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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受网友喜爱的小说 王牌废后第6章精彩放送

2021-04-24 04:48:51 作者:妃卿
  • 王牌废后 王牌废后

    她,绝色倾城的神秘女子,杀人无数,委身青楼,只为他一句话,她被迫嫁与不爱之人,遭遇世人诟骂驱逐;他,阴沉冷漠的俊美阁主,冷酷薄情,心机莫测,为报国仇家恨,他亲手奉上心爱女子,依然语笑晏晏!计中情,谋中爱,谁的痴心,谁来错付!

    妃卿 状态:已完结 类型: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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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牌废后》 章节介绍

《王牌废后》是一部言情小说,主角是南宫羽墨凰将离,作者妃卿开头新颖,先声夺人,使读者一开始便产生了浓浓的兴趣。第6章主要内容: 感受那其中的暴虐,素青终于是变了脸色,他疾速抱过独幽,手指在琴弦上迅速地拨过,一曲绕梁将头顶的缠住,身子已是飞出.........

《王牌废后》 第6章 斩草不除根 在线试读

感受那其中的暴虐,素青终于是变了脸色,他疾速抱过独幽,手指在琴弦上迅速地拨过,一曲绕梁将头顶的缠住,身子已是飞出十里,嘴上却是依旧说着:“难道我有说错?凰将离姓凰,并不姓凤。就算你们承认她是凤家之人,可这骨子里的血却是没法改变的。”

见凤千楚凌厉得快要乱了内心的打法,青酌皱了皱眉。这素青的本意便是想要凤千楚乱了阵脚,此时她的状态自是正中素青下怀。搅乱凤千楚的心修,打乱凰将离的静养,这素青倒是好算计。打定主意,青酌纵身跃入那漫天的长影中,挡在素青面前,手中的玉笛一横,拦下了鞭势。

“千楚,够了,不要上当。”

“让开!他必须为适才的话付出代价!”回旋急转,凤千楚运上鸣凤山庄的绝顶轻功,眨眼便已到素青身后。铁青的脸色挟带着漫天的怒意,手中的鞭已如同剑般的锋利。

依青酌对凤千楚的了解,自然是猜到了她的动作,闪身跟着她的步伐,再一次为素青挡住了一鞭。“千楚,听话!”

“你究竟想要如何!”凤千楚的攻击终于是停了下来,却是瞪眼了眼狠狠睇着一再打乱她攻击,三番两次救了素青的青酌,尖锐的质问:“青酌,难道你要背叛将离姐?”

身后是一声讥笑,青酌的瞳孔瞬间放大,随后又闭上眼帘,漠然。

背叛两字何其沉重,他却是担不起。罢了。轻摇头,青酌睁开眼朝屋内望了一眼,才道:“她需要休息,若是千楚想要了她的命,便可继续。”

理智回笼,凤千楚自知自己说错了话,握鞭地手无力的垂在身侧,偏过头紧咬着下唇,不敢直视青酌脸上的落寞的表情。

“你说我背叛也罢,这素青,我是保下了。”

“……为何?”

凝着凤千楚不解的眼,青酌淡笑,却是没有解释。转向一旁看戏的素青道,“你走罢,往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可救你一次,却不会再救你第二次。”

“那我岂不是要感谢青酌庄主的救命之恩?”装模作样地朝青酌福了福身,嘴角去是勾出一抹讥讽的笑。

青酌倒也没介意他这般的惺惺作态,挥了挥手说了声随便,也不管素青是否真的会离开,便直径转向正不甘地瞪着素青的凤千楚,“不要再给将离制造杀孽,最起码在这几日不要。”

咬牙,不答,凤千楚将长鞭缠回腰上。

青酌皱眉,“若是不能做到,那就回夜阑,我让青琉过来。”

“不用。”说完,直径走向屋内,顺手将房门关上。

“斩草不除根,终归成了祸。”

眠灯自树荫处转身而出,少年的长袍让她看上去异常单薄。可青酌却不敢掉以轻心,明明只是个半大的少女,却足以给他如同面对凤月夜般的危险。

“姑娘为何有如此感慨?”半眯眼,青酌的手不由地握上了腰间的玉笛。

眠灯轻哼,精致的鼻耸了耸,一幅调皮可爱的模样,却是说着大人的话,“赤焰山庄如今也是落寞了么?这江湖人人都知的事,青庄主又何必装傻充愣?”

蓦然轻笑,青酌却是放松下来,负手而立,温润的脸漫上莫名的情绪,“听姑娘的语气,倒是对江湖事知道不少,莫不成来自于百晓堂。不知白锦曦是姑娘何人?”

眠灯脚尖轻点,落在身后的墙头,随意坐下,露出白色的亵裤和白靴,两条纤腿不停地摇晃,天真浪漫,“百晓堂倒是个亦正亦邪之地,可我却是不屑去那的。”睇着青酌轻皱的眉心,眠灯咧嘴一笑,“不要伤脑筋,你猜不到。倘若就让你知道,往后岂不是没得玩?”

似是赞同了眠灯的话,青酌不动声色地说:“姑娘此番怕是偷跑出来,再不回去,这你天便要黑了。”

偏头,眠灯的眸落在那紧闭的房门上,深远而意味不明。半晌,眠灯倏然轻叹:“凰将离可真像当年的妖君呢,你不觉得么?”语气一转,带着玩味看着青酌,“鸣凤山庄究竟谁才是真正的主宰?你们可曾想过?”

