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渣夫哭求我再旺他一次》 章节介绍
有一种小说主角,他的高大英俊形象让你神魂颠倒,魂牵梦萦。这部小说是佚名所写,名叫《重生后,渣夫哭求我再旺他一次》,主角是顾嗣素素。第2章主要内容介绍:4自从我和顾嗣的短暂和平相处,他的身体就“好”了起来。不再整日咳嗽,脸也恢复了血色。沈素素.........
《重生后,渣夫哭求我再旺他一次》 第2章重生后,渣夫哭求我这炉鼎再旺他一次2 在线试读
4
自从我和顾嗣的短暂和平相处,他的身体就“好”了起来。
不再整日咳嗽,脸也恢复了血色。
沈素素喜极而泣,整天围着他,一口一个“顾哥哥,我就知道老天会善待你的”。
顾嗣也很享受这种状态,看我的眼神里,除了那份病态的偏执和占有欲之上,又多了几分胜券在握的傲慢。
那眼神仿佛在说:祝晚意,别再欲擒故纵了,你闹够了,最终还是要回到我身边。你看,你心甘情愿了,我的病就好了。
只有我知道,这不是好转。
是“炉鼎”与绑定人气运彻底剥离前,最后的繁荣。
为了庆祝自己的“康复”,也为了向全镇人彰显他的实力,顾嗣动用关系,请来了省里的医疗队,为他做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
我被他强硬地带了过去,坐在他身边。
房门推开,一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
为首的那个男人,身形挺拔清正,是周聿怀。
他目光扫过病房,与我对视的瞬间,微微停顿了一下。
顾嗣立刻察觉,伸出手,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得离他更近。
医疗队开始有条不紊地工作。
当听诊器贴上顾嗣的胸膛时,我站了起来。
抽出被顾嗣攥得生疼的手,迎着周聿怀探寻的目光,从口袋里,摸出了那枚黑色的纽扣。
“医生。”
“我丢了这枚纽扣的另一半,不知你见过吗?”
顾嗣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他身旁的沈素素,更是像被掐住了脖子,瞬间失声。
周聿怀沉默地从自己白大褂的内袋里,拿出了一枚一模一样的纽扣。
我看着那枚纽扣,笑了,眼底却是一片荒芜。
“原来,当年救我的人,是你。”
我转过头,目光刺向病床上那个已经面无人色的男人。
“那你呢?顾大少爷,你又是谁?”
“不!晚意你胡说!”沈素素尖叫着狡辩,“是顾哥哥救了你!所有人都知道!”
周聿怀沉稳的声音盖过了她的尖叫。
“我记得,她手腕上有一串红豆手链,被水冲散了。”他看着我,目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为了捡回手链,她的手腕被水里的石头划开了一道很深的口子。”
我缓缓抬起右手。
那浅色伤疤,在顾嗣和沈素素惊骇欲绝的目光中,无声地诉说着一切。
顾嗣浑身剧烈地颤抖,死死地瞪着我,眼中满是崩塌的绝望和被戳穿的羞辱。
我一步步走到他的床前,俯下身,轻声说:
“顾嗣,你听到了吗?”
他瞳孔涣散,不明所以。
我笑了,“那是我们之间,最后一丝气运,断裂的声音。”
话音落下的瞬间。
顾嗣猛地瞪大双眼。
5
身体开始剧烈抽搐,紧接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软软地倒回病床上。
再醒来时,就是在卫生院。
记忆回笼,祝晚意那张清冷决绝的脸,和那句“我们之间,最后一丝气运,断裂的声音”,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祝晚意!”
顾嗣恨恨的坐起来,想下床,可双腿无力,狼狈地摔在地上。
“她人呢!让她来见我!”
几个手下慌忙冲进来扶他。
“顾少,祝小姐她...她不肯见您。”
不肯见?
顾嗣眼睛猩红,一把推开身边的人。
“她敢!”
然而我真的敢。
我不仅拒而不见,第二天,还让镇上的律师带去了一份协议。
顾嗣拿到那份《财产转让协议》时,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要将纸张捏碎。
协议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楚。
他名下所有产业的一半,无条件转到我祝晚意的名下。
理由是——对他窃取我五年气运的赔偿。
“她做梦!”顾嗣将协议狠狠砸在地上。
律师神色不变,只是淡淡地转述我的原话:“祝小姐说,这是你活命的价钱。”
“你可以不签。”
“她不介意用你的命,来祭奠妞妞。”
妞妞...
