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过去？

解释清楚？

我几乎要气笑了。

在她眼里，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一条可以随意呼喝，犯了错还得摇着尾巴回去祈求原谅的狗？

我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握着手机，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蝼蚁般的车流和行人。

曾经，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为了几十块的跑腿费奔波，会因为她的一个笑容而觉得一切都值得。

多么可笑。‌‍⁡⁤

“裴洛牧！你聋了吗？说话！”

得不到回应，她的耐心显然耗尽了，语气越发尖利，“我告诉你，别给脸不要脸！玩欲擒故纵这一套是吧？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多看你一眼？做梦！要不是看你可怜……”

“乔小姐。”

我终于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声音平静无波，没有一丝情绪，像在称呼一个陌生人。

电话那头明显顿住了，似乎被我这声疏离的“乔小姐”噎了一下。

“我们很熟吗？”

我继续用那种平淡到近乎残忍的语调问，“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跟你解释？”

“裴洛牧！你……”

她显然被激怒了，声音拔高，带着不敢置信，“你吃错药了？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昨晚放我鸽子，今天玩消失，现在还敢这种态度？我命令你，半小时内出现在我面前，否则……”

“否则怎样？”

我轻轻打断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否则就不让我给你送虾饺了？还是否则就要把我这条‘比狗还省心’的备胎，彻底踢开？”

电话那头，瞬间死寂。

只能听到她骤然变得粗重、急促的呼吸声，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和震惊。

她大概怎么也想不到，那些她自以为隐秘的、带着优越感的嘲弄，会原封不动地传回我的耳朵里。

“你……你胡说什么？什么备胎？裴洛牧，你是不是听别人瞎说了什么？那些都是谣言！是有人嫉妒我，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她反应过来，急忙辩解，声音里带上了惯用的、楚楚可怜的委屈腔调，若是以前，我必定心疼不已，立刻缴械投降。

可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谣言？”我低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乔千柠，收起你那套演技。餐厅靠窗第二个卡座，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和你闺蜜具体聊了哪些关于‘送外卖的’、‘玩玩而已’以及‘吴眠哥哥才是良配’的细节吗？”

“……”‌‍⁡⁤

电话那头彻底没了声音，连呼吸声都几乎听不到了。

我能想象到她此刻煞白的脸色，和那双总是显得无辜的眼睛里，此刻一定充满了惊骇和不知所措。

“看来你想起来了。”

我语气依旧平淡，“既然如此，以后就不要互相打扰了。祝你和你的吴眠哥哥，百年好合。”

说完，我不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将这个号码也拖进了黑名单。

世界再次清静。

我看着窗外，天空不知何时阴沉了下来，乌云堆积，似乎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周谨无声地走上前，递上一份新的文件：“少爷，查到吴眠今晚会在‘铂悦宫’举办一个私人派对，庆祝他成功拿下城北的那块地皮。邀请了不少人，乔小姐……也在受邀之列。”

铂悦宫？那个烧钱如流水，以前的我连门口都不敢多站的顶级销金窟？

我接过文件，扫了一眼，指尖在“庆祝成功”那几个字上点了点。

成功？吞并裴氏子公司的计划才刚刚受挫，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开庆功宴了？

看来，我送上的那份“降价百分之十五”的大礼，他们还没完全消化。

也好。

我抬眼看向周谨，眼底没有任何波澜：“准备一下，今晚，我们也去给吴大少‘道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