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柳案》 章节介绍
《红柳案》是一部悬疑题材小说,作者峻夕用细腻的笔触,巧妙的构思引导读者去阅读,并不断抽丝剥茧,可读性极强!小说《红柳案》第2章内容简介:三】退庭后,周宇收拾好文件站起身来,看到在旁听席上的我。目光扫视了我一下,大步流星地走了。我想知道为什么.........
《红柳案》 第2章 在线试读
三】
退庭后,周宇收拾好文件站起身来,看到在旁听席上的我。
目光扫视了我一下,大步流星地走了。
我想知道为什么他的真实身份竟是一名公职人员。
为什么李云要带他来我这里,装作律师帮李维辩护,寻找所谓的证据。
我在法院门口等到了李维真正的律师。
她看上去和李维差不多年龄,估计刚大学毕业不久。
我叫住她:
“您好,我是李维的朋友。”
她看上去有点不知所措:
“噢……你好。”
“请问您是李维哥哥找的辩护律师吗?”
“啊?”
她接下来在我的意料之外:
“李维没有哥哥啊。我是被法院法律援助指定的。”
“怎么会,就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名字叫李云啊。”
她摇摇头:
“卷宗里写的李维是独生子女,他的双亲都意外去世好几年了,只有一个在乡下务农的外婆,也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我脑袋轰地一下炸开了。
不光周宇的身份是假,这个“李云”也是捏造出来的。
我意识到这件案子没有这么简单。
“您有时间吗,我手上有很重要的证据!”
看她满脸疑惑,我非常诚恳地再说道:
“之前有个自称李维哥哥的男人一直想从我这里套取一些信息,后来还带了一个所谓的律师来,他们在找一个手机或者U盘,里面大概是有关于李维案子的关键信息,但我没有把我手上的东西他们。”
“这东西是李维留在电脑上的一个网盘链接,信息很有可能就存在网盘里,但是需要密码,现在只有你能见到李维,我想你让他告诉他,我看到他留下的链接了,让他把密码告诉我!”
我不知道“李云”和那个“周律师”到底是什么目的,但从他们一唱一和来我面前演戏想骗取信息就能看出,网盘里的东西绝对不普通!
我们找了附近的一家奶茶店坐下。
她告诉我自己姓范,刚从蓉城政法大学毕业,这是她第二次上场为别人辩护。
“范律师,就是这个链接。”
我打开手机备忘录,复制链接到浏览器。
需要输入密码的网盘文件弹了出来。
“这链接里真的能有什么证据吗?”
小范律师很明显不相信这里面包含的信息能够让这个铁案给翻过来。
“但现在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李维能提起上诉的时间有多久?”
我问道。
“判决书下来后的十天之内可以提起上诉。”
“那您明天能再去派出所看看李维吗,问问他这个网盘的密码是多少。”
小范律师迟疑地点点头,同意了。
“那明天我们约个时间地点碰头。”
小范律师说:
“明下午四点,还是在这里?”
“好。”
回去的路上我的心情很激动,仿佛看到了翻案的一丝曙光。
为什么要帮李维?
我想或许是因为他最后那个眼神吧。
铺满了绝望和平静,但又在乞求我,帮他做最后的挣扎:
你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第二天下午四点,我准时到了奶茶店,却不见小范律师。
约莫等了一个多小时,她才风尘仆仆地进店来。
“范律师,您总算来了!”
“别叫您了,就叫你吧。”
她上气不接下气。
“别在这儿坐了,我们换个地方。”
话毕她拉着我就出了奶茶店,用手机打了个车。
下车后我发现是一家私人影院。
她进去熟练地用手机小程序开了一个小包。
半个身子陷在粉白色海洋球池子里,我问她:
“我们到这里来干嘛,不是说李维的事情吗?”
“就是说李维的事情!”
小范律师坐在秋千上,神情严肃。
“这件事突然变得蹊跷起来了。今天我去见李维的时候,他死活不愿意开口说话。”
我说:“有可能他被这个判决打击到了?”
“不。我想问他密码的事,刚开口他还一直低着头,结果才提到你的名字,他就猛地抬头盯着我,吓了我一跳。”
看来李维明白我发现他留下的东西了。
“那他告诉你密码了吗?”