那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得顾嗣面无人色。
他想起前世那个小小的、柔软的身体,和自己亲手将她按进水里的冰冷。
原本,不止自己重生了,祝晚意也重生了,怪不得。
无尽的恐慌和悔恨,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颤抖着,捡起那份被他揉皱的协议,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与此同时,我的药铺里,气氛却截然不同。
周聿怀正拿着棉签,小心翼翼地为我手腕上那道旧疤重新上药。
他的动作很轻,带着医者特有的温柔和严谨。
“当年任务紧急,我被强制带离,再回来时,镇上的人说你已经有了未婚夫了。”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清晰可辨的懊悔。
“对不起,祝晚意。”
“我迟到了五年。”
我看着他清正的眉眼,摇了摇头。
前世,无人问我痛不痛。
今生,却有人为迟到五年而道歉。
真好。
顾嗣就是在这样一幅温情的场景下,出现在药铺门口的。
他惨白着一张脸,死死地盯着我和周聿怀紧握的手,眼中的嫉妒和疯狂几乎要化为实质。
他想冲进来,身体却虚弱得连门槛都迈不过去。
大概是突然意识到,我是真的不喜欢也不会嫁给他了。
顾嗣开始做一些笨拙又可笑的事情。
他派人买来所有关于草药的书籍,日夜苦读,然后在我面前背出几个生涩拗口的药名,想以此证明什么。
他甚至克服了从小对水的恐惧,一个人跑到当年那条河边,笨拙地学着凫水,呛得狼狈不堪。
他在模仿周聿怀。
他送来的珍贵的药材,我当着他的面,随手递给了周聿怀。
“周医生,你最近辛苦了,这个拿去补补身体。”
顾嗣的脸,瞬间绿了。
被他迁怒的沈素素,像个疯子一样冲到我店里大闹。
“祝晚意!你这个毒妇!你把顾哥哥还给我!”
我没说话,只是拿出一部小巧的录音机,按下了播放键。
里面传来沈素素和她闺中密友的对话,她炫耀着如何哄骗顾嗣,又如何计划着在我生下孩子后,将我彻底变成一个废人,取而代之。
周围看热闹的乡亲,瞬间哗然。
沈素素的哭闹声戛然而止,在众人鄙夷唾弃的目光中,仓皇逃窜。
顾嗣,他看着我,哑着嗓子,卑微地开口:“晚意...现在你知道了,是她骗我...我...”
我静静地看着他,忽然笑了。
“顾嗣,你连模仿他,都不配的。”
6
一句话,狠狠的扎在顾嗣的心上。
他没有再纠缠,只是用一种濒死般的眼神看了我许久,踉跄着离开了。
从那天起,顾嗣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
而我的身体,在周聿怀的精心调理下,一日好过一日。
他会定时来铺子里,为我检查手腕的旧疤,叮嘱我按时喝药。
那些温和的药材,带着暖意,一点点驱散了我积郁在身体里的死气。
顾嗣从来不知道,“炉鼎”救人,都是在消耗自身的生机,上辈子,为了救好顾嗣,我的身体衰败的不成样子。
这一世,我斩断了孽缘,那些被他窃取的气运,似乎也开始以另一种方式回归。
我的药铺生意日渐红火,而顾嗣,却肉眼可见地衰败下去。
不仅仅是身体。
我听说,他港城的生意链一夜之间断得干干净净,所有他曾引以为傲的财运和手段,都像是镜花水月,消失无踪。
曾经颐指气使的顾家少爷,如今成了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病兽。
暴躁,阴郁,又无能为力。
他开始夜夜被同一个噩梦惊醒。
梦里,是冰冷的浴缸,和妞妞那双空洞的眼睛。
“爸爸,我好冷...”
“爸爸,素素阿姨说你不喜欢我...她说我是带着铜臭的孽种...”
“爸爸,你为什么不救我?”
“不——!”
