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肆剑》 章节介绍
《春风肆剑》是青峰还是清风的一部男频小说,题材为玄幻类型,青峰还是清风刻画人物极为生动,情感丰富而真实,让人读来津津有味!《春风肆剑》第1章内容简介:在尘世的某个角落,隐匿着一座小镇。小镇规模颇为袖珍,街巷交织,拢共约摸三百户人家,占地不过.........
《春风肆剑》 第1章 在线试读
在尘世的某个角落,隐匿着一座小镇。小镇规模颇为袖珍,街巷交织,拢共约摸三百户人家,占地不过区区数十里。
小镇有个透着古怪的名字——锁灵镇。镇上的居民自出生起,便听着这个名字,从祖祖辈辈口耳相传而来,大家早已习以为常,只当是个普通称谓,没觉着有何特殊之处。
倘若能从百丈高空俯瞰这片土地,一幅独特的景象便会映入眼帘:小镇的房屋与建筑呈环形有序铺展。镇中是一处开阔的大圆区域,一座巍峨高耸的巨山傲然盘踞。站在地面仰望,只能瞧见那被大雾严严实实包裹的山影,影影绰绰,神秘莫测。环形房屋向外延伸,四周山脉连绵起伏,梯田层层叠叠,错落有致,像是大地精心编织的绿色锦缎。
小镇的人们傍山而居,依川而息,这般宁静安然的生活,悠悠延续了数百年、上千年,或许更为久远,久远到无人能确切追溯其起始。
四月之初,气温悄然回暖,潮湿的空气弥漫四周,黏腻地附着在皮肤上,让人浑身不自在。呼吸间,满是潮热与烦闷,每一次口鼻的吞吐,都裹挟着恼人的气息,无端撩拨着人心的烦躁。
在山腰的梯田间,三个身影正忙碌地劳作着,两大一小。他们身形佝偻,一次次俯下身,将手中嫩绿的秧苗稳稳插入脚下的浑水泥土,动作娴熟而机械。插完一株,直起身子稍作停歇,便又迅速拨下另一棵秧苗,周而复始。
劳作间隙,他们偶尔直起腰背,活动一下酸痛的身躯,全然不顾那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的布衫,只是随手用臂衫抹一把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便又马不停蹄地继续手中的农活。
男孩儿将手中最后一棵秧苗植入田中后,缓缓直起身,脸上带着几分疲惫,伸手故作姿态地捶了捶后背,嘟囔道:“都正午了,这腰真疼。”
不远处传来一阵打趣的笑声:“小娃子说啥呢,年纪轻轻的,哪来的腰杆疼,就喊腰疼。”
一旁的壮年男人也开口说道:“有说话的功夫,都能插好几棵苗了,别叨叨了,赶紧干活。”
说罢,两夫妇手脚不停,手上动作愈发麻利,继续投身于插秧的劳作之中。
——
“吴清明,你又在田里干活呢,咋不和他们一起上山捉虫子玩呀?”
男孩儿闻声抬起头,只见田埂上不知何时来了一个面色苍白的同龄人,正盘腿斜坐着,手杵着脸,饶有兴致地看向他。
吴清明只是匆匆抬头瞥了一眼,没有吭声,神色中透着几分怯意。他俯身拾起两撮秧把,小心翼翼地踩着稀泥,转身背对着那人,默默走开。
斜坐的少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轻笑:“呵,真是个怪胎,难不成真和传闻里说的一样,是个哑巴?”