青酌愣住,不由和着她的话回想,竟发现凰将离却是与那妖君异常神似。而凤月夜,少了妖君身上那独有的江南的柔,那容貌虽也是雌雄难辨,但眉间的英气却是依旧不容忽视的。

可凤子衿,就如同凰将离,眉间带笑,呢哝软语,那是江南特有的靡丽之声与风情。

“呵呵,青酌,可要记住我今日的话,往后千万别后悔。”

恣意地笑在他耳边炸开,青酌心底一惊,回神,少女已经蹁跹而去。乌黑的发丝在风中缠绕,竟在他心中绕成一个繁杂的结,剪不断,理还乱。

妖君,凤月夜,凰将离,鸣凤山庄。这本简单的人和事竟因为这姑娘的几句话变得扑朔迷离,隐隐让他觉得不安。

阁楼前,是一片几乎成林的翠竹,树影婆娑,竟是带着几分清新幽雅之感,清风中带着青竹的香味,沁人心脾。

阁楼前有一道碎石铺就的小路蜿蜒的向院外伸去,穿过半月门,可以直接抵达前厅碎石小路旁的地方一片绿地,庭院中是一片的翠绿,却是如此的赏心悦目。

一名身着浅蓝衣衫的少年,站在阁楼前的庭院之中,双手负背,宛若天上星辰的眼眸深深凝视着远方。少年细眉如柳,眉眼如画,精致白皙的肌肤看上去吹弹可破,隽秀如仙。

旁边有一名身着一袭黄衫的老者朝蓝衫少年微微作揖,恭敬而又作声的说道,“少主,长老们都在前堂等着了。”

蓝衫少年这才缓缓的收回自己的视线,微微的阖上自己的双眸,粉色的薄唇一张一合,轻轻地说着,“魏叔,以后要改口了。”

“是,庄主。”那被蓝衫少年称为“魏老”的老者依旧那般恭敬,再次朝蓝衫少年作了个揖。

蓝衫少年微微侧过脸来,望着从小便看着自己长大的魏叔,神情依旧凉薄,缓缓说道,“魏叔莫要担心了,月夜应付得来。”明明说这话的时候,应该是笑着让人安心的。可是蓝衫少年的唇角,却是从来勾起一抹弧度。

随后凤月夜再次望了一眼远处,便是轻盈一转身,语气里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走罢。”

“是。”魏叔从头至尾都是恭恭敬敬,没人能从他爬满皱纹的面容里找出其他感情。

涅凤堂,两旁的座椅都坐满了人,唯独在正中央的那张雕栏御座上空了缺。坐在两旁的人,都是鸣凤山庄的长老们。鸣凤妖君三月前在塞外失踪,同行的人中只有凤月夜在重伤之后逃了回来。

而鸣凤山庄如今,便要将这凤子衿之子,凤月夜推上庄主之位。可是凤月夜年纪轻轻,几位长老生怕他难以胜任这庄主之职,便在涅凤堂作出抉择。

凤月夜能否胜任这阁主,就看他今日的表现了。历代鸣凤山庄庄主武艺均是高强之辈,只不过这凤月夜年纪如此之轻,怕他上任之后有人不信服,只好还要测试凤月夜的武艺。

凤月夜走进前堂,眸底尽是淡漠的神情。他缓缓的径直走向堂中正中央的黑曜石御座,随后优雅的一挥自己的衣袂,便是坐到了那御座上。他扫视了堂内的所有人一眼,淡然的说道,“各位长老。有什么要说的,有什么要做的,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他的这么一句话,便让在场所有长老都闭上了嘴。竟然在一时间内,没有人敢开口说话,对这个新上任的庄主指教什么,或者是要求什么。如此威慑力,竟是比他的父亲更甚!

可是,要做什么,要说什么,总是要开口说出来的。有一名年过花甲的老者坐在椅子上,朝上方的凤月夜抱了抱拳,说道,“庄主近日失踪,本少主上任鸣凤山庄庄主是情理之中,只不过庄中人心惶惶,有人对少主不信服,只望少主做出些事来,让兄弟们信服。”

凤月夜抬起眸子来,淡淡的瞥了一眼说话的长老,那淡漠的模样,犹如仙子在看着红尘中那些让他发笑的世俗一般,让人微微不快。只见凤月夜唇齿轻启,缓缓说道,“我什么事都不想做。”让兄弟们信服?是让你们这几位长老信服罢。

“什么?”众长老们听到凤月夜这一个回答,均是微微一愣,不约而同的问道。

凤月夜半阖上眼,再次复述了一遍,“我什么事都不想做。”

“少主这是何意?”一名长老终于坐不住了,便是起身朝凤月夜深深的一作揖,语气里掩饰不了他的紧张。由此可以看出,这位长老是站在凤月夜这一边的。

“我父亲现在生死未卜,你们却要我做些事情让兄弟们信服。是查出凶手,找到父亲,报了杀父之仇重要?还是让你们这些人信服重要?”明明以为凤月夜说出来的会多么不耐烦,结果发现他还是那般淡然的模样,连说的话都是没有丝毫感情的起伏。

髯须的老者从睡梦中惊醒,窗外已是更深露重。按了按有些发痛的额角,老者回想起适才的梦境,竟觉得恍然。

已然过了三年,可那日的记忆还是如此清晰。

“梦到了什么?”

清冷的问话在耳边炸开,老者的身子瞬间紧绷,瞪大眼睛循声往去,竟是梦中那已成长得少年。老者收起防备,翻身下床微微福身,恭敬道:“庄主。”

“嗯,睡不安生?”清冷的眸透过门望进房内,凤月夜的脸甚至没有任何的表情,虽说着令人觉得宽慰的话,却是怎么都无法让人高兴起来。“魏老可是在担心将离?”

似乎这个名字在魏老心中成为了禁忌,每每凤月夜提及,他便是一阵恍惚。脑海中闪过两张脸,妖君,凰将离,最后却是蓦然的笑了,“大小姐如今身中剧毒,自然让人放不下心。”

“是因为她是凰将离,还是因为她……”末梢的话没有说出口,凤月夜凝着魏老微微变色的脸,嘴角轻扯出一丝弧度,“罢了,你心里的事,本庄主也不屑于知晓。”

魏老的嘴角抽了抽,终是忍住叹气,但另一事却是忍不住。抱拳,因为年岁而有些浑浊的眸望着凤月夜,小心翼翼地问:“庄主,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妖君现在究竟是死是活?”

银色的月夜洒在凤月夜绝美的脸上,弥漫上一层淡淡的雾霭,以至于看不清他脸上究竟是何表情。负在身后的手倏然握成拳头,随后又放开。凤月夜转过身背对着希冀地望着他的魏老,淡漠道,“妖君已死,当年我重伤昏迷被路人所救,这是众所周知。魏老这话是怀疑本庄主?”