顾嗣从梦中惊醒,心脏狂跳。
妞妞的死,每一个细节,都成了刻在他灵魂深处的烙印。
他拼命回想,沈素素当时哭着说,是妞妞顽劣,在楼梯口推她。
他信了。
可如今,沈素素给李瘸子报信的事,像一根刺,扎在他溃烂的心口。
他派人去查沈素素。
没有异常,只她曾经多次进入沈家祖宅。
他冲向镇西头那片废弃的沈家祖宅。
顾嗣找到了一个旧铁皮盒子。
里面是一叠泛黄的信件,几张照片,和一个小小的账本。
信是沈素素写给一个陌生男人的,字里行间是对小镇的鄙夷和对外面世界的向往。
照片上,她依偎在男人身边,笑靥如花,背景是大城市的街头。
账本上,记录着她从自己这里哄去的钱。
所以上辈子,没有拐卖,只有自愿的离开,和一场处心积虑的回归。
她编织了一个巨大的谎言,把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这个认知,浇灭了顾嗣最后一丝侥幸。
那么妞妞呢?
“噗——”
一口心血猛地喷涌而出,染红了信纸上沈素素虚伪的字迹。
顾嗣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满地尘埃之中。
7
顾嗣失魂落魄,一步一挪,跪在了我的药铺门前。
雨水湿透了他,那张脸惨白如纸。
“扑通”一声。
他隔着雨幕,重重地跪在青石板上。
他抬起头。
“晚意...”
“我对不起你...”
“是我瞎了眼...是我混账...”
“是我...亲手害死了我们的女儿...”
他嚎啕大哭,一下,又一下,将头重重磕在湿冷的青石板上。
咚咚...
血肉模糊。
我静静地看着,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心,早已死了。
等他哭到力竭,我才缓缓开口。
“顾嗣。”
“我女儿的命,”我看着他,冷若冰霜。
“你的整个顾家,都赔不起。”
说完,转身就想回屋。
“别走!”
顾嗣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狼狈地在泥水里爬行,一把抓住了我的脚踝。
“晚意,求你...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把命给你,你别不要我...”
他的声音里,满是哀求。
就在我准备一脚踢开他时。
一把更大的,更稳的黑伞,出现在我的头顶,将风雨隔绝得更彻底。
周聿怀来了。
他没有看地上卑微如尘的顾嗣,只是脱下自己的外套,温柔地披在我的肩上。
“雨大,地凉,站久了对身体不好。”
“我们回去吧。”
我点点头,任由他揽着我的肩膀,带我走向停在不远处的吉普车。
“不——!”
顾嗣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离开,看着周聿怀将我护进车里。
车子绝尘而去。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困兽般的呜咽,又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着,眼泪却大颗大颗地滚落,混着雨水和血水,状若疯魔。
周围看热闹的乡亲被他这副模样吓得连连后退,指指点点。
“顾家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作孽啊...”
雨幕中,顾嗣没有再看那辆远去的吉普车。
他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从泥泞中爬起,一步步,走向镇西头。
此刻,沈素素正在屋里焦躁地踱步。
当祝晚意被那个军医带走时,她心里涌起的不是嫉妒,而是前所未有的恐慌。
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祝晚意那个贱人,怎么敢
顾嗣,怎么会给她下跪?
“砰——!”
房门被人一脚从外面踹开。
沈素素吓得尖叫一声,猛地回头。
顾嗣浑身湿透,额角的血污顺着苍白的脸颊滑下,在下颌汇聚成一滴猩红,滴落在地。
“顾...顾哥哥?”
沈素素的声音发颤,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你怎么淋成这样,快进来,我给你...”
她的话没能说完。
顾嗣走了进来,反手将门重重关上。
他一步步逼近,沈素素控制不住地后退。
“顾哥哥,你别吓我...是不是祝晚意又跟你胡说八道了?你别信她,她就是想拆散我们...”
顾嗣没有说话。
他只是将那个旧铁皮盒子,狠狠砸在了沈素素的脚边。
“哐当——!”