“哎,这怪种,真没意思。”
说罢,少年站起身,双手插兜,晃晃悠悠地渐渐走远。田间的男孩儿只是眼角微微斜了一下,瞥了眼少年离去的背影,便收回视线,依旧自顾自地忙着手中的活儿,对少年的话仿若未闻。
吴清明,论相貌,他的皮肤比寻常同龄人要黝黑不少,五官也并不出众,称不上端挺帅气。再加上他那腿短身长、略显不协调的体型,整个人看起来既没有孩童该有的活泼可爱,也无半分俊俏模样,不过,周身却透着一股憨厚老实的质朴劲儿。
然而,旁人有所不知,这个叫吴清明的孩童,自打记事起,便被父亲定下了三条古怪严苛的规矩:“不可与旁人搭话,不可接受旁人的恩惠,不可与旁人结交。”
男孩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爹娘和别家的不一样,为什么自己不能和其他同龄孩子一同嬉戏玩耍。但他印象尤为深刻的是,只要自己偷偷主动和爹娘以外的人搭话,或是建立起什么交际关系,回家后必定会被父亲用草鞭子狠狠抽打,直打得半死。
说是半死,可一点儿都不夸张。男孩曾经因为实在忍受不了孤独,背着父亲偷偷去找同龄孩子玩耍,满心欢喜地以为不会被发现。可回到家中,父亲却对他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甚至连他说了几句话、交了什么朋友,都能知晓得一清二楚。
紧接着,便是一顿毫不留情的鞭子抽打。父亲下手极重,每一鞭落下,都在他稚嫩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血痕,直至把他打得皮开肉绽才肯罢休。结束时,他早已痛晕过去,气息奄奄,整个人虚弱得仿佛风中残烛。
从那以后,男孩即便心中再感到乏味枯燥、孤单悲愁,也只能独自默默承受,将所有的情绪深埋心底,不再轻易尝试与外界接触,在自己的世界里默默煎熬,度过一个又一个漫长而孤寂的日子。
午后,日光愈发浓烈,田间的劳作终于落下帷幕。吴清明和父母沿着蜿蜒曲折、满是泥泞的土埂小路徐徐前行,随后踏上了那条崎岖坎坷、尘土飞扬的黄土窄道。一路上,三人虽都疲惫不堪,但心中都盼望着能早点回到家中,稍作歇息。
终于,吴清明远远地望见了自家那被木桩围成的栅栏小院,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亲切感。他快步上前,打开那把略显陈旧的木头锁,一座面积不过六七十平的土瓦房映入眼帘。房子前边,一棵梨树正值盛花期,繁茂的枝丫间,洁白的花瓣如同雪花般纷纷扬扬地洒落,轻柔地铺在树下的石桌和土地上,处处都弥漫着淡雅的花香,仿若一幅宁静美好的田园画卷。
“清明,饿了吧?你爷俩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们烧饭,马上就好啊。”母亲许沁的声音温柔而亲切,如同一股暖流,瞬间驱散了吴清明身上的疲惫。
吴清明应了声好,赶忙走上前去,帮父亲吴云明接过肩上那沉甸甸的扁担木桶,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摆放妥当。
“吃过饭,我要下地去。昨日我瞧见家里的干柴又没剩多少了,所以待会儿你母亲也要出去。你呢,就带‘啊牛’出去,喂喂它,去南边儿的那条浅水沟就行,那儿人少。”父亲吴云明一边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一边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下午的事情。
吴清明一边答应着,一边缓缓走回石桌旁坐下,心中虽对能出去放牛感到些许轻松,但一想到父亲反复叮嘱的那三条规矩,又不免有些无奈。
“还有,最后再交代你一遍,那三条规矩千万别忘了。”父亲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严肃。
他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丝苦笑,点头应了下来,心中暗自叹了口气,那三条规矩就像三道无形的枷锁,束缚着他的一举一动。
没过多久,一阵清脆的女声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吃饭啦——”
许沁用木盘端着一锅冒着热气的小粥、一壶泡咸菜,以及三副碗筷,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至爷俩身旁,稳稳坐下。
男孩儿早已饥肠辘辘,双手端起粥碗,迫不及待地狼吞虎咽起来,很快便将一碗粥喝了个精光,那满足的神情仿佛在告诉全世界,这简单的小粥是世间最美味的佳肴。
“爹,娘,我先出门了,你们一会儿出门也要注意安全。”他站起身,礼貌地向父母告别,随后转身跑到住屋旁的一间小黄土房中,拿起一根草绳鞭子,走到牛棚,吆喝着一头健壮的黑牛,便出了门去。
牛背上的吴清明,身影显得格外瘦小单薄,随着牛的步伐,一颠一颠地渐渐远去,只留下夫妻二人站在院子里,静静地目送他离去。
看着这个矮矮小小、身形单薄的孩子骑在牛背上,渐渐消失在远方,许沁目光柔和,眼中满是关切与不舍,轻轻应了一声。