倏然冷冽的空气让一时头脑发热的魏老冷静下来。他诚惶诚恐地退出凤月夜的气势范围,这才低声恭敬道,“属下不敢,还请庄主见谅。”

偏头,凤目一瞬不瞬地盯着魏老,那无声的威严让魏老透不过气。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捏成拳,强撑着让自己不在凤月夜的目光中退缩。虽怕,去依旧谦卑着。

“罢了,往后此事休要再提。”凤月夜收回视线,随后吩咐道,“去暗中跟着凰将离,可保护,却不能插手她与素青之事。”

莫非这就是凤月夜晚上到访的目的?有些不明白凤月夜对于凰将离的态度,魏老心中虽有千万的疑问但依旧是恭谦领命,“是,谨听庄主吩咐。”

“嗯,歇着吧。”

那慢悠悠翩然消失在月色中的身影,在魏老眼前竟与五年前相重叠,让他有一瞬间分不出过去和现在。

“若是少主能查出庄主是何人所害,还为庄主报了仇,兄弟们还是信服……”一名长老唯唯诺诺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凤月夜打断。

“我为父报仇不是为了让你们信服的。好了,不是还要试探我的武功么?长老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少年恣意的扬眉望着台阶下的众长老,那清丽绝伦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长老们皆是一惊,傻子都能知道,这个少主虽然语气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其实已经很不耐烦了。凤月夜缓缓站起身来,朝堂外走去。随后他的声音清晰的传来,“想要试探我武功的,便出来与我比试。”

长老们面面相觑,都不知改如何是好。而魏叔,却还是一直站在一旁,双手自然垂下,头微微低着,让人感觉他好像一直在看地面。他的面容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就好似凤月夜的那凉薄的性子就是他调教出来似的。

其实,以凤月夜的资质坐上这天下第一庄的庄主之位是毋庸置疑的,可他太过于年轻,以至于这些年老自恃德高望重的长老们认为这少年担不起重任。如今,少年如此的反应,倒是让长老们都陷入了尴尬之处。

可不管怎么对视,要面对的总要面对。凤月夜的武艺,还是有长老要试探的。就在长老们都为难的时候,有一名长老朗声而道,“我来!”旋即便是闪身出了涅凤堂。

凤月夜一直双手负背而立,眸子依旧习惯性的凝望着远方。感应到有人闪身而出,他才缓缓转过身来,面对那站在他不远处的某位长老,深深的作了一个揖,恭敬的说道,“请赐教。”

毕竟这不过是试探,所有凤月夜与吴长老手里持着的,都是不会伤人的木剑,刀剑无眼,武林人士都知晓。吴长老见凤月夜朝他如此作揖,当下也是回了一个礼,先行请罪,“若是不小心伤了少主,请少主见谅。”

“不妨事,吴长老手下不用留情。”凤月夜抬起眸子来,望着面前的吴长老,轻声说道,本来试探手下就不用留情,不然如何能探出实力来?凤月夜凝着正准备等他先行出招的吴长老,眼眸便是深邃了一分,缓缓道,“长老先出招无妨。”

这话听在吴长老耳中竟是成了嘲讽,当下他也顾不上什么长辈要让着晚辈的说法,便是足下一提力,朝凤月夜扑去。手中的木剑直指凤月夜右边第三根肋骨。出剑速度快点几乎让人看不见。

凤月夜神色却未表现出任何的慌乱,只见他斜剑轻佻,挑开吴长老的木剑,朝吴长老的右肩刺去。吴长老一见,便是一惊,急忙回剑相格。吴长老的力道不小,竟是讲凤月夜的木剑逼回。但是凤月夜还是不慌不忙,手势一转,便是朝吴长老的小腹攻去。

凤月夜的这一招,竟是逼得吴长老不得不退一步。他也不可能放过这次机会,便是急忙嗤的一剑,继续紧逼吴长老。面对凤月夜梭急一剑,吴长老微微一怔,他这回不得不退后几步,举剑相格,想要斜剑一挑,转换局势。

可是凤月夜怎么可能给他转换局势的机会,连连便是三剑,疾刺而出。虽然是木剑,但是将内力聚集在木剑上,便也是能伤到人。凤月夜一剑又一剑源源不断的发出,每一剑都是又狠且准,逼得吴长老只能防守,无法再进攻。

就这般,十余招之后,凤月夜猛然一剑直抵吴长老的心口,在离吴长老心口处前一指甲片的距离停了下来。隐隐的内力却是直冲吴长老的心口,但是凤月夜已经收势,所以伤得并没有太严重。吴长老缓缓的将自己手中的木剑放下,认输。

凤月夜剑势一收,朝吴长老再次深深的作了一揖,轻声带着恭敬的说道,“晚辈侥幸获胜,多谢吴长老承让了。”

明眼人自然是知道这只是凤月夜给的一个台阶。少年的双脚竟是没有离开过他最先所站着的那个地方!如此武艺,竟是比妖君还要胜上几分!年纪轻轻竟然有了如此高强的武艺,却没想到这个少主向来低调行事,让人根本看不出他的实力。

众长老们此时如何还会不识趣的说要试探凤月夜的武艺?他们一改之前的态度,便是朝凤月夜恭敬的作揖,信服的叫唤了一声,“阁主!”

凤月夜淡淡的扫了长老们一眼,低敛着眼眸。嘴角在看到那人群中不知何时出现的湖蓝色身影时,轻扯出一丝弧度。

古道西风。

远处不见小桥流水,近处亦无炊烟人家,倒是有不少来往马匹扬起的尘土飞腾于空中。

一阵清脆的兵刃交接之声从道路附近的密林深处传出。一个白衣胜雪,十七、八岁,手持玉笛的少女正被四个拿着大刀的彪形大汉团团围住。少女虽然身处下风,神情狼狈,却仍掩不住一身的绝世风貌。

“我说,青家丫头,”其中一个首领模样的大汉斜目瞅着少女,涎着脸调笑道,“以前有你老爹在替你撑腰,咱们‘长江四侠’才不敢动你。现在嘛……你还是乖乖听话,让咱爷们爽上一回,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哈哈哈哈……”随即响起一阵猥亵的笑声。

“呸!”青琉怒骂,“凭你们‘长江四鬼’也敢自称‘四侠’?难道不怕笑掉天下人的大牙?本小姐今天便是死,也绝不会让你们得逞!”

“哟,”长江四鬼中的老二阴死鬼阴阳怪气地道,“这丫头还挺倔!不过,越会反抗的做起来才越有味儿。上次那个号称‘玉面神女’的姓狄的丫头一开始不也说什么宁死不屈,后来还不是在咱哥们的胯下扭腰摆臀地直发浪?就不知道青大小姐你又如何?”

