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一股奇怪的力量顺着水晶直逼到陆展的身体里。陆展下意识地用手去挡，当时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的灵识被从水晶里逼退了出来，五感全部打开，有万鬼咆哮之声，从陆展的五感涌入他的身体，这些声音在他的身体里咆哮，如果是别人的话，只怕早就惊慌失措了，可是陆展对于自己的身体早就放弃了。

他已经可以催动自己的灵气，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一来是他想灵气已然不多了，估计催动了也不会有什么好的效果，而来是他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变得更加有力。

这股力气在陆展的身体里积蓄了很久，他忽然觉得胸闷难当，一掌打向天空。

这一掌打出的好像山崩海啸一般，一股强大的力量喷涌而出，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这股力量真的是自己的力量么？

他甚至都没有感到自己用了灵漩，只不过是灵气的尽情倾泻罢了。这该说多么强大的灵气呢？

陆展不得而知，但是他非常差疑惑，要知道他的灵气刚刚已经用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怎么还会有灵气呢？他想要内视一下自己的灵气，可是他的明台都已经破碎，怎么还会有灵气呢？

陆展还想再打一拳，但是他刚刚催发自己的灵气的时候，忽然双腿一阵剧痛。

陆展既害怕，又高兴，这么多年了，他的双腿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这个时候，水晶中的影响又进入了陆展的脑海。

这回陆展发现，影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是一段拗口的古文。他把古文背诵了下来，不想体内散瘀的灵气不催自动，陆展集中了一下精神，这些灵气全部被引导道了他的腿部。

那股熟悉的疼痛感又来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陆展的腿里，挣扎着要出来，他按住自己的双腿，强忍着疼痛，努力地把灵气继续引导到哪里去。

陆展实在受不了那样的疼痛，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风在陆展的耳朵边吹过，等到陆展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全亮了。

没有听到鸟鸣的声音，这片林子非常地安静，最诡异的地方也就是非常安静了，安静得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陆展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都疼痛无比，这里到底是哪里呢？陆展想到这里，不免升了一个懒腰。

但是他的手被一个东西握住了，他吓了一跳，是真的吓了一跳——陆展跳了起来。

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陆明。

陆明眯着眼睛看着陆展，有点不可思议：“你内视了水晶？”

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陆展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反应得过来，过了一会儿，陆展才想明白陆明为什么会忽然这么问。

他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双腿，不可思议地叫道：“我站了起来？我真的站起来了？我这不是做梦吧？”

多少次，在梦里梦到自己站了起来，但是醒过来的时候，发现都不过是梦罢了。陆展虽然说性格比较开朗，什么事情都想的开，但是不代表他介怀，尤其他曾经是那么瞩目的一个天才。这是四年来，陆展第一次用这个视角看世界，在这四年里，他又长高了，他站起来的时候，比陆明还要高。

但是很快陆展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你真的是陆明么？”

陆明果然勾起一抹邪笑，压低声音道：“陆明？是啊，我是陆明。”

陆展不信，陆明不会知道水晶的秘密的。这块水晶是他在大选拔的时候偶然得到的，为了得到这块水晶，他过了四年残废的生活，没有任何人知道这块水晶的存在，出了陆展和庄无寰。

果然陆明挖了挖耳屎，说道：“叫什么那么重要么？我就是我，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庄无寰，果然是你！”

陆展有些惊讶，陆明并不是一个死人，就算是这个时候，陆展的灵识还是能感觉到陆明灵魂的存在。但是一个人的灵魂不灭，另一个灵魂是很难轻易附生的，除非另外一个灵魂强大很多，可以直接压制住主人的灵魂。

但是这样的事情基本是不可能存在的。每个人，由身体，灵魂，灵识三部分组成。身体提供灵气和体力，是能量的来源，不管是灵魂还是灵识，都是需要能量的。

而灵识就是一个人感知世界的东西，灵识内化就是感觉，外化就是五观，当然也有像陆展一样，把天地当成自己的五感的。

灵识和身体都是可以修炼的，通过修炼，都可以变得更强。

但是无论是灵识还是身体，都是由灵魂控制的，灵魂就好比是一轮明月。如果没有灵魂的话，再强的大海，不过是一摊死水罢了。

照理来说，庄无寰的灵识和灵魂的寄存在了水晶里面，那么水晶很有可能就是庄无寰的灵气来源，但是这个时候，庄无寰寄存在了陆明的身体里，他的灵魂没有力量的来源，是怎么压制住陆明的灵魂的呢？