然而,在吴清明走远,直至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后,两夫妻的表情瞬间变得庄严肃穆,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你可确定就在明日?”妇人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嗯,我昨日已与‘那人’用了唯二的最后一次联系。若是一切顺利,应该可以让清明离开这封印。”
“千年因果,该结了,成败在此一举。”
旋即,他又将视线转向许沁,目光瞬间变得温柔而愧疚:“对不住你。”
女人轻轻摇了摇头,深深长叹了口气:
“无妄之灾,不至于此…”
“只愿清明,能够顺遂平安。”
——
日头行至中天,炽热的光线毫无遮拦地倾洒,肆意烘烤着大地。吴清明小小的身躯骑在牛背上,随着牛慢悠悠的步伐,一左一右晃荡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
他背上背着一个小巧的竹背篓,随着晃动轻轻磕碰着他的后背,发出细微声响。汗水顺着吴清明的脸颊不断滑落,打湿了衣衫,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阳光一晒,便是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几里山路、几座山峦被甩在身后,一人一牛终于来到了山脚。眼前是一方开阔的野草地,青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草地间,一条不过二三米宽的浅浅溪水潺潺流淌,水面波光粼粼,宛如无数细碎的银片在跳跃。
吴清明腿一耷拉,侧身敏捷地跳下牛背,牵着老牛来到一处草长得极为茂盛的地方。他从背篓里掏出小木锥和小锤,熟练地将老牛拴在那儿。
刚一忙完,他便像一只脱缰的小鹿,朝着溪边飞奔而去,连布衣草鞋都没来得及脱,就“噗通”一声扎进水里,溅起一片水花,那欢快劲儿,仿佛是扑进了柔软舒适的大床。
溪水最深处也只到他的半腰。吴清明却无心嬉戏,双眼瞪得溜圆,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水下的动静,一眨不眨,眼神里满是专注与期待。突然,他瞳孔猛地一缩,像是发现了猎物一般,紧接着一个猛子扎进水中。刹那间,水面泛起一阵涟漪,半分多钟后,少年从水中破水而出,两手死死扣握着一条足有他两个手掌般长的小鱼。那鱼儿还在拼命挣扎,溅起的水珠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吴清明动作流畅自然,那模样活脱脱像一只迅猛捕食的飞鹰。
“好久没尝这河鱼了,虽说难抓了些,不过好歹能带回家给爹娘尝尝鲜。”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吴清明带着最后一条小鱼上了岸。他轻轻将鱼放进小竹篓,仔细数了数,整整五条。
他缓缓背起竹背篓站起身,习惯性地抬头看向老牛所在的地方,这一看,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草地上空荡荡的,他心里“咯噔”一下,也不敢耽搁,立刻跑起来。他猫着腰,拨开一片片杂草,约莫寻了一里多地,终于在远处瞧见了老牛。可一看到老牛身处的位置,他的心又悬了起来——那似乎是一片菜地!
他心急如焚,随手捡起一块土团子朝老牛扔去。
好不容易跑到老牛旁边,他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又小心翼翼地四下张望,所幸没瞧见大人的身影。
他稍微松了口气,暗自思忖:“还好来得及时,拢共也就糟蹋了五棵青菜。明天再去河里多抓几条鱼,让父亲拿去给菜地主人赔个不是吧。今天太阳都快落山了,再磨蹭下去,回家又得挨爹骂了。”
随即,吴清明边牵起老牛,边小心地避开菜叶走了出去,刚出去田埂,耳边传来一阵幼童音:
“吴清明!我可瞧见啦!你牵着你家那头坏牛来祸害我家青菜!”
吴清明闻声转过头,只见菜地中不知从哪儿冒出个小孩儿。这孩子身着红色肚兜,脸上挂着两条醒目的大鼻涕,随着呼吸一吸一呼。
吴清明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事儿躲不过了:“哟,是刘肖啊,你看,我今儿刚抓了五条河鱼,你家离这儿不远,你就拿回去,就当是我赔罪啦,记得帮我跟你家大人说一声哈。”
刘肖大大咧咧地用手抠了抠裤裆,又挠了挠脸,吸了吸鼻涕:“行吧。”
他赶忙从田埂边随手揪了根草藤,麻利地把鱼穿起来,递给刘肖。刘肖接过鱼,兴高采烈地拎着,一蹦一跳地跑回家去了。
他牵着牛,踏上田间小路。没走出多远,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越来越大,他疑惑地转过头。
只见一个中年妇人正半跑半走地追来,她体型肥胖,每跑一步,肚腰间的赘肉就跟着抖三抖。
不是别人,正是刘肖的娘亲马艳。马艳手上牵着刘肖,身旁还跟着一个和吴清明年纪相仿的男孩儿,吴清明认得,那是村里出了名霸道的刘孝。
“吴清明……你给我站住……”马艳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尖锐刺耳。
随着他们越来越近,声音也愈发清晰。“吴家小子,给我站住!”马艳那尖嘶的声音仿佛能划破空气。
吴清明有些***:“马…马大娘…?”