青琉面色寒白,浑身发怵,鸡皮疙瘩一颗一颗地往外冒。她用力咬牙才能抵挡住那八道似欲将她剥皮去骨、生吞活吃、充满淫欲的目光。

“休想!”随着一声清叱,一道剑光匹练飞起。这一剑早已至生死与度外,用的是拼命的打法……长江四鬼性喜女色,落在这四人手上会有什么后果,她心中十分清楚,与其如此,还不如拼死一搏。

当!四鬼中的老三急色鬼挥刀挡下了这一剑,嘻嘻笑道:“青大小姐,你又何必急着拼命?瞧你一身的细皮嫩肉,若不小心伤着了,咱们可是会心疼的!”

“三哥,”老四醉鬼一刀封住青琉的左路,淫笑道,“我看姓青的丫头就快没力了,这回咱们可要好好尝尝天下四大美人的滋味,不知是否跟以前那些人有所不同?”

“那是当然。”老大绝鬼的两只大暴眼死死地盯着少年不放,嘴里的口水都快淌到下巴上了,“这么漂亮的货色,绝对是百分之一百的极品……”

刀光剑影中,胜负渐定。青琉的气力在长久的交战缠斗间一点一滴地消耗,看样子恐怕最多只能再支撑个一柱香的时间,目前的情况已十分危急。

不远处的枝丛无风自动,忽然闪现出两道人影。细细看去,一人是个眉目如画、柔弱无依、纤细苗条的女子;另一人则是个面带刀疤、满脸虬髯、眼神凶恶、虎背熊腰的大汉。见此情形,大汉起身欲往前行,却被身边的女子轻轻一扯,勾住了衣带。

“你打算上哪儿去?”清洌的语声自女子口中吐出,非常地悦耳动听,只不过稍稍显得低沉了些。

“俺、俺去救她。”走在路上都能吓哭孩童的凶恶大汉在纤细秀丽的女子面前宛若羔羊。

“救她?”女子冷笑,“不是你自己说不想惹麻烦?”

“可、可是……这种事……既然碰上了,俺就不能见死不救!”

“好一个‘不能见死不救’!”女子笑得愈发阴森,“我看你是‘见色起意’吧?”

“大……你……不要冤枉俺!”大汉涨红了脸,“俺、俺是……”

“哼,”女子冷冷道,“你真的准备去救她?”

“是的。”大汉的眼光频频溜向激斗中的五个人身上。

“你放心,他还能再支持个片刻。”女子的神色一下子由阴转晴,“既然你已经接下了保护她的任务,那就快去吧。”

“什、什么任务?”大汉瞪目,“俺不过只是救她一次……”

“一次?”女子瞪圆了眼,“你说什么?像她这种既无江湖阅历,武功又烂的大小姐,根本就没有半点自保的能力。如果你救了她以后又把她抛下不管,任其自生自灭,那倒还不如让她死在这里算了。”

“这、这怎么行?”

“那你就从现在开始好好地看着她!”女子一把揪住大汉的衣襟,仰起头,眼对眼、鼻对鼻地道,“你给我听着,她若少了一根汗毛,我就唯你是问!”

“为、为什么是俺?”大汉兀自做着垂死挣扎,“别、别人不行吗?”……他实在不想当保姆啊。

“好胆量,还敢问‘为什么’。”女子松开手,指了指自己,笑眯眯地道,“你好好看看,究竟是谁害我沦落到这步田地的?”

“是、是俺。”大汉嗫嚅着不敢去瞧对方恐怖的眼神,“但、但是俺又不知道……”

“是啊,”女子咬牙切齿地道,“说好了是七天,你竟然一声不吭地提早一天回来,害我输了赌注,你说你该当何罪?”

“俺没有一声不吭啊,”大汉委屈地道,“俺事先就飞鸽传书通知了二师兄。”

“什么?”女子脸上青筋凸现,“你们两个很好啊,居然敢联起手来骗我。怪不得姓林的那小子跟我打赌的时候那么镇定,原来是早就收到了你的密报……嘿嘿,让我变成这副德行,我一定会加倍‘报答’你们的。”

“不、不知者不为罪嘛。反正只有短短的十天,”大汉不知死活地道,“而且,师兄,你这样穿起来很适合、很好看啊……”

火山爆发。只见女子先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然后唇角慢慢向上扬起,划开了一个大大的弯弧……槽糕!大汉赶紧捂住自己惹祸的嘴巴,头顶顶直冒冷汗,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

当啷!

一声脆响,两人转头望去,却原来是青琉的玉笛已被脱手击飞,在四周渐渐逼近的狞笑声中,少女飞快地掏出怀中暗藏的匕首,引颈自刎。这一下电光火石,就连近在咫尺的长江四鬼也不禁失声惊呼……

“啪“的一声,青琉手腕蓦地一震,匕首霎时坠落在地,一道身影迅疾掠过。待长江四鬼定下心神,面前早已空空如也,地上除了匕首,另有一粒小小的石子在不停地滚动。“各位好啊。”一个奇怪的女子拔开草丛缓缓地走了出来。

之所以说她奇怪,既不是因为她貌美如花的长相,也不是因为那一头未挽髻插簪、仅在身后系了根红绳的青丝,而是在于她走路的姿势。其实,她走姿相当的漂亮,只不过步伐稍稍大了一些,没有半分女子袅袅婷婷的感觉,反而带着一股十足的男子气……好一个中性的美人!若她换上男装,必定是一个温雅隽秀的翩翩美男子。

阴死鬼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走到近前的人,满嘴的口水险些又要往下掉,但他毕竟在江湖上打混了多年,心知肚明此时此刻出现的人,定有其诡异之处。

“你……究竟是谁?”