根本不可能的。

陆展心里有疑惑，但是他没有问出来，这个时候，陆展对于庄无寰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信任了，另一方面，陆展还沉浸在自己双腿失而复得的快乐当中。这样的快乐几乎把陆展淹没了。

倒是庄无寰把地上的水晶捡了起来，自顾自地说道：“我想你一定看到水晶里的东西了，但是，那些对你而言不一定是好事。”

“是水晶里的古文治好了我么？”陆展这个时候最想问的事情是这件事。灵气复苏的事情，陆展渐渐地已经有点想通了。

不知道为何，陆展的灵气超过了他能驾驭的量，他无法驾驭这么大量的灵气。昨天陆明打算了陆展的明台，他的灵气大量流失，陆展反而能操控自己的灵气了。

但是陆展也有想不通的地方，比如说，他的灵气为什么用了不但不会少，反而还是那么多呢？

庄无寰摊摊手说道：“是的，按照封印的道理来说，我应该要告诫你，不要用水晶里的巫术，但是我知道，说了也没用，而我也不怎么在乎你的死活，相反地我还是觉得把这一切告诉你也许会发生更多的又去的事情嘞。”

陆展点点头，按照水晶中所说的，他看到的庄无寰只是真正的庄无寰的人格中的一部分，那个庄无寰也许是把这个封印了，但是这个庄无寰却完全不在乎封印有什么意义。

陆展现在最在乎的是，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庄无寰说道：“也没什么，你看到的不过是一段古老的气血巫术。”

“气血巫术？”陆展诧异道。气血巫一直是白巫术，学习气血巫术的人非常少，因为很难学有所成。

和斯辰不一样，斯辰的修习需要超过的天赋，气血巫的学习几乎不需要什么天赋，是纯粹地刻苦修习。但是气血巫不能储存灵气，所以很多人到死都不能凝结灵漩，一辈子都没有所成，所以大部分人不会选择学习气血巫术的。

但是气血巫术怎么会危险到需要封印呢？要知道，气血巫术是六道里最白的不能再白的白巫术了啊。

“你一定再想，气血巫术这种白巫术，怎么会被封印呢？”

这的确是陆展心里的疑惑，但是他不想自己问出来，他知道庄无寰的脾气，庄无寰是你越问他他越是不说的。

果然，见陆展不继续问下去，庄无寰也沉不住气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黑白巫术的，其实，一个巫术要是违反自然，就是黑巫术不是么？”

如果这样区分的话，就没有一个巫术不是黑巫术，因为所有的巫术都会违反自然，那么岂不都是黑巫术了么？

陆展心里疑惑，却不能这样问出来。

“气血巫术，在你的心里一定是最当之无愧的白巫术，怎么会忽然变成黑巫术呢？因为，没有一样东西用到了极致不会变坏的。巫术本来就是逆天而行，如果人不知道知足，不断追求巫术的极致，最后会害的，就是你们自己。”

陆展听不懂，要说灵慧可以改天动地，也许是有些影响的，但是气血往大了说，不过就是治病救人，这些可都是善良的事情啊。

庄无寰也没想说服陆展，他已经活了这么多年了，像陆展这样固执的年轻人都不知道见过多少了，根本不可能说服他。

“那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说人的寿命是越长越好，还是像现在这样地好？”

陆展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要是高兴地过，那么当然是越长越好，要是像我以前那样地窝囊，那就不好说了。”

庄无寰摇摇头，他要问的不是这个，他要问的，是所有人的生命。

“我说的是所有人，你说，如果所有人都学到了长生之术，好不好？”

陆展想了想，这个问题要比刚刚的那个难一点：“真的会有长生之术这种东西么？”

庄无寰诡异地一笑，他没有直接地回答陆展的问题，而是自己远远地站开，然后指着陆展的双腿问道：“你说你的腿，明明都已经断了，怎么又长好了呢？”

陆展哪里知道呢？他自己还惊喜得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呢！

他陆展，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