“没有……我正要继续问下去,他一直摇头,我就没问了。”
“难道是他觉得看守所里不安全?”
我有个很不好的猜想。
“看守所里还不安全?不过最后我走的时候和他对上视线,他朝我眨了眨眼,我不懂是什么意思。”
小范律师接着说:“虽然现在判决书下来了,但十日之内,他还可以提起上诉的。”
“但是就算上诉了,想要翻案,要么抓住真正的凶手,要么必须得有一个决定性效力的证据,来证明李维不是凶手。”
回家路上,我坐了一个三轮。
三轮摇摇晃晃,晃过了废品站,站前几个大神提着蛇皮口袋在和老板讨价还价。
经过人才市场,黄昏时分,里面几乎空无一人。
路过“逆水寒”时,我想起晚上该我值夜班,但我没叫师傅停下。
在轮胎一路咯吱声和路边摊的叫卖声中,我透过馄饨摊氤氲的蒸汽看着这一个个蠕动的人影,街上昏暗的路灯亮起,小巷里深处是深邃的黑,三和的夜晚马上就要降临了。
李维如果就这么死了,这世上真的会有除我之外的人记得他吗?
我躺在家里的硬板床上,望着掉了漆的电风扇叶。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
只有被屠戮的猪牛羊,没有人会记得。
在三和,人和畜牲有什么区别呢?
第二天中午,我挨了老板一顿臭骂,说我旷工,要扣我三天工资。
骂到一半,我手机响了,是小范律师打来的。
顾不上老板在说什么,我冲出网吧接了电话。
“喂!李维提出上诉了!”
“太好了!”
“我现在马上再去见见他。”
小范律师的声音听上去很兴奋。
过了一个小时,小范律师又打来电话,这次她的声音有些沮丧:
“他还是什么都不愿意说,这次他一直低着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了。”
她叹了口气:
“李维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告诉我?”
我安慰说,李维或许有自己的想法。
她说她先回家,准备一下上诉需要的材料。
送她走后,我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街对面——“李云”。
他见我站在网吧外看着他,笑了笑,朝我走来。
“又见面了,小兄弟。”
“你到底是谁?”
我很警惕这个企图从我这里骗信息的人。
“李维根本没有哥哥!”
被我戳破假身份,他也不恼,咳了咳嗽:
“其实我叫唐海天,是一名私家侦探。李维这个案子我关注很久了,我觉得他不是一时冲动杀人,背后肯定有别的动机。”
“什么动机?”
我问他。
他沉吟片刻,没有正面回答:
“其实我认为,陈实很有可能不是他杀的。”
“说来听听?”
“想听可以,你得先把东西交给我。”
他笑眯眯的,活脱一只笑面虎。
“你做梦!还私家侦探,是谁雇你来的?”
他并不回答,脸上笑容依然灿烂:
“听我一句劝,这事你知道得越少越好。除非,你想跟他们一个下场。”
“威胁我?”
我瞪着他的眼睛。
他把目光移到旁边的肠粉摊,又问:
“像他们这种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死了也就死了,没人会在意,为什么偏偏你对他这么上心?还是说你也有利益牵扯其中?”
我没听懂他话里的含义。
“陈实的死牵扯到谁的利益了?”
“这个嘛,我不能说,你亲自去问陈实好啰。”
“案子都已经结了,还来找我干什么?”
他想了想:
“如果你手上真的有什么信息,而且想诚心诚意帮李维,你就把证据先交给我,我有办法帮他。”
“帮他?等上级法院开庭这一个月,你别害他死在看守所里就行。”
我很愤怒。
听了他的话,我明白,这个唐海天背后一定有股巨大的势力支撑着!
四】
开庭的日子到了,这次旁听的记者和听众都更多了。
大家都想知道这个杀人犯打算怎么为自己的行径狡辩。
当着新一轮的媒体记者的面,李维突然大叫道:
“陈实不是我杀的!”