望着眉目含笑。看似柔弱无依的女子,长江四鬼心中各自惊疑不定。

女子摊开了左手掌心,“我是来给各位送礼的。”纤瘦骨感的手掌中赫然躺着四颗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暗褐色小石头。

“原来是你!”四鬼大惊失色,刚才那粒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小石子,无论角度、速度、力度均拿捏得分毫不差……单凭这一手暗器功夫,足可跻身于武林排行的前十位高手之中,如长江四鬼此等二流角色当然万万难及其项背。

女子淡淡一笑,“放心吧,我是个很公平的人,一人奉送一粒,绝对合理。”

笑语嫣然间,四颗石头分成四个方向激射而出,直奔四人的太阳穴,出手又狠又准。短短一刹,长江四鬼只觉眼前一花,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便已真正喜爱黄泉去做了小鬼。

现场唯一伫立着的人左右望了望,慢条斯理地拍了拍双手,随即足尖微微一点,身形翩然而动,在半空中一转一折,如流星般逸向林外,眨眼不见踪迹。

幽深的林中偶然想起几声婉转的鸟鸣,一阵沁凉的山风飘然掠过,卷起了几许秋叶,覆盖在尸体的身上……一切,重归寂静。

青琉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漫天星斗。她迷迷糊糊地撑起身,愣了半晌,忽然面色大变。她惨白着脸往自己身上一瞧……幸好,衣裳仍旧穿得整整齐齐,身体也没有什么异样。放下心后,她长长地舒了口气,缓缓抬头,蓦然撞入一对炯炯发光、气势柔和的眼瞳中。

“谁?!”青琉惊跳而起,惶然间还以为自己被卖到了青楼,“老妈子?”

“噗!咳咳咳……”一个靠着树干而坐、正仰起脖子的人登时将满嘴的烈酒全数喷了出来,当下咳个不停。“咳咳……真没礼貌。青大小姐,你看仔细了再说话行不行?”

“你……你是什么人?”青琉定睛发现,眼前的人是个美人,虽没有凰将离的绝艳,却也足以让无数人倾倒。不过,她仍戒慎戒惧地望着眼前的人。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女子不客气地道,“若不是我带走了你,你早就玩完了。”

“救命恩人?”少女眨了眨清澈似水的眼眸,显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红了脸,急忙抱拳道,“多谢姑娘仗义出手,小女子感激不尽。”……她一举手。一抬足均礼数周到,不难看出平素良好的教养。

“哎,”女子仰首吞下了一大口酒,感叹道,“你也忒容颜相信别人了吧?”

“咦?”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青琉瞪大眼睛疑惑的瞅指着她。

“如果我是骗你的呢?”

“啊?”

“你难道没想过我也有可能抱着跟长江四鬼同样的目的才别有用心地接近你……到时候你又该怎么办?”

“……”青琉退后了几步,再仔仔细细、上上下下、从头到脚地观察了一遍,摇着头困惑地道,“可是,我看你很好啊,一点儿也不象坏人。”

“……”这回轮到女子说不出话来,他行走江湖五、六年,虽没人说他是坏人,却也没人说他是好人。这亦正亦邪的处事方式倒是让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好,还是坏。

“小女子虽然没什么江湖经验,”青琉直言不讳,“但是看人一向很准,绝不会出错的。”她说得甚有把握。

“真有自信啊,小丫头。”女子斜目瞅着她,一肚子不爽。

“别叫我小丫头!”十七岁的敏感年龄,正值长大成人之际,自然最不愿意被旁人看小。青琉鼓起了腮帮子,严正声明,“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瞧她歪着头,满脸不服的样子,女子第一次觉得眼前的少女还蛮可爱的。

“好吧。”她耸了耸肩,“你说你看人很准,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待你的好姐妹凰将离的。”

“将离姐?”提到这个名字,青琉的眉眼不自觉的露出一丝笑意,“我最喜欢将离姐姐了。”

“是吗?”女子竖起了一道秀眉,如星辰般的眸锐利如鹰正对上少女的眼,“武林中的传言果真不假,赤焰山庄与鸣凤山庄如今已是一个鼻孔出气了。”

“不对!话不可这么说!”听出了她话语中的不屑,青琉不满地瞪大眼睛,并没有回避她的眼光,两只黑黝黝、清亮亮的大眼睛一霎不霎地迎视着她,“赤焰和鸣凤是世交,我们两家永远都是好朋友,相互扶持是应该的,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再者赤焰不会盲从,哥哥有自己的主张!”

女子的目中忽地多了层赏识,少了点威吓。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原来这小丫头还真有点头脑,倒不是个趋炎附势之辈。

“听你的口气,赤焰是不会与鸣凤山庄同流合污的,可那日在雪双城的兴隆客栈,你要帮着灭了青城派的凰将离?你此刻一人上路,不也是为了去找她么?”

“你不懂的。”青琉垂下眼,低声嘟囔,“将离姐虽不是我亲姐姐,但她待我却比青酌还要好,若是将离姐出了什么事,我会很伤心的……”她倏然停口。奇怪,她为什么要对一个陌生人说这些啊?

青琉忽然觉得眼前这人万分的面熟,却又记不起。杏目警惕地睇着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问道,“你究竟是谁?”

听到这防备的问话,女子突兀的笑了,她走到青琉身边揉乱她的发丝,这才说:“好好看仔细,这么久还没认出来,我真是佩服你的眼里,青琉。”

这般调笑让她倍感熟悉,眨巴着大眼睛,青琉从腰间掏出手帕,然后在女子脸上擦拭着,半柱香的功夫,女子脸上的脂粉便被全数擦静,青琉的眸子瞬间瞪大,不敢置信地将眼前的人上上下下再次打量了一遍,这才翻了个眼刀子。

“小白!”

一辆马车在斜风细雨中驶进雪双城,停在兴隆客栈门口。

马车很新,很大,用的是上好的木料,京城陌染车坊的出品每辆价值均在百金以上。这样好的马车理应用两匹骏马来拉才是,但现在慢吞吞的拉着车走的,居然是一头又老又瘦的驴。

大街由青石板路铺成,平稳而整齐。但这辆马车行驶在这样平稳的大街上时,车身却是一震一震颠簸的厉害。

定睛看去,原来是因为马车只剩下了三个轱辘。

客栈的店伙计们面面相觑。

驾车的少女莫约豆蔻年华,容貌甚至娇艳,她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喝道,“你们几个,小心点伺候着。”

店伙计咂咂舌,,正暗自想道,好大的架子,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王公贵族,行事这般古怪。却见那少女反手一掀车帘,对着里面更凶巴巴地喝道,“喂,到了。在贪睡我就把你扔出来!”