盒子摔开,里面泛黄的信件、与陌生男人的亲密照片、和那个小小的账本,散落一地。
8
沈素素的瞳孔缩紧,它们怎么会在这里。
它们不应该存在的。
“不...这不是我的...”她声音发虚,带着哭腔,本能地向后瑟缩。
顾嗣没有看她,弯下腰,动作迟缓地捡起一封信。
“你说,我顾嗣,不过是你踩着往上爬的垫脚石。”
沈素素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她拼命摇头。
“不是的!顾哥哥,你听我解释!这些都是伪造的!是祝晚意!一定是祝晚意那个贱人陷害我!”
她尖叫着,试图扑过去抢夺信件,却被顾嗣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
“陷害?”
顾嗣扯了扯嘴角,又捡起那张照片。
照片上,沈素素依偎在一个陌生男人怀里,笑得灿烂。
“这个男人,又是谁?”
沈素素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顾嗣的目光最后落在那本小小的账本上。
“你从我这里拿走的每一笔钱,都记得很清楚。”
“用来做什么了?”
“给你这个外面的男人?还是用来...收买人心,编织你那可笑的谎言?”
沈素素再也承受不住,双腿一软,跌坐在冰冷的地上。
“我错了...顾哥哥,我真的错了...”
她终于放弃了辩解,开始痛哭流涕地忏悔,试图唤起他一丝一毫的怜悯。
“求求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顾嗣却像是没有听见她的哭求。
他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想起了祝晚意。
想起了她撕碎结婚报告时决绝的眼神,想起了她在祖祠里说出的那番话,想起了她被周聿怀护在伞下的背影。
他为了一个满口谎言的女人,亲手推开了自己唯一的生路。
他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沈素素。”他蹲下身,“我真傻。”
沈素素的哭声戛然而止,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你...你想怎么样?”她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颤音。
顾嗣没有回答,只是将地上那些信件、照片、账本,一张一张,仔仔细细地收集起来。
然后,走到了门口。
“我会把这些东西,贴满祝家湾的每一个角落。”
“让所有人都看看,他们眼中善良单纯的素素姑娘,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你不是想离开这里吗?”
他转过头,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真实的,却又扭曲的笑容。
“我会让你,永远都离不开这里。”
“李瘸子...前些天死了老婆...”
“我会让他...好好‘疼’你的...”
说完,他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不——!”
沈素素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手脚并用地爬向门口。
她完了。
彻底完了。
9
我的药铺,早已不是当初镇口那个小小的门面。
在周聿怀的帮助下,我们引进了当时最先进的药材处理技术和经营理念,将“晚意堂”打造成了省内闻名的药材品牌。
而我利用那份协议从顾嗣手中拿到的产业,经过一番整合与重生记忆的精准投资,也早已焕发出新的生机,成为我手中坚实的后盾。
港城那边,顾嗣曾经引以为傲的商业帝国,早已是昨日黄花。
他失去“炉鼎”气运的庇护,曾经无往不利的手段和人脉,如同沙滩上的城堡,潮水一过,便荡然无存。
我听说,他变卖了所有能变卖的东西,只为苟延残喘。
他甚至托人带话,提及那可笑的“炉鼎”体质,字里行间充满了绝望的乞求,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冷笑。
他大概还不知道,这场游戏,从一开始,主动权就不在他手上了。
不久后,在省里举办的一场大型医药招商会上,“晚意堂”作为本土新兴品牌的代表,备受瞩目。
周聿怀作为特邀技术顾问,与我一同出席。
记者提问环节,有人不怀好意地旧事重提,隐晦地打探我与顾嗣的过往,以及我迅速崛起的“秘诀”。
我从容地接过话筒,目光清亮,扫过台下众人。
“关于我个人的体质,以及一些不实的流言,我想在此澄清。”
“我与周聿怀医生,经过长时间的研究与临床验证,已经找到了一种科学的、可持续的身体调养方案,能够彻底改善因先天不足或后天亏损造成的体弱问题。”
我顿了顿,声音清晰而坚定:“这种方法,安全有效,普惠大众,与任何虚无缥缈的‘炉鼎’之说,都毫无关系。”
“所谓‘炉鼎’,不过是某些人利欲熏心之下,编造的谎言与枷锁。”
此言一出,全场先是寂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周聿怀站在我身侧,目光温和而坚定,无声地表达着对我的支持。
我知道,这个消息,会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彻底斩断顾嗣心中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最后的指望,没了。
不久,港城最繁华地段,新建了一栋“晚意楼”,但是上辈子顾嗣商业版图巅峰的“望月楼”位置。
现在“晚意楼”三个字,在夜色中璀璨夺目,昭示着一个新时代的开启。
而顾嗣,住进了镇上一间拥挤、潮湿的廉价病房。
窗户正对着的方向,恰好能看见远处那栋高耸入云的晚意楼。
那是他曾经的骄傲,如今,却成了插在他心口,日夜折磨他的尖刀。
10
顾嗣油尽灯枯的消息传来时,我正在给一株新到的兰草浇水。
周聿怀就站在我身侧。
传话的人战战兢兢,说顾嗣想见我最后一面。
周聿怀看向我,眼神是询问,也是不赞同。
我放下水壶,擦了擦手。
“去。”
“我陪你。”他没有多问,只是很自然地拿起我的外套。
廉价拥挤的病房里,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味。
顾嗣躺在床上,瘦得脱了形,浑浊的眼睛在看到我时,迸发出一丝骇人的光亮。
当他看到我身后的周聿怀时,那光亮又瞬间被嫉妒和绝望的死灰覆盖。
“你来了...”他的声音嘶哑难听。
“你让他出去...”
