顾母则说：“你有没有受伤？你现在在哪里，好不好？妈妈知道你对清宴有心，但是身体最重要，你应该以一个健康的体魄去面对清宴，请求他的原谅。”

“原谅。”顾雨笙默默咀嚼着这两个字。

她承认，飞机出事，飞行员按着自己的肩膀，给自己套上降落伞的那一分钟，脑子里确实全是陈清宴，甚至往海面上跳的，那短暂又漫长的几十秒。

她眼前甚至都出现了四天前，最后一面时见到的，陈清宴的幻影。

掉进海里，咸涩的海水不断往口鼻里涌，意识昏暗前，海警和救援人员出现。

那生死攸关的一段时间，顾雨笙心里想的、口中念的全是陈清宴。

她爱陈清宴吗？

爱的。

可她并不明白什么叫做‘爱’。

爱这种东西是无形的，看不见摸不着，等到意识到的时候，好像已经晚了。

顾雨笙看着眼前这扇紧闭的门，忽然感觉失去了所有的招数。

按照以往，她可以立马打电话叫酒店管家来强制开门，可以撒娇犯浑让陈清宴必须心软。

可那之后呢？

顾雨笙眼中闪过浓烈的迷茫。

她不知道要怎么求陈清宴‘原谅’，她只知道现在自己还有点生气。

为什么？就只是四天而已，陈清宴就变得这么狠心？

明明看见自己满身是伤，却还是冷漠地把自己关在门外，关心都没有一句。

想着想着，顾雨笙又觉得有些委屈。

她挪了挪腿，抬起完好的那只手很用力地拍了一下陈清宴的门。

“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