马车里响动了片刻,一个年龄略长的女子睡眼惺忪地从里面晃出来,边走边抱怨,“丫头,你这脾气该收敛收敛,免得被人占了便宜去。”

青琉嘿嘿冷笑几声,“小白,你这几天吃我的喝我的,难道还想教训我?”

白锦曦叹气,“是是是,青大小姐您说得是。”转头无奈的仰天长嗟,“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

青琉瞪了他几眼,见他走路的身形有些摇晃,还是走过去扶住他,昂着头走进了客栈,对店小二喝道,“要两间上好的客房,再送桶热水进去。”

店小二忙不迭的应了,陪着笑脸问道,“请问两位姑娘要用些什么饭食?小店的招牌名菜是西湖醋鱼,此外还有东坡肉,八宝豆腐,蜜汁肉脯……”

见青琉满脸不耐之色,小二的神色越发恭敬客气了,小心问道,“姑娘都看不上眼的话,请随意点菜,只要雪双城内找得着的,小店一定能采办来……”

青琉更不耐烦的挥挥手,“两个馒头。”

“额?”店小二的笑容一僵。

“两个馒头,再加两碗白水,马上送到客房里去。”青琉从怀里摸出个钱袋抛到银柜上,摆摆手道,“不用找了。”

随即扶着白锦曦大摇大摆的走进后院去。

青琉回头看看店小二打开钱袋后难看的脸色,小声问道,“丫头,里面有多少钱?”

青琉咧嘴笑道,“六个铜板。四个是饭钱,两个是打赏的,附送钱袋一个。”

白锦曦苦笑道,“你还真是大方。”

青琉哼了一声,“青家的人向来大方。”

“那你身上还有多少钱袋?一个,两个,还是三个?”白锦曦追问道,眼珠子希冀地望着她。

瞥了他一眼,青琉干脆的回答,“没了。”

“……难道说这是我们的最后一点钱了?”

“嗯。”

“那今天的房钱怎么办?”

两人互视半晌,沉默。青琉扰扰头竟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她从小到大都锦衣玉食,这般没银两的时候还是第一次出现。

凰将离盘坐在地上,宝相庄严,丝丝莹白内力萦绕周身,一头黑发无风自舞,翩翩然,月华满身,宛若天女下凡,清逸脱俗。

整整修炼了三天,才将体内的暗香全数溶解,那极乐之毒已被压制,一年半载怕是都不会毒发。缓缓吐出一口气,凰将离从地上站了起来,微风扬,吹落片片树叶,凰将离伸手接住一片落叶轻轻一扬,落叶如刀刃一般飞了出去,大树好似豆腐般被叶子轻易的穿过,落叶飘然落下,大树轰然倒塌。

忽地一阵诡异的凉风从身后拂过,凰将离略带疑惑的回过身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红衣的陌生女子。凰将离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人,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自己竟然完全没有发觉。

“妖君的徒弟?”红衣女子上下打量着凰将离,目光最后落在凰将离那没有任何遮掩的脸上,“倒是真有几分相似。”

“你是谁?”感觉到对方刻意放出的威压,凰将离皱着眉硬撑了下来,脊背却已经开始冒出冷汗。

红衣女子冷冷肯了眼凰将离,对于凰将离的反问似乎有些不满,但最终她还是回答了眼前这女子的问题,“红尘。月夜的师妹。”

红尘?凰将离蓦然挑眉,她第一次听说。

红尘仔细打量着凰将离,嘴角浮出一丝不屑的冷笑,“哼,碍眼。”

一把竹剑突然从红尘手中跃出,宛如一条飞蛇径直朝着凰将离刺了过去……

双腿拔地而起,从原地想旁边跃了两丈,重伤初愈的凰将离虽然狼狈躲过了红尘莫名其妙的突然攻击,但面色却是如常,“敢问将离可是有何处让阁下不悦,要出手伤人?”

“哼,凤子衿的徒儿岂能这般的无能?”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对于这白衣女子能躲过自己的一剑,红尘非常不满意,没有陪这个人继续玩下去的意思,红尘暗暗提力,无形的杀气顿时如潮水一般铺天盖地的向凰将离涌了过去。

此人……若不是这相貌,怕是真的难以跟凤月夜一同提及。

如若是因为这张不错的脸?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她就狠狠撕碎这张脸,撕碎这个身体……

“砰……”

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射出去的灰衣人仿佛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墙,所有的杀气与力量在瞬间被切割的支离破碎,无形的真气形成了一堵无法穿越的墙,如此强悍的防御能力让红尘愕然,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一片落叶穿透了她的肩膀。

飞在半空中的身体以极其怪异的姿势硬是被弹了回去,像是遭受到了巨大的力量,红尘向后坠落在了树丛之中,洒落一地血花。

这一切,不过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

凰将离愣在了原地,刚刚出手的自然不是她,而是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的凤月夜,虽然她甚至都没看清凤月夜是如何出手的,这短短的一瞬间,凰将离才明白不管自己如何努力,在凤月夜面前都是如此的弱小。

回过神来,凰将离将视线从地上的红尘移向凤月夜,“她是你师妹?”

“走吧,去吃饭。”凤月夜直接忽略了凰将离和红尘的存在。

“月夜,她怎么办?”

凰将离往后看了眼,红尘此时已经从树丛中站了起来,鲜血顺着肩膀流淌下来沾湿了大半个胸膛,漂亮的脸上似乎隐忍着什么,双眼死死盯着凤月夜。

“师兄……”微微咬牙,仿佛察觉不到肩膀上的疼痛,一脸冰寒的红尘向前迈出一步,凤月夜长袖一挥,一片落叶如箭一般射在了红尘脚尖之前,只要红尘再往前一步,凤月夜就会杀了她。

看了眼阴沉着脸的红尘,又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凤月夜,凰将离轻呼了口气跟在凤月夜身后走出了后院。却依旧是忍不住问道,“她是你师妹,可为何要杀我?”

“她杀你,我便杀了她。”凤月夜的脚步停了下来,淡淡地瞥了眼有些惊愕的凰将离。

“她不是你师妹么?”

“那又如何?”