我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顾嗣,你是不是到现在还以为,祝家的‘炉鼎’,是滋养你的灵丹妙药?”
他涣散的瞳孔一缩。
我笑了,那笑意不达眼底,冰冷刺骨。
“你错了。”
我一字一顿,用最平静的语气,揭开最残忍的真相。
“它并非滋养,而是‘同命相连’。”
顾嗣的呼吸骤然急促,死死地瞪着我,像是不明白这四个字的含义。
我俯下身,凑到他耳边,轻声说:
“我爱你时,我的生机、我的气运,都会源源不断地渡给你,让你百病不侵,无往不利。”
“可当我不爱了,当我开始恨你...”
“你的病痛,你的厄运,会加倍反噬到我的身上,让我痛苦不堪。”
“但同时,它也会以更快的速度,耗尽你自己的生命。”
我直起身,看着他脸上浮现出极致的惊恐与不敢置信。
“所以,前世你溺死妞妞,打断我的腿,将我虐杀在那个冰冷的浴室时,你其实...也在一刀一刀地杀死你自己。”
“而这一世...”
我顿了顿,给了他一个怜悯的眼神。
“从我重生的那一秒开始,你的死期,就已经注定了。”
“不...不...”
他终于明白了。
明白了他亲手毁掉的,是曾与他性命相连,更是这世上唯一爱他入骨的人。
“晚意...我错了...救我...”
顾嗣猛地伸出手,想抓住我,眼中满哀求。
周聿怀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将我挡在身后。
那只枯瘦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顾嗣的目光越过周聿怀的肩膀,死死地盯着我,眼中的光芒寸寸熄灭。
最终,在一阵剧烈的抽搐后,他的身体猛地一僵,彻底没了声息。
至死,他都睁着那双空洞的眼,看着我和我身边的周聿怀。
他输得一败涂地。
顾嗣的葬礼,我没有去。
只托人送去一副挽联。
“恩怨已了,好走不送。”
风吹过,周聿怀为我拢了拢肩上的披肩。
他始终安静地陪着我,不多问一句,却挡住了所有风雨。
“以后,有我。”他说。
我看着他清正温和的眉眼,第一次,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轻松的笑容。
省里的医疗考察任务结束,周聿怀即将返回京市。
他没有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
只是在一个傍晚,将两张去往京市的火车票,轻轻放在了我面前。
“京市的夏天也很美。”
“我想带你看看。”
我看着那两张小小的车票,又低头看了看手腕上那串被我重新串好的红豆手链,光滑温润。
我将镇上和祝家湾的事务都交给了信得过的人打理。
然后,在那辆即将北上的列车前,走到了他的面前。
我拿起其中一张车票,对他笑道:
“周医生,迟到了五年的约会,现在开始,不算晚吧?”
在那个八零年代的盛夏,绿皮火车发出悠长的轰鸣。
窗外是飞速倒退的故乡风景,窗内是即将开启的崭新人生。
报错的恩,爱错的人,都已是上辈子碾碎的尘埃。
我的未来,将与我的救赎者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