马艳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刘孝就恶狠狠地瞪着吴清明,大声吼道:
“臭小子!原来你不是哑巴啊?我告诉你!你干的好事,带着你家那畜生把我家菜地弄成啥样了,还教唆我弟弟小肖帮你撒谎,让他别告诉家里人!”
吴清明急忙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刘孝,你们肯定搞错了!我是弄坏了你家菜地,可我不是让刘肖把鱼带回去赔罪了嘛,而且我也没让他瞒着你们啊……”
“住口!”吴清明话还没说完,就被马艳粗暴地打断了,“我家肖儿那么乖巧懂事,他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撒谎?!肯定是你这坏小子在胡言乱语!”
“我……!”
他想要反驳,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马艳见吴清明不说话,以为他理亏,越发得寸进尺:
“你什么你?坏事做尽的小杂碎,怎么不吭声了?做了错事就不敢抬头了?怪不得老话说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说的就是你这种!”
吴清明强虽生气,却仍不想惹事,一声不吭。可刘孝却以为他好欺负,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怎么?现在连个屁都不敢放了?你又变回哑巴啦?真是个孬种!跟你那窝囊废爹娘一个德行!全家都是软蛋!哈哈哈……”
“住嘴!不许你侮辱我家人!”吴清明恶狠狠地盯着刘孝,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
这突如其来的怒吼,让马艳母子三人猛地一愣。但仅仅一瞬间,马艳便回过神来,大步走到吴清明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吴清明脸上。
伴随着“啪”的一声脆响,吴清明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替你家人教训教训你还不服气了?怎么,想跟我动手?信不信我告诉你爹,说你殴打村邻,让他好好收拾你!”马艳一边恶狠狠地威胁着,一边得意洋洋地看着吴清明。
听到这话,他全身力气仿佛瞬间被抽干,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脑海中浮现出父亲用鞭子狠狠抽打他的可怕场景,让他不寒而栗。
马艳刚骂完,刘孝不知何时已经冲到吴清明跟前,猛地一脚踹在他肚子上。他摔在地上,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捂住肚子,嘴里忍不住喷出一口口水。
刘孝见状,不但没有停手,反而变本加厉,接二连三地朝着吴清明身上踢去。每一脚都带着十足的恶意,仿佛要把吴清明往死里揍。
比起身体上的伤痛,马艳母子那些恶毒的话语,更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在他的心上划下一道道深深的伤痕,让他无力站起来反抗。
吴清明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和别人发生矛盾,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在父亲眼里,错的总是自己。
不知又过了多久。吴清明忍着浑身的疼痛,缓缓捡起地上沾满泥土的竹背篓。他拖着沉重的步伐,颤颤巍巍地走到老牛身旁,扶着老牛的背,用尽全身力气,才趴在了牛背上。老牛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虚弱,迈着缓慢而沉稳的步伐,缓缓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终于,行至家门口。月光下,栅栏小院显得格外寂静,石桌上那盏蜡炬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摇曳不定。
凳子上,一个单薄的妇人正静静地坐着,不时朝着门口张望,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担忧。
进门前,吴清明下意识地用破旧的灰布衣抹了一把脸,试图抹去脸上的泪痕和泥土。他又用双手使劲捏了捏自己的脸蛋儿,努力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随后轻轻地敲了敲门。
“小宝儿?!怎么现在才回来,你跑哪儿去了?”
妇人听到敲门声,立刻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门口,一把将吴清明搂入怀中,声音中带着几分嗔怪,更多的却是无尽的关切。
“娘,我今儿不知为啥有些开心,想到处晃晃,就带着老牛不知不觉走远了,所以回来的有些晚,嘿嘿。”
吴清明依偎在母亲的怀里,脸上挂着笑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愉快。
“你这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对了!娘给你留着粥在灶房里温着呢,我去给你取来!”