凰将离无语地低头一笑,凤月夜的性子便是如此,自己又何必如此纠结呢?倒是那句“我便杀了她”让凰将离有些阴郁的心情大好。

“两个轮子的马车虽然不太稳,还是能赶路的,对不对?”站在后院门口安静了许久的青琉突然如是说。

白锦曦叹气,“好像是的。”

“那……好吧。”青琉无奈道,“小白,等下你再去拆个轱辘卖了罢……”

噗嗤一声轻笑,凰将离带着戏谑从拐角处走出来,看着异常狼狈的两人挪揄道,“两位姑娘这是在闹哪出?”

青琉惊喜地转头,对上那带着笑意的眸。那张绝美的脸虽已被面纱蒙住,可青琉去清楚地认得,这正巧笑倩兮的人儿便是她要寻的凰将离,随即便扔下白锦曦扑进凰将离的怀里,撒娇道,“将离姐,琉儿好想你!”

搂着她的肩,凰将离亲昵的捏了捏她精巧的鼻子,“怎么会来的?”

“哥哥让我来照顾姐姐,我就忙不迭的跑来了,在路上遇到了小白。”青琉随手朝倚着门框双手抱胸看着他们亲密的白锦曦,后者迎上她的视线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凰将离顺着她的手看过去,顿时会心一笑,“白小姐倒是一位清丽美人,月夜,你说呢?”

正端着酒杯轻酌的凤月夜闻声抬头轻瞥,目光在白锦曦身上一阵流连,随后紧抿的嘴角竟微微扬起一丝弧度,却是一眨眼又恢复寻常,那笑意快得让人察觉不到。轻轻点头,凤月夜赞同了凰将离的话。

“美,也多了一分男子的英气,分外撩人。”

白锦曦气结,却没有丁点办法。只好深深吸了口气,转过脸不理会调侃他的三人。该死!如若不是赌约,他也不会要穿着女装招摇过市,还在这让人看笑话!等他回百晓堂看他怎么收拾那几个无良的师兄弟!

凰将离拉着捂嘴轻笑的青琉走至石桌边,然后招呼一脸别扭的白锦曦,“不笑话你了,过来坐吧,白公子。”

三人皆坐定,青琉识趣地为凰将离斟茶,再递给白锦曦一块芙蓉糕,笑呵呵地自己慢慢的啃着。灵动的眸子在三人之间流转,面无表情饮酒的凤月夜,掀起面纱一角慢慢吃着小食的凰将离,还有不动声色端着酒杯把玩的白锦曦。一种奇妙的氛围让三人之间流转,青琉眨眨眸,最终还是打破了宁静。

“将离姐身体可有好些?”

“我很好,不用担心。”

担忧地将凰将离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直至确定那面纱下绝美的红润水灵,青琉这才放心下来。“哥哥说姐姐的毒无解药,让我过来好生照顾着,难道千楚姐姐不在么?”四处望了望,的确是没有发现凤千楚的身影,青琉皱皱眉,有些抱怨的嘟嘴。

“怎么,不想照顾将离?”酒杯磕在石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凤月夜抬起眼眸淡淡地睇着青琉,清澈的瞳孔中虽没有情绪,但却是无端地让人害怕。

青琉拼命的摇头否认,然后殷勤地为凰将离和凤月夜斟酒布菜,那模样让白锦曦惊愕以为眼前这个小丫头不是赤焰山庄的大小姐。还真是一物降一物,自己被青琉压得死死的,而现在这丫头总算是有人治。

“我们……”青琉张口欲言,却又倏然噤声不语。一时间,四人从头到脚全然静了下来,凝神聚气,青琉和白锦曦默默而立。

“八个人。”凰将离动了动嘴,以唇语的方式与三人悄然交谈。

“一人一半。”青琉眨了眨眼,亦以唇语回道。

“好。”白锦曦一口允诺。

十六把明晃晃、亮闪闪的利刀自四面八方齐齐袭向后院的四人。八个蒙面黑衣人手持双刀、一长一短,分别从屋檐、巷口、墙角处灵巧地飞掠而出。每个人每一招都足以致人死地,端着这杀气重重的架势,便知道来人绝非善意。

“叮叮当当”一连串的脆响声中,两条人影携手漫天刀光之中穿越而出,衣袂飘飘,英姿勃发。青琉的左手、白锦曦的右手各自提着四把长刀,再看那八个黑衣人手中皆已只剩下一柄短刀。

但见八人互觑一眼,再度包抄而上,当先一人一刀砍向青琉、白锦曦二人牵着的双手,想是见此二人联手之力委实过于强大,亟欲将之分开,好予以各个击破。

刀光刺目、刀锋凌厉,青琉白锦曦二人同时收力缩手,向旁跃开。两人相视一笑中,刀光如练,青琉白锦曦二人各自以一敌四,短短十招,四去其一,青琉手中的长刀架上了最后一名活着的黑衣人的脖子,冷然而视。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沉默不语,蒙面巾下赫然溢出一道暗红色的血迹,两眼一翻,人随之瘫软。

……鹤顶红。

青琉抛下手中长刀,转首他望,正正撞入一双同样溢着无奈的眼瞳。白锦曦指了指倒在自己脚边的人,滑稽地耸了耸肩。

凰将离挑挑眉,上前一一挑开躺在地上的八具尸体的蒙面丝巾,除去服毒自尽的两个人面目变得较为狰狞外,其余几人的长相倒还过得去。撕开黑色衣领,两个绣金的蝇头小篆……“暗煞”跃然入目。

“奇怪。这些人我从未见过,”青琉一面跟在凰将离身后细细察看,一面道,“江湖上何时多出了一个名为‘暗煞’的杀手组织?”

“鹤顶红。”凰将离喃喃道,余光却见凤月夜淡定饮酒的动作顿了顿,未曾多想便又看回尸体。“白公子对这暗煞可有了解?”

“不曾听过。”

凰将离凝眸,与白锦曦静静对视。半晌,两人同时展眉一笑。

“看来,有人不想让天山白白地捡了便宜。”白锦曦调侃道,“凤庄主,凰小姐,容在下奉劝一句,切莫当不成渔翁反而堕船……等着痛打落水狗的人,遍地皆是。”

“多谢提醒。”凤月夜轻扬嘴角,“但不知白姑娘今日打算再哪一家客栈下榻?”……这“白姑娘”三个字自然说得特别刺耳。

“哼。”白锦曦冷哼一声,身形翩若惊鸿,临去前回眸一笑,“这个……送你们吧。”他拔下头上唯一束发的簪子随手一挥。

不知不觉被那盈盈一笑蛊惑的青琉伸出手去,登时掌心一麻,当下大惊失色。

“喂!小白,你居然在暗器中淬毒!”