李维原本说自己和陈实打完麻将后打算去红柳巷子消费一番,中途二人因为金钱发生纠纷,才动手杀了陈实。
而这次,李维供词是陈实遭人杀害,向自己求救,自己才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他说,他们两人打完麻将之后就分道扬镳了,快走到网吧门口时,自己去肠粉摊买肠粉,然后接到陈实的求救电话,陈实说自己在红柳巷子被人追杀。
于是他当即赶去了红柳巷子,但到的时候,现场除了躺在巷尾地上的陈实,没有任何人了,陈实双手齐断,胸口中数刀,已经没了呼吸。
关键的是,陈实的手机不见了。
李维正准备打电话报警,突然看见巷子转角处有人的影子出现,他以为是凶手回来,慌乱中想把手机揣进口袋里,一不小心却连手机和钢笔一起掉在了现场,他不敢多留,直接匆忙地逃走了。
他害怕遭到凶手的追杀,一路往西跑了三公里,一直跑到啪啪桥。
他发现自己的手机弄丢后,不敢回去找,就在桥洞里躲了一晚上。
第二天他想报警,刚走到一家店门口,就看见电视里播报,警方正在通缉自己。
他六神无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于是干脆在桥洞里住下,晚上蒙着脸去买吃的。
一周后身上零钱用光了,就天黑后到菜市场捡点烂菜叶子吃。
李维哭着说,被抓住后,警察对他声色俱厉,他潜意识里觉得他们在逼迫自己承认罪行,他又没办法自证清白,迫不得已才录了之前的口供。
李维的话音刚落,全庭哗然。
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上诉后竟然当庭翻供。
他提供的新的陈述让原本的铁案出现了一丝松动。
法院宣布本案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案子延期审理。
这些媒体记者则是如获至宝:这个案子的走向从李维单纯为了泄愤杀人,变成了另有真凶的谋杀案!
又可以大肆报道一番了。
这次的报道一出去,“红柳巷杀人案”的关注度一下子爬上去了,民众都很关心本案真正的凶手是谁,杀人动机是什么。
还有的民众把关心点放在了警察是否有屈打成招的可能,他们说警察审讯时很有可能严刑拷打,强行逼李维认罪,他才不得已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看守所一见舆论导向朝着自己来了,立马放出了监控视频,证明并没有对李维实施暴力逼供的行为。
我倍速播放看了一下视频,他在羁押期间确实没有遭到殴打逼供。
不过视频是没有声音的,听不到警察审讯的内容。
经过这一次媒体的曝光,李维的形象从蓄意杀人犯变成了一只无辜的替罪羔羊。
“我就说嘛,假秀才那个体格儿,怎么可能打得过陈实。”
涛哥跟磊子说。
“你不是要判他死刑吗?”
磊子斜了他一眼。
涛哥摸摸头:“当时警察调查说是他杀的嘛!我咋个晓得嘛。”
磊子说:“要我说啊,杀陈实的人,还是这南熏街上的,武大就很有可能!”
武大是街上一家麻将馆的老板,四十多岁,矮矮壮壮的,据说是混黑社会的,左手纹了一直蝎子,右手纹了一个“忍”字。
“陈实每次都在他那里打牌都赊账,武大早就看他不爽了,三番五次不许他再来。陈实还是趁他老婆看店的时候悄悄进去打。”
“是不是陈实跟他老婆有一腿哟!”
涛哥听了磊子的话,恍然大悟的样子。
他砸吧砸吧嘴,吐了口烟:“要不是南熏街上这几个摄像头都坏了,早就抓到是哪个杀的了。”
在三和的几条街上,共享单车的金属零件,商店雨棚的铁杆,电线里面的铜芯等等都是三和大神们来钱的途径。
摄像头的电箱自然也不例外,天黑之后把脸一遮,直接就摸去把线剪了带走。
公安换过新摄像头,也贴过“严禁剪线,违者重惩”的单子。
没用,甚至还有个摄像头被人用石子儿砸碎了镜头。
后来没抓到人,也就这样算了。
好几个晚上我都撞见有人把脸蒙着在我们网吧门口偷电瓶车,大声呵斥后,偷车贼停了手,也不急着跑,而是踢一脚车子,在电动车警报声里大摇大摆地走了。
坐在柜台里刷着关于“红柳巷杀人案”的新闻播报,我看到评论里也有一部分人认为:
李维是被判了死刑,畏罪翻供,凭空捏造了一个“真凶”的存在来拖延时间,混淆警察的视线。
所以李维的供词里提到的凶手,是否确有其人?
我也无从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