许沁轻轻拍了拍吴清明的后背,转身快步走进小土屋。不一会儿,她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米粥,袅袅热气升腾而起,弥漫着家的温暖。吴清明笑着,小跑着至半路接过,回到石桌旁坐下。
不过,许沁并未坐下,而是又转身进了屋子。当她再次出来时,手中的盘子里多了一份鲜香四溢的鸡汤,以及一盘色泽酥黄、香气扑鼻的煎鱼。浓郁的香味瞬间弥漫开来,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诱人。
“娘…?!”
吴清明看到这丰盛的晚餐,不禁大惊失色,眼中满是疑惑与惊喜,
“娘,我今天可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日子??”
许沁慈爱地笑着,走近身旁坐下,温柔地说道:
“傻小子,哪儿来什么重要日子,家里头那老母鸡已经好几年了,看着快不行了,我便把它炖了,至于这几条鱼是前些时间,我帮李家小姑娘缝了件花衣裳,人今天送来的报礼。”
吴清明听后,忿忿地咂咂嘴,一脸不满地说道:“娘你一开始就不该答应,费了数日才绣成了这样一件好袍子,他李家又不愁钱,却只给你几条鱼?真是小气抠门!”
许沁却对这番话不以为然,她伸手轻轻摸着男孩儿的额头,和声细语地说:“好啦好啦,快吃吧,热过一遍味道都不比方才了。”
“不吃!咱不稀罕他李家的那几条破鱼!”吴清明满脸愤然,大声叫道,小小的脸上写满了倔强。
“那,娘的手艺也烂吗?”许沁看着吴清明,眼中满是笑意,故意逗他。
听到这,吴清明连忙端起粥,夹起一块儿鱼,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嘴里塞满食物,含糊不清地说道:
“娘的手艺自然天下第一!!您也吃,快点儿尝尝!!”说着,他又用手中筷子夹起一筷朝着妇人递去。
许沁一脸笑容,又把鱼放回他的碗中:“傻孩子,娘早就吃过了,不饿,你快吃吧。”
看着少年喝粥的样子,许沁悄悄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后脑勺,轻柔低语:“好吃吗?”
他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面色比吃了蜂蜜还甜:“娘,都说啦,您的手艺天下第一!味道当然也超级无敌第一好!就算是平日里的白粥也是一绝!!”
许沁的心猛地一颤,脸上的自责一闪而过:“委屈咱家小清明啦。”
“娘说啥呢,委屈什么啊,我能是娘的孩子我开心还来不及,我希望生生世世都是娘的孩子!”
许沁杵着脸,温柔地看着少年笑了笑:“我家清明真好。”
少年也笑了,眼中闪烁着光芒:“因为我有娘这样的好母亲呀!”
许沁笑着伸过手,轻轻擦了擦少年的嘴角,宠溺地说:“傻小子就你会说,吃慢点儿。”
“……”
夜晚的春风轻轻摇动着梨枝,发出沙沙的声响,微微带着些清冷。
同一夜幕之下,皎洁的月光映照在一座宽敞房屋的瓦片之上。这座房屋用石砖砌成,光整的围院面积,抵得过吴清明家那三间土屋。院子里的主屋,更显得宽敞华丽,在月光下散发着一种威严的气息。
“你方才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地去找那孩子麻烦?不闲得慌么。”屋檐下,一个中年男子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他的身旁,坐着一位肥胖的妇人。
“你懂什么?那吴家的小子从小到大话都不说过几句,是个逆来顺受的傻子,看着他那衰丧样,就让人来气,反正也没事,正好拿来撒撒气取取乐。”妇人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傲慢与无理。
男人取了一小撮干烟草,放在水烟竹筒的烟口上,将其点燃,“哗啦啦”地吸着,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沉思片刻后说道:“要细说起来,那孩子也并未做过什么坏事,心性也未见恶章,却就是莫名给人一种厌恶感,真是有些古怪。”
妇人阴阳怪气地说道:“哟?怎么?今儿个是吹西风?您老人家怎么心疼起那糟种来啦?有空多操心操心你自家,待明儿个一早,我还要去一趟吴家。”
“你还有事?”男人皱了皱眉头,疑惑地问道。
“呵,你昨几日不是为了那鸡圈发愁?那吴家老爹从小到大我们一路看着过来,不也是个怂孬,好说话得很,这苦力活便让他来。”妇人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仿佛在为自己的算计而沾沾自喜。
男人听后,只是默默地抽着水烟斗,没有言语,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在这寂静的夜晚,只有水烟斗发出的“哗啦啦”声,以及妇人那刺耳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