白锦曦大笑,“为了保命,岂有不淬毒之理?”

“……”

“放心吧。”清脆的笑声自远处飘来,“这只是麻药而已,一个时辰后你的手便可恢复自如,绝对没有后遗症……”

青琉嘟着腮帮子瞧了瞧掌中的白玉簪子,又瞟了瞟远去的背影,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扬起了唇角……哼,今天的帐,咱们就留着慢慢地算吧。

夜幕低垂,万籁俱寂。

一座雕梁画栋的华丽阁楼。

“那两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的阴森。

“启禀主人,属下不知。”另一名黑衣人跪伏于地,惶恐地道,“属下派去的那八个人已尽数被杀。”

“哦?他们是被何种兵刃所杀?”

“是……是他们自己的刀。有三人是从脖颈处一刀毙命,另三人则被刀尖直接刺入心脏而亡,还有两人服毒自尽。”

“好功夫。”站立着的男人森冷地道,“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即刻回报。记住,切勿再打草惊声。”

“是。”

墙壁上的暗门无声无息地滑开,黑衣人恭敬地施礼后悄然离去。

戌时三刻,兴隆客栈已是悄无声息,只余下屋檐下点点的烛火照明,在江南的月色中显得有些孤寂。

紧闭的房门被倏然打开,月牙白的身影从房中踏出。青丝未束披散在腰间。那后院中原本躺着的尸体早以被魏老暗中弄走,月夜笼罩下的江南小院,倒是有几分幽静之色。

清冷的月辉洒在凰将离身披的白裳上,那一瞬俨然让人以为,那是从月上飞身而下的嫦娥仙子。夜风吹起她的衣袂,竟像要随风逐月而去。

南宫羽墨一着急,上前握住她白裳的衣摆,紧紧地攥在手里。

“嗯?”凰将离一愣,“怎么了么?”

南宫羽墨羞赧的放开手,却是答非所问,“我会帮你弄到雪天莲蕊的!”

凰将离再次愣住,双眸凝着一脸郑重的南宫羽墨,清澈的眸看不出情绪。良久,凰将离轻叹,“南宫公子,你我算不上深交,你又何必如此执着于为我解毒?”

被问得哑口无言,南宫羽墨紧咬咬唇,眼底闪过一丝略微的迷茫,随后又恢复了坚定。他一瞬不瞬地凝着眼前这谪仙般的人儿,一字一句的说:“我想为你这么做,也只为你这么做。”

像是许下诺言般,那清澈的嗓音竟然能轻易的让人信以为真。凰将离觉得眼前一阵恍惚,便是失笑,叹道,“你不是江湖中人,又何必去趟这浑水。我身上的毒,自然有人为我解。”

“凤庄主么?可我觉得,他不会!”

那样坚决的否定,让凰将离的瞳孔有一刹那的放大,用笑容掩饰心底因为南宫羽墨的否定而如针扎般的痛。“不会就不会,我亦不需要你的好心。”抽身飘飘然回屋,余光瞥见南宫羽墨失落,却是没有多做停留。

那人的心思,她又何曾不知。正如她对凤月夜一般,只是注定没有结局。如今她要做的,便是如同那人一样的决绝。南宫羽墨是个好人,而自己无论是身,还是心都已不由己。看来,她需要尽快离开这里了,随后从他的世界中抽身而出,还他一个清明安逸的生活。

青色的身影自南宫羽墨的头顶飞进屋,单跪落在地上,恭敬地朝床榻福身说,“庄主,千楚回来了。”

轻纱帐内传来点点的翻动身子的声响,凤月夜的声音从纱帐飘然而出,没有半点熟睡吵醒后的慵懒,依旧如同往常般的清冷,“怎么样?”

“有人来查过那些尸体,但千楚无能并未看清来人的相貌。”凤千楚愧疚的低下头,恭谦的嗓音有些微颤。她不敢抬头看床榻的人,怕看到那冰冷如同死尸般的眼神。

沉默,房内只有淡淡的呼吸声。凤月夜翻身起床,一手撩开纱帐,身子半倚着床栏。未束冠的青丝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一层一层摊在锦缎上,如同一幅精致的水墨画。凤眸淡淡的瞥着窗外,落在那依旧站在后院中凝望着凰将离房间的南宫羽墨。

“那个人,你可有查出?”

察觉到凤月夜没有怪罪自己的失职,凤千楚决定将功补过,点头道,“是,南宫羽墨并不是表面上这小二的身份这么简单。”

“哦,倒是说来听听?”似乎有些兴趣,凤月夜挑挑眉,嘴角却是抿成一条直线。

“他是……”

挥挥手,凤月夜却是突然不奈道,“罢了,我现在不想知道。”

“是,”凤千楚咬咬唇,犹豫着究竟要不要问,最终还是说了出口,“庄主,将离体内的毒,还有那雪天莲蕊。”

撩过一缕青丝缠绕在手中把玩,凤月夜半阖着眼凝视了面色焦急的凤千楚半晌,轻启唇道,“不必担心,这不有人愿意为她效劳么?雪天莲蕊就交给那不知死活的南宫羽墨去倒腾吧。你我又何必操这个心。”

放下纱帐,凤月夜拽着被子盖在自己身上。这些天来往于夜阑与雪双之间,倒是让他有些乏了。缓缓闭上眼,凤月夜吩咐道,“下去休息吧。”

已然看不到纱帐掩藏下的身影,凤千楚收起脸上的不甘,朝床榻微微福身,也不管那人看不看得到,点点头,脚步轻点不发出任何声响的走出房间。

对面属于凰将离的房间已然漆黑一片,而南宫羽墨愣愣地站在房门前,僵直着身子,眼底竟是神情一片。凤千楚轻叹,也许是前世的姻,也许是来生的缘,错在今生相见,徒增一段的无果的恩怨。

“南宫公子。”凤千楚出声打断他的思绪,见南宫羽墨回头看她,冷眼的容颜竟然生出了一丝笑意,“回去罢,回本该属于你的地方。”

“我……”

摇摇头,凤千楚打断他欲脱口而出的否认,“鸣凤山庄没有查不出的事情,若是南宫公子真为将离好